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剋面上不显,心底生出郁气,他最厌老五这副人模狗样。
“吁~”
赵霁勒停坐骑凝视远处,前方冰湖平坦开阔,连着这片雪地山谷都格外静寂,而冰湖下则暗藏汹涌。
他略一招手,越映取下马背上的地图递过去,曾一起并肩作战,这点默契还是有的。
赵剋所在的队伍落在后面,见赵霁停了下来,观望一阵后,他们的人似乎也有了发现,便顺着赵霁瞭望过的方向前行。
路过赵霁越映时,赵剋发出一声不屑轻哼。
越映不禁翻了个白眼。
赵霁目光锁在地图某处,此处应有某样东西。
小姑娘的凝脂雪肤在脑中挥之不去,赵霁棱角分明的唇勾,回去后她怕是要闹腾,便去寻这东西哄哄她。
申时初刻,皇后突然差人过来请晋王妃过去,纪瑶不明所以,心下十分抗拒出门。
她低眉顺目询问:“敢问嬷嬷,母后找我可有要事?”
皇后乃赵霁嫡母,按理都该唤一声母后。
那嬷嬷算是皇后身边的老人,高挑的眉眼睨着纪瑶,却是不语。
绿荷上前塞了个荷包到她袖中:“大冷的天辛苦嬷嬷走这一遭。”
那嬷嬷掂了掂衣袖,方才道:“也没什么,皇后与众位夫人皆在赛园那边儿,就等王妃您了。”
说得轻描淡写,更详细的半字没有,可谓敷衍。
这般态度,小珠几人心存不满却没多言,皇后的人怎么都得敬着。
嬷嬷离开后,纪瑶即使不愿意,也只得更衣前往。
赛园是围出来品鉴猎物的场地,猎物被送到此处划分等级,猎物最佳之人便是今日魁首。
赛园后边建了巨大的毡包,各家夫人小姐们可在此处观看猎物以及儿郎们的英姿,也就图个热闹。
纪瑶到时,说得上品级的各家夫人小姐们都在了,她略略一瞧,连太子妃也在,竟没哪个落下的。
冬猎头一日,惯例由皇后召集女眷聊天吃茶,之后便不必日日到场。
只如此一来,姗姗来迟的纪瑶便格外引人注目。
宫娥撩开厚重棉帘,她一进去,在场所有目光便凝了过来。
饶是纪瑶经历过流言蜚语后,承受能力已足够强,此时也有些绷不住面皮。
她面色微红,尴尬地站在铺着鲜艳红毯的走道上,满室静寂中,两边夫人小姐们的目光几乎要把她戳穿。
云鬓鬟翠,雍容华贵的皇后坐于主座上,轻拨茶盏的手顿住,撩一眼纪瑶,放下茶盏道:“晋王妃来了,愣着作甚,坐下吧。”
宫娥在旁引路,纪瑶艰难地迈开步子入座,她上手是贤王妃,对面是太子妃和章大夫人,下手则是舅母越夫人。
越夫人见她小脸微赧,缩在毛绒绒的围脖里都快要找不人了,不禁浅笑着摇首,年轻就是好。
皇后庄重自持,神色平和地开口:“昔年开元皇后贤良淑德端庄贞静的美名流传到民间,天下女子皆以此为榜样,后世至今依旧如此,本宫说得可对?”
她话落,章大夫人立即应声:“皇后娘娘说的极是,身为嫡妻,唯有贞贤淑德才能替夫君管理好后宅,可不能学那些滕妾的狐媚子手段引得夫君不入正道。”
嫡子被章太傅要求送出京,章大夫人心底一直恨着纪瑶,此时她意有所指,众人皆意味深长地看向纪瑶。
纪瑶越发羞窘,同时又生出不服气,她哪里用了狐媚手段,赵霁当众背她就是走了歪道?
“母后说得极是,不过……”太子妃莞尔一笑,似一朵青莲悄然绽放,“晋王妃昨夜醉了酒,倒也情有可原。”
纪瑶波光潋滟的双眸微眯,她又没犯错,为何情有可原?
“嗯,好男儿志在四方,岂能为女子驱使。晋王妃下次可得记着,别再御前失仪就好。”皇后雍容一笑,淡然揭过此事。
纪瑶越发不服气,也愈发不明白。
女人不都希望丈夫只宠爱自己吗?背过她,赵霁就不是好男儿了?
偏偏皇后娘娘身份在那儿,她平静的训斥纪瑶只得应下:“是母后,儿臣醒得了。”
皇后满意地勾唇,毕竟是晋王的家事,面上训训出出气也就得了。
“我有些不太明白,男人若因女人不成事,那是男人没本事,与我们女人有何干系?”越夫人笑着道,太子妃也是章家旁支嫡女,皇后这一家子唱戏,是吃准瑶瑶年纪轻辈分低啊。
越夫人开了口,后面变陆续有夫人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