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他总想太多——星池云火
时间:2022-06-24 07:40:59

  “我已经想好了一些设计图案,保管能让夫君开心。”

  卫鹤景几乎要气笑了。

  她这可真是思虑周全了,平日学习看书不见下了多少功夫,摆弄这些玩意倒是研究深刻。

  小姑娘把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指给他看。

  “这些笔都是我能找到的最柔软的笔了。不会扎着夫君的。还有这些颜料。这些颜料也不是平日里作画的颜料,是我专门用妆匣里各色胭脂水粉悉心调制的,颜色虽然不是很丰富,但是也够用了。这种特质的水粉我之前在手腕上试过一遍,不容易蹭花,但是蘸水稍稍用力搓细还是很好卸除的。”

  卫鹤景一眼望过去,托盘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
  工具可真是够“齐全”的。

  沈娇按住卫鹤景肌肉分明的胸腹,抄起一支毛笔蘸了调制好的水墨:“夫君躺好呀!我要开始了!”

  卫鹤景攥了攥拳,最后还是自暴自弃一般依言躺平了。

  但愿这小姑娘能快些弄完,他可不确定自己能忍多久。

  屋子里依旧燃着烛火,拔步床的床幔还好好地束在床边没有放下来。烛光毫无阻拦地照射到床内。

  权贵之家不像平民百姓那般节省烛火,一向是怎么明亮怎么来。

  已经是晚上应该休息的时候了,屋内却还燃着起码十数支明亮的长烛。蜡烛的烛身几乎都有成人手腕粗细,通体是清朗细腻的乳白,中间用工艺描出金光闪闪的各色花纹。

  晋王府用的烛火从来没有粗制滥造的。燃烧起来有烟的、呛人的、声音过大的,在最初的采选环节就不会进入考虑的名单。

  但是再好的烛火也免不了偶尔炸一炸烛花。一声“吡啵”之后,一滴乳白色微微透明的烛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黄铜托盘里。

  在这样安逸的环境里,沈娇专心致志地在夫君身上“挥毫泼墨”。

  暖色的烛光照在男人饱满的肌肉上,难得的朦胧而不油腻。

  小姑娘已经换了三只笔了。

  颜料的来源是她的胭脂水粉,所以大多数的颜色都是偏红的。但是小姑娘给夫君用的却几乎都是黑色和青色。

  她喜欢明亮而鲜艳的颜色,可惜今日这幅图不适合。这一道疤其实很是整齐——长刀笔直地看下来,没有丝毫停顿。

  但是因为男人身上所带有的肌肉纹理,这道本该平滑的线条又有些弯曲。

  沈娇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灵感,于是干脆地推翻了自己之前在脑海中构思的画面,改做了一幅山水。

  “夫君先前教导了我一句话。”沈娇突然想到了什么,“要主帅亲身上场杀个你死我活的,不是疏忽大意落入圈套,就是两方确实势均力敌到了关键时刻。”

  小姑娘嘴上复述着卫鹤景先前说过的话,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见停歇:“夫君受了这么重的伤,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?当时是个怎样的情景呢?”

  这道疤痕一看就是要命的东西。一般人像这么挨上一刀,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。

  她实在难以想象,究竟是怎样的情景,才能让这具强健身体的主人陷入生死危机呢?

  而且,这么重的伤,卫鹤景就是再怎么强悍,应该也得晕上个十天半个月的。她此前虽然并不关心朝堂政事,但是卫鹤景是皇家血脉,一向在民间也有声望。他受了伤这种事情,怎么想也该在京城里流传一些小道消息。

 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。

  沈娇开口说话,问出的问题得以让一直辛苦抑制自己的卫鹤景稍稍转移一些注意力。

  “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。”卫鹤景微微眯起眼睛,远处的烛光在他的视线里化作一个个昏黄的光斑,让他想到那个傍晚的夕阳,“那时我刚到云州不久,边境也不像是现在这般安稳,外头那群蛮子时常越境偷袭。”

  “我才到军中不久,虽说手里头拿着帅印,可是不少老资历都不服气我。觉得,半大小子,不堪重任。我那时候的名声,基本都是关于才学的,虽然好,但是在战场上不看这个。他们怀疑我的能力,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

  “但是我不能任由这种影响在他们心里扎根。他们要是真的觉得我在军伍方面一无是处,那可就完蛋了。命令发下去会有多少人应奉阳违?”

  沈娇安安静静地听他讲故事。

  “于是我干脆把架子放下来,平日里带兵侦查演练都是亲身上阵,就这么日复一日,才逐渐在军中立下一点威信。但是,还不够。我还是得继续。”

  他终于讲到了重点之处:“那天晚上,我带着一队轻骑兵同往常一般在相关的地点巡查。很不巧,和敌人打了个照面。”沈娇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,手上作画的速度逐渐变慢:“然后呢?你们打起来了?”

  卫鹤景点头:“没错。当然是要打的。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,只不过那都是小猫三两只,不成气候。不过那一天,我们遇上的,不少。”

  男人轻描淡写地省略了两边兵士相斗的详细过程,只告诉了小妻子最后的结果:“我们最后还是打赢了。对方全灭,我撑着回了大营,吩咐亲信不要外泄消息,又把军中事务暂时托付给了信任的老将……如此一般,除开我确实在床上躺了一些日子,倒也没什么风波。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少。你当然是不晓得的。”

  纵使卫鹤景说得含混,沈娇也能猜想到实际情况必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轻松。

  但是她知道这些就已经很满足了,也没有追问下去的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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