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遇再次过来的时候,产婆已经等得有些急了,见他过来,二话不说,就问:“保大还是保小?”
寻遇没犹豫,直接就说:“保大。”
产婆转身就进了屋子。
寻遇的心情终究还是低落了下去,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,也是个孩子,他的孩子。他是不是杀戮太多,造了孽,不停的在女人中辗转,孩子有了没,没了又有。
直到白羽在院门口出现,神色淡然,步履从容,他才感觉好了些。他起身去迎接,握住白羽的手,人的心神也安定下来。
白羽说:“我都知道了,你节哀。”
寻遇点头。
紧接着,一团血肉被用盆子端了出来,公主力气全失歪倒在一边,昏了过去。
只留下两个稳婆在收拾,其余的产婆和医女都来到屋外,站成一排,垂头不语。
“怎么回事?”白羽低低的问。
“脐带绕颈两周。”一个医女弱弱的说,另一个补充:“绕得太紧了,活命的机会很小。”
白羽明白,这个鬼门关,小的算是没过来,在现代,一刀下去就解决的事,这里却只能是这么个结果。
“好好安葬了吧。”白羽对管家说。
“记得把医案整理好,送去太医署。”又叮嘱了医女们,她就要撤离此地。
没什么交情,也没必要假惺惺。
但她没有带走寻遇,她松开了手,对寻遇说:“送他最后一程吧,尽一下为人父的责任。”
说完便走开了。
没过多久,承平也来了,进院子就说:“怎么不早叫我,公主历来都是我照顾,如果我在,肯定不是这种结果。”
两个医女正在收拾东西,互相看了一眼,不出声,就准备走了。
承平喊了一声:“接生婆呢,人死哪去了?”
两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,看承平气势汹汹,面容老气,以为是家中的长辈,于是恭敬的说:“回太夫人,奴才在。”
承平更气了,抬脚就踹,回话的婆子被她一脚踹倒在地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却不敢抗辩。
承平还想再踢,被寻遇一把拉住,“好了,承平,大家尽力了。”
“尽力?刚刚我路过的时候,原想进来看看的,结果一眼就瞧见了你和王妃你侬我侬的,含情脉脉。我愣是没敢打扰,尽力!谁尽力了?尽力怎么还能是这么个结果?”
产婆和医女们不吭气,她们见得太多不讲理的,没什么可申辩的,能赶快离开,好好休息才是真的。
“你不要胡搅蛮缠,让若依好好休息,她也很累了。”寻遇眼光冰寒,看向承平。
“公主,公主,奴婢来晚了啊。”承平突然就哭了,多年细作的经历,演戏已经炉火纯青。
七日以后,礼部官员带着个太监来了,意在安抚公主,说些好听的,又拿了些赏赐。
白羽负责接待,为表重视,领着府内一众女眷全部到场。
公主衣着整齐,半躺在床上,以此迎接朝廷官员。
见众女眷进屋,公主勉强起身,结果又被人摁到了椅子上。
待到礼部官员入内,公主又挣扎着起来,想行礼接受赏赐,顺便也见客。
仆从见劝不住,只得依了她。
只见她颤巍巍的走到礼部官员面前,一幅弱不禁风样子,勉强施了一礼,转身欲走。
承平走了过来,说道:“看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,上床躺着就好,干嘛那么多礼。”
承平正要扶她一把,却只见若依公主突然转过身,正对着白羽,一瞬间,目露凶光,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,浑身充满了力量,和刚才判若两人,就要刺向白羽。
白羽下意识的要躲,却被承平挡住了去路,形势凶险之极,此时,另一侧的秋兰挺身而出,硬生生的替白羽挡了一刀。
一切都发生在瞬间。
白羽一脚踢开了若依,正中在她的胸口,她吐出一口血,倒在了地上。白羽正要踢开承平,被承平一闪身躲开。
白羽顾不得许多,上前扶起秋兰,大喊着:“快叫医者,所有能来的,都快来!”
礼部的官员本就带着御医,原本只是装装样子,走个过场,没想到却真的派上了用场,刚才的险状他也看见了,当下不敢耽搁,马上上前诊治。
白羽怀抱着秋兰,紧紧盯着她的面色,又瞧她的伤痕,看上去伤口不深,但人却昏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