“总之,为了既不用伤你身子,又能让你安心,我才想了这么个法子。”卫鹤景低声问她,“虽然没到最后一步,但这种程度,也不是表面夫妻能做到的,对不对?”
沈娇还是有点不相信他:“你总是拿这个理由搪塞我。避子汤……我喝不行,你就不能喝了?”
这是无理取闹了。避子汤一向是妇人用的方子,男人喝了根本没用。
卫鹤景当然答:“我喝了也没用啊。”
沈娇从被子里冒出一个小脑袋,猫儿眼圆溜溜地瞪着他:“万一!我是说万一!要是哪天来个神医开了个男人用的避子汤,你要不要喝了,然后,然后和我……”
后面那个词她不想说了,反正卫鹤景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。
不出沈娇所料,卫鹤景果然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。男人没有把她的话不当一回事,而是细细思索起来,半晌才摇头道:“这件事,恐怕还是不能如娇娇的意了。”
沈娇的猫儿眼瞪得更圆了。
卫鹤景摸摸她的脑袋,温暖的手掌蹭过沈娇微凉的额角:“即使有这样的方子,恐怕我也担心它对我身体有几分阻碍。在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前,我是不敢喝的。”
沈娇忍住想要用脑袋蹭他手掌的冲动,小声嘀咕:“我生气了,才不给你生孩子。反正你以后也会和其他人有孩子的。”
等他当了皇帝,再怎么不近女色,大概也会再选几个妃子入宫吧?大部分皇帝都是这样的。
卫鹤景哑然失笑,随即正色向她保证:“不会有其他人,现在只有我们娇娇,以后也只有我们娇娇。”
其实沈娇并不知道,回门之后的那几天,他又和荣国公见过一次面,承诺过只会有沈娇这一个妻子。妾室,他不会有。
换取荣国公足够的助力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,这也是他自己的愿望。
他不准备再有其他女人了。哄这一个就足够耗他心神,再多几个就得要他命了。若是再有几个不同母的孩子,那就更是灾难。
卫鹤景自己就是从这样的路上走过来的。他与皇兄是同母兄弟尚且如此,换了其他……
呵。
至于男人喝的避子汤……
沈娇想让他喝这个,无非是想早一点圆房。但是他是要夺皇位的。等他坐稳了江山,有一个确定健康合格的继承人就是接下来的要紧事。这个孩子必须康健聪明,担得起大任,而且必须是沈娇和他亲生的。
要是这样的药害他没有康健的子嗣,等他百年之后,朝堂之上恐怕又有一段风云。况且,要是他死得早,只留小姑娘一个在宫里,那她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。
前朝的教训就写在史书里呢!
卫鹤景绝不肯为了一时欢愉留下如此大患。
但是,等他有了继承人,沈娇再想让他喝,也无甚不可。
横竖江山已有所托,之后还有没有孩子,他也就不在意了。
卫鹤景将所有能让沈娇知道的心思都细细剖给她听,小姑娘撅着嘴,眼神漂移着,也不知到底肯信他几分。
“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,娇娇还要如何才肯信我呢?”卫鹤景如今实在是束手无策了,只得指望着小姑娘肯大发慈悲,给他指点一条明路,“你说出来,只要夫君能做到的,都可以答应你。”
“真的?”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晨将小姑娘捉弄得很了,沈娇似乎不是很相信他这番话。
不过,卫鹤景虽然有捉弄小姑娘的恶趣味,但此时此刻的话,也确实出自真心实意:“真的。”
沈娇眼珠子转了一圈,盯着卫鹤景看了好一会儿,才终于开口道:“那你躺好,不许动。”
卫鹤景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,但眼下为了哄她高兴,也只好照做。
等他在床上躺平整了,沈娇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,途中不忘再三叮嘱他:“你不许动。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动。”
“好。”卫鹤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她,平平稳稳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小姑娘这么弱,又不能杀了他。多半是她突发奇想的小游戏,那就陪她玩一玩吧。
可惜卫鹤景估计失误。
这世上能要他性命的,除开冰冷的武器与暗处的毒药,还有其他东西。
“娇娇!”男人心神大震,当即就想坐起来,但是想到和小姑娘先前的约定,只好用眼神再三示意她。
“不!许!动!”沈娇跪坐在他身边得意地笑,假装没有看见夫君的眼神。她的脚腕上还缠着夫君昨夜系上的金铃铛,小手却伸进了男人原本严丝合缝的衣领里。
她在男人心口的位置摸索着,突然眸光一亮:“找到了!我果然没看错!”
卫鹤景喘着气,隐约猜到了她在找什么:“也没什么……”
那道疤痕是多年前战场上一柄长刀留下的,刀口极深,险些要了他的性命。他自己平日里其实并不在意,但是这时候却突然不太想给小姑娘瞧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