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试图挽救:“爹,规矩是死的,如您儿子我这般年纪,哪家公子没纳妾!”
“混账!”越将军怒不可遏,夺过越夫人的银鞭,批头盖脸向越映抽去,“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!”
越映左躲右闪仍挨了几鞭,躲到赵霁身后求救:“哥,哥,救命啊哥!”
赵霁担忧波及到纪瑶,面无表情将人带走,留下越映边逃边骂他没义气。
外头风雪凛冽,赵霁亲自替纪瑶撑伞,伞面朝她这侧倾斜了些。
纪瑶回过头,见越世子逃出营帐,越将军仍在追着他打,似是越世子不翻然悔悟决不罢休。狂风暴雪中,越世子一声声痛呼依旧听得清晰
“走吧。”赵霁淡声道。
纪瑶有些疑惑:“越家祖训是什么?”
赵霁牵着她走:“越家祖训男丁四十无子嗣,方可纳妾。”
“纳妾……越世子玷污人家清白,何不娶了那姑娘?”又何必闹这么大阵仗。
赵霁神色平静:“越家百年世家,娶门当户的家族之女为嫡妻,方能成为他的助力。”
门当户对么?
她与容安并不门当户对,若非圣旨突兀赐婚,她绝无机会走在他身旁。
赵霁见她久久不语:“怎么了?”
纪瑶心底沉甸甸地似压了块石头,有些喘不过去,便沉默下来,微微摇首,慢慢朝前走去。
风雪呼啸,帐中炭盆已经燃尽,寒意侵袭进来,即使盖着厚重锦被,依旧挡不住冷意。
榻间熟睡的女子满布红痕的玉臂露在外头,五官清丽,眉眼间尽是极致的张扬,她丝毫未受寒气影响,睡得很沉。
越映捂着屁股,疼得龇牙咧嘴,一瘸一拐走进帐中,进入内间见人还在睡,顿了一下,脑中闪过昨夜无数香艳场面。
他沉默地将那露在外面的玉臂放进被褥里,思及等会儿要告诉她的事,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。
察觉帐中太冷,越映忍着浑身伤痛,亲自动手重新引燃炭盆,帐中逐渐回暖。
床榻上女子嘤咛一声,睫羽轻颤,苏醒过来。
越映一屁股坐到床畔,疼得嘶了一声,脸上还挺高兴:“你醒了。”
阿元懒散地坐起身,锦被随之滑落到腹部,露出一片春光,见他面上有鞭痕又两股颤颤,眉头一挑:“我们昨夜似乎没这么玩?”
“乱说什么。”越映将被子给她在肩上,一动便扯到伤势,嘶嘶出声:“盖好,羞不羞啊你。”
“不羞。”阿元坦然自若地找衣服穿,“你的伤怎么回事?”
“还不是为了你,被我老子追着打成这样的!”越映眼睛发亮,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。
阿元轻笑开来,边穿衣裳边顺他心意发问:“说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
越映邀功似地道:“老越家有祖训男子年过四十无子嗣方可纳妾,爹娘知道了我们的事儿,当然得把我揍了。”
阿元神色自若:“然后呢,你爹娘怎么说?”
越映见她并无寻常女子的羞臊娇妾,虽然不太得劲,却也习惯了。
他道:“我生生挨了爹的揍,揍到我娘都心疼了,他们才松口同意我纳你为妾。”
阿元穿衣动作顿了顿:“纳妾?你的意思还是你爹娘的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就是爹娘的意思。”越映以为她怕日后受委屈,“你放心,我只会有你一个妾室。”
阿元动作利落地穿衣穿鞋:“我不作妾。”
越映惊得合不拢嘴:“你想做老越家的嫡妻冢妇?不成啊,门不当户不对,爹娘不会同意的。”
阿元不语,起身离去,越硬跟在后面出来,嘴里念念叨叨:“作妾有什么不好,我只有你一个妾室,往后都宠着你。”
外间不知何时来了位嬷嬷,旁边小丫鬟捧着新的袄裙和首饰头面,见人出来那嬷嬷面带笑意道:“是阿元姑娘吧,快换上新衣裳随我去见见夫人,以后你就跟在世子爷身边伺候。夫人发了话,待世子爷迎娶嫡妻,再提你为贵妾。”
“伺候?”阿元轻声反问。
越映下意识觉得不对,还未反应过来,便见阿元自怀中掏出几文钱,数了数后揣了几枚回去,递过一文钱给他:“拿去。”
越映不明所以:“阿元……这是何意?”
阿元笑意从容:“多的没有,也就这个价了。”
说罢,将手中铜钱随意抛向越映,转身出了大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