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刚刚众人询问时,李长湖其实并不打算拆台,只要元筝轻轻点一下头,那就绝不会是现在的情形。众人不知内情,也不会多问,只会争相讨好元筝。
元筝笑笑:“我自然想,可是您身份太过尊贵,这差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。”
李长湖愕然,这位元姑娘倒是难得的清醒,全然没被眼前风光冲昏头脑。看来谢昭的未来夫人虽然身份不显,但是意外的不拖后腿。
这样便好,不用担心有人会从她这方面下手。毕竟凭谢昭对元筝的重视,倘若元筝真出事了,他肯定会受影响。
李长湖放松地斜躺于一边椅上,语气捉摸不定:“那可不见得,本公主是真的很喜欢你呢。倘若你现在巴结巴结我,没准以后我还能救你一次呢。”
元筝只微微一笑,并没有往心里去。毕竟她在谢昭身边生活顺心,未来应该不会有危险吧?
李夫人神情一呆。她和刚刚众人所想的一样,以为元筝和长湖公主完全没有交情,可是现在听着并不是这么回事?
或许是刚刚那些人都低估了元筝……李夫人垂下眼睑,装作个睁眼的瞎子,略过了那边二人的互动。
长湖公主见元筝并不搭话,也没有再重申一次。她好似只是随口一说,也不知蕴含了几分真心。
忽然,她打了个呵欠,挑挑下巴,吩咐道:“给本公主斟酒。”
魏庭顺从地低下脑袋,修长手指捧着酒杯递于长湖公主唇畔,给她一口一口渡了去。
见他一缕黑发垂了下来,李长湖不禁支起半边身,用小指去勾住缠绕。红裙随着动作凌乱铺在椅上,醉眼朦胧间,她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随意瞥向在座的各位。
魏庭眼神一暗,突然上前伸手遮住她眼睛:“别看别人。”
李长湖轻笑,仰脸向他嗔道:“我就只是随意看看,又没带半分真心。”
可这话魏庭并不相信,他严肃问道:“你是不是真想定亲了?”
这个疑惑早已存在魏庭心中,只是现在才脱口而出。他和李长湖早已互许心意,宴会前,长湖还特地跟他保证绝不会定亲。
可是昨日他们回宫后,李长湖跟陛下见了一面,她的态度就好似有些转变。
魏庭害怕她是被说动了心思。他深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无人可及,但也知晓无论如何,他在李长湖心中的分量都比不过李长湖的父皇母后。
李长湖眸光一闪:“怎么会呢。”
她语气有些许轻微的凝滞,这是她不自觉心虚的表现。不过魏庭心性纯良,听到李长湖承诺,他便相信再不多问了。
……
宴会的另一头,玉莹本是眼带艳羡,围观众人前去与长湖公主攀谈。她自然也想去,只是缺人引荐,她也不敢随意凑上去。
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,忽见那群人仿佛避之不及地转身离去。玉莹连忙拉住一人问道:“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这人呸了一声,讽笑道:“昨日里那个陌生姑娘的真实身份被人识破了。她根本不是公主好友,甚至连个九品官员之女都不是!”
玉莹惊讶。昨日听大家讨论得那样热烈,她还以为是个多么不得了的人物,却原来是个骗子?
见这位夫人义愤填膺,玉莹眼珠一转,也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。
为了表现真实,玉莹还拿起香帕抽泣着,随口就用元筝做筏子:“这遇见骗子啊,就是让人呕心!我从前有过一个丫环,名唤元筝。”
“她总说她命苦,我见她可怜,就施了几分善心。谁知道她不知感恩,竟然从此学会推三阻四,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……”
这一番颠倒黑白真是熟练,可见谎言说多了,连玉莹自己也被骗到了。
通过这一番唱念做打,玉莹获得了众人十足的同情。一旁的夫人听得大叹,对她充满了怜惜,说她过得实在不容易。
直至和这几位夫人约好今后互相上门做客的时间后,玉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宴席。
听着马车声咯噔咯噔响起,玉莹垂眸细思。虽然这两日宴会上收获颇丰,但她还没有见到最重要的那位呢。
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,不论如何,她一定要见到长湖公主。
就在玉莹回府不久后,元筝也回了世子院。她一进了清芷院,便将半边身体挂在椅上,头一垂一垂的,似乎很快就会陷入梦乡。
谢昭见她神情疲累,伸手为她揉按一番。冰凉的手指触及肌肤,力道逐渐加重,很有效地缓解了元筝的头疼。
见元筝眼眸渐渐垂下,谢昭放轻了声音,气音浅浅:“我怎么见你好像不太开心?”
元筝昏昏欲睡,于是没有遮掩地说了实话:“今日被一群奇怪的人缠住了,我还没弄清她们的目的,这些人又不打招呼便走了。”
谢昭一听便明白了,这是在嫌弃元筝没有利用价值,所以不在乎她,觉得哪怕阿筝生气也无关紧要。
他咂摸出不知何意的一声冷笑,哄着元筝答应:“卢大夫今日说我身体好些,可以出门走动。那我明日去接你回府,好不好?”
闻言,元筝两眼弯弯:“当然好啊,那宴会所在的景色很不错呢,对你治病应该也有帮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