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艳欲滴的绝色容颜撞入煜王的眼中,她垂眸不语的样子不禁让人生起垂怜之意,密集微蜷的睫毛不安分地闪动,就像刮在他躁动不安的心上,他喉结一滚,忽然一阵燥热,心火涌上颅腔,烧得他几乎情不自已。
半晌,煜王终于按捺住心中的燥火,拂袖离去。
空气一直安静如常,荆落笙再睁眼时,只瞧见煜王离去的背影。
她捂着胸口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扶着桌边,照着煜王阴晴不定的性子,睡不好觉的人是她才对,不过只要过了今晚,她就不用伺候煜王他这尊大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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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煜王果然如约,带着荆落笙去了街市。
二人同乘一辆马车,相对而坐,她不敢太明目张胆,当风拂起车帘时,她才敢稍稍往外瞧去。
车水马龙,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,巷中人来人往,络绎不绝。
忽而,前方一个醒目的飞鱼标记映入荆落笙的眼中,她瞳孔一震,身体不可控地拨开帘子,仔细辨认着木柱上的图案,这的确是弟弟的暗号!
弟弟还活着!
她还来不及欣喜,煜王的声音就即刻把她拉回了现实,“在看什么?”
她神色立刻恢复如常,摆正了身体,“妾身看到惊雨楼很是艳羡,早就听闻惊雨楼的菜品天下一绝,妾身甚是向往。”
说罢,她等着煜王的态度,果然他撩起车帐,命令道:“停车。”
煜王下车后,朝她伸出手,荆落笙微笑着轻轻搭上去,他们这般郎才女貌的样子,霎时引来数人驻足,周围的人皆艳羡地瞧着这一对小郎君和小娘子。
荆落笙想要松开手,而煜王却更紧了紧手指,与她十指相扣。她煞是不舒服,但也不好反抗,只好继续陪他演戏。
煜王大驾光临,自是要了一个包间,然而荆落笙的心思却不在这里,她趁着其间撒谎说自己腹痛,待煜王点头后,她立即离开了包间。
她的弟弟还在等她。
荆落笙有意避过了煜王身边的影卫,从后门出了惊雨楼,不过她总觉得一切太过容易,但还没来得及思索,就被人一把扯住,钻进了巷子里。
指尖被一丝冰凉攥住,荆落笙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稍稍矮一点的少年,立刻拥住了他,“小羽。”
少年紧紧抱住他,下巴躺在她的颈弯,“阿姊,我好想你。”
荆落笙抚着少年破破烂烂的衣衫,心疼地为他拂去脸上的脏污,少年慢慢露出了一张白皙病态的脸,扯出一抹笑颜,“阿姊,我没事。”
“我们终于不用再受人威胁了。”
这句话狠狠触动了荆落笙的内心,自她十岁开始就是在威胁的夹缝中生存,而现在终于有了片刻的自由,她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,立刻拉起他细细的手腕,“小羽,我们走。”
可她刚抬脚,就见巷口处一抹玄色,带着一股侵略性的威严幽幽走来。
她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。
“王爷?”荆落笙有意把荆慕羽揽在身后,“他是我弟弟。”
从他一进这巷子,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边这个破败少年身上,他眯了眯眼,看才看向荆落笙,“你弟弟?”
昨夜荆落笙可是亲口向他保证她绝没有撒谎,这个荆落笙究竟还有多少谎言!
“王爷,我不是故意欺瞒,是妾身今日偶遇弟弟。”现下跟煜王来硬的,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,她只好放低姿态,暂时自保。
“偶遇,这么巧的偶遇,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?”煜王目光如炬,倾身走近。
“是小民一直在寻阿姊。”荆慕羽见此,立刻解释道:“三月前有一流氓骚扰我阿姊,在争斗中,小民与那流氓一起掉下了山崖,阿姊定是以为我摔得粉碎,才说我死了。”
荆慕羽一向聪明,他知道阿姊去了煜王执行刺杀任务,所以才在这里一直等着阿姊。而今暴露,他们之间早已有提前商议好的说辞。
他转头看向阿姊,目光极为诚恳,眼眸中波光流转,“阿姊,你不知道我是被一山民所救,在床上养了两个月,至今还未完全好。”他说着见势咳了两声。
荆落笙连忙扶住他,“小羽,都是阿姊不好。”
看着他们姊弟二人情深义重的重逢,煜王反而像一个外人,心头不自觉涌上了一股酸意。
荆慕羽和荆落笙二人对视一眼,荆慕羽唇角勾起淡淡的一抹笑,转瞬消失,转身朝煜王恭敬一礼,“小民知道阿姊是您的奴婢,当初是阿姊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去做奴婢,现在小民回来了,小民定会照顾好阿姊,还请煜王爷把阿姊还给小民。”
荆落笙刚要阻止,却已来不及。
只见煜王漆黑的眸子透出极致的占有欲,“她是本王的侍妾。”
荆慕羽登时睁大了双眼,清亮的嗓音带了一丝颤抖,不可置信地看向煜王,又看看阿姊,“你们?”
侍妾?怎么可能?
他又望向阿姊,极力求证她的辩解,想让她告诉他这不是真的,她只是煜王的奴婢。
然而阿姊却缄默不语,他霎时如晴天霹雳。
阿姊做了他的侍妾,那阿姊的身子岂不是......
“带走!”煜王冷喝一声,面色比墨还黑。
荆慕羽脸上忽而一抹阴狠划过,眼神阴森森的,从袖中取出短剑,猛地朝煜王的脖颈袭去,“是你,是你侵犯了我阿姊!”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饶是荆落笙都不知小羽竟有这么大的反应,就算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根本不是煜王的对手,更何况暗处还有无数影卫。
电光火石间,煜王迅速反应过来,狠狠扼住荆慕羽的手腕,朝着腕骨一拧,少年手中脱力,短剑应声而掉。
常林和韩羽见此,立刻从一旁跃出,常林把他的双臂反剪至身后,韩羽则朝朝少年的膝弯处猛然一踢,少年腿一软,跪坐在地,冰冷的剑锋架在少年的脖颈处。
少年仍不屈服,奈何被死死压制,只能恶狠狠地仰头瞪着煜王,继续骂道:“禽.兽,你竟毁了阿姊的贞洁!你个禽.兽!”
少年在听到‘侍妾’二字时,脑中的理智彻底崩溃,此刻他像一头猛兽一样,什么都顾不得了,恨不得啖他的肉饮他的血,把眼前的这个禽兽扒皮抽筋。
煜王的目光阴沉沉地落在荆落笙身上,好似要洞穿了她。
“小羽,你别说了。”荆落笙低喝道。
欺骗加上行刺,他们姊弟二人这下算是彻底把煜王给得罪了。
她实在想不明白,平常谨慎聪明的小羽,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常,把她的‘贞洁’看得这么重要。
可现在敌强我弱,她只能示弱,“王爷,小羽他是口不择言。”
话音未落,荆慕羽忽地挣脱了束缚,像猛兽一样龇牙咧嘴扑向煜王,韩羽眼疾手快举起剑柄,一下敲晕了他,少年顿时失了爪牙,软软的身子倒下去。
“小羽......”荆落笙忍不住惊呼,想要扶住他,却被一道大力扯住,手臂被紧紧箍住,力度之大恨不得要把她手臂掰断,身后一道阴沉的低喝声震到耳际,“带走,把他扔到暗狱令。”
说罢,韩羽便拖着荆慕羽离去,荆落笙只能眼睁睁看着,心中一阵绞痛。
她转头望向煜王,忍着他凌迟的目光,问道:“王爷,暗狱令是什么地方?”
“趁我还有理智时,你最好不要提起有关你弟弟的任何事,否则本王就立刻扒了他的皮。”煜王毫不怜惜地掰过她的肩膀,语气阴森。
煜王把她带回府中,审视的目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,“你弟弟说本王毁了你的贞洁,看来倒是本王逼得你了。”
“不是,王爷,我阿弟这个人比较暴躁,他只是对妾身的贞洁看得太重,所以......”荆落笙垂着头,一点一点哀求着他,“王爷,我阿弟身有旧疾,王爷能不能放过他?”
“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提条件吗?”煜王里内气血翻涌,硬生生掰起她的下颌,“本王不是毁你贞洁的禽.兽吗?”
荆慕羽骂得‘禽.兽’二字着实激怒了他,一个小小的少年,竟然敢挥剑伤他?
他看着这张三分熟悉的脸,气冲于顶,“别以为凭着这张同她相像的脸,本王就会肆无忌惮容忍你。”
她攥紧拳头,指节掐进皮肉,望着煜王狠戾的眼神,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出手杀了他,跟他拼个鱼死网破。
可一想到弟弟,她就顿时泄了气,软肋被他死死扼住,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忍。
而后模样装得极其乖顺,曲膝拜下,“妾身知错,请王爷恕罪。”
室内安静良久,头顶才传来幽幽的一句话,让她全身一震,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第7章 听话
荆落笙指节微蜷,狠狠闭了闭眸,她是他的侍妾,他迟早会要她,再加上今日小羽对他的刺激,他定是迫不及待了。
贞洁跟活着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想到这里,荆落笙便也不再扭捏,起身缓缓抬手解开束带,绫罗衣衫层层堆叠在足边,最后只剩下一件心衣,她犹豫了片刻,抬眸朝煜王瞥去一眼。
煜王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上,理智在把他往外拉,但愤怒和冲动却让他忍不住心火激荡,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就像是在欣赏精美的果实慢慢褪去外衣,现在就剩下把其中的果肉.吃干抹净,食之果腹了。
他面颊染烫,朝美人款款走去,不紧不慢地抬起她的下巴,她那相似的眉眼顿时让他晃了眼,如果她真的是她该多好。
他喉结一滚,眸中烈火刹那间浸到了眼底。
榻上,他轻轻搭上她的膝盖,“听话,分开。”
荆落笙倏地睁大眼睛,简直欲哭无泪,迟早有一天,她定要这个狗王爷给还回来!
屋内二人烛火摇曳,而屋外的两人吹着冷风,面面相觑。
韩羽和常林本是来问煜王,要怎么处置荆慕羽那个疯子,结果就听见了这般声音,二人的动静也着实是大了些。
韩羽立刻面无表情地捂住常林的耳朵,“别听,小心王爷发怒。”
常林扭头白了他一眼,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,“你堵我耳朵,那你的呢?”
韩羽尴尬地放下了手,就要扯着他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