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羽扶额,并且深深的叹息,感觉颇为棘手。半晌,抬起头来,脸色依然和善,说道:“我来,是跟老爷解释清楚的。”
“顺天府拒绝老爷娶平妻的文书,我见过。可是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事前并不知情,也没有与裴大人串通一气。我和裴大人早前相识,源于衙门封了我的酒肆,由此和裴大人见过一面。后来我做蚕丝被的生意,被皇后娘娘告到皇上那,皇上觉得奢靡之风不能长,对蚕丝被颇为不喜,裴大人为我说了几句公道话,说清楚了蚕丝被只是废弃的蚕丝再利用,仅此而已。我和他的往来也就这些,并无不可告人之事。”
“上元节那天是怎么回事?”寻遇突然问。
白羽再次扶额,抬头,一脸的无辜:“那又是什么啊,老爷?”
寻遇挥挥手,烦躁的说: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
“好,那我接着说。你回来那日,柳夫人上门来闹,说要让你娶平妻。我当时又急又气,更可恨的是平妻这个词,我连听都没听过。我娘家回不去,只怕她们帮不上忙还要看我笑话,我就只能找好友林夫人帮忙。那天正巧还有别的夫人也在,我当时也想找人诉诉苦,就忘记了老爷的名声这回事,一股脑的跟林夫人她们说了。当天林夫人的姐姐也在的,好像还帮我出过主意。别的,我就没再参与,也并不知情了。”
深吸一口气,望着寻遇的眼睛说道:“老爷,事情就是这样。老爷前程有误,我多少有责任。可是其他的事,我是一概不认的。”
寻遇转过头去,轻叹一声,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老爷能明辨是非,我再高兴不过。我还是那句话,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,老爷好了,我们大家都沾光,尤其是孩子们,所以……”
寻遇突然大喝一声,带着怒气说道:“我都说我知道了,你还有完没完!”
白羽赶忙下炕,安抚说道:“好好,我不说了,老爷自己静一静,我先走了。”
边摇头边离开了屋子。
炎炎夏日,终是到来。伴随着知了的呱噪,烈火一样的骄阳,是白羽火爆得一塌糊涂的生意。
崇山已经和绣容成婚,在凌家住满一个月,分好了家,便回到了秦宅。
还住崇山原来的院子,虽然略显窄小,但是新屋已经建好了一半,就在紧挨着秦家的一块地基上,是秦家族人特意卖面子出让给崇山的。
并且新屋完全按照陈家的意思来铺排,故而岳家倒也没有怨言。至于绣容,对现状更是没有任何不满,整天乐呵呵的,围着白羽转。
两个年轻的当家娘子,不用伺候公婆的有福之人,天天聚在一起,真是逍遥自在。
可是,白羽不比绣容,她无牵无挂,目前只管崇山一人,她和崇山吃饱,全家便饿不着。
白羽自知比不过,只得扑下身子出力气干活,一时间,就在崇山盖了一半的新宅子里,白羽把冰棍生意搬了进去,当做办公室和仓库来使用,一时间人来人往,搬货的,拿货的,报账的,真真是喧闹了一夏天。外面看去不知道白羽赚了多少钱。
冰棍生意其实也是个幌子,白羽希望能够制造繁荣的假象,把熙王的那笔横财也给遮掩过去,然后大大方方的再置一批产业。
白羽整天累得不行,一天,绣容神秘兮兮的拿着账簿册子来到了白羽办公的书房,一进门,就感叹:“哇喔,我还以为只有男子才能坐在这机案后面呢,原来姐姐坐这里,更有派头。”
“有话便讲,不用绕圈子。”白羽头都没抬,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。
绣容干笑一声,“我这次来,是有事求姐姐。”
“说。”
白羽这样干脆,绣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,“这,怎么好意思。其实,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,我娘说得对,姐姐是这京城一顶一能干的娘子。”
“少拍马屁,没看我正烦着呢。”
“嘻嘻,哪有事能难得住姐姐啊。”
“唔。”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白羽终于坐正了身子,好好听绣容讲话。
“是这样滴,”绣容略显端正,“我和我娘商量过了,崇山分到手的家业和我的嫁妆,加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,我不擅长理财,能不能烦请姐姐帮忙代管。赔了赚了我都无所谓,总比放在我这里日复一日,被人吃空了好。”
白羽也正色说:“好是好,我这人一不怕麻烦,二不怕是非。只是有一条,亲兄弟明算账,赚了钱皆大欢喜,就是不赚钱,也不能怪我。”
“那当然,那当然。”绣容狗腿道。
白羽想了想,说:“阿容,我不想让你们做风险太大的生意,比如我现在正在做的冰棍生意,以后就是有也不打算让你们参与进来。这叫风投,赚了就是大赚,赔了就是大赔,而我不会总是这么好运气。你懂吗?”
绣容似懂非懂,只是点头。
白羽接着说:“我打算给你们把资产好好配置下,主要还是买店面和土地。土地不能全买京城周边的,还要分散开才好。”
又和绣容说了几句,绣容不太有耐心的样子,她还是喜欢给白羽打下手,比如监督冰棍发货,她就乐在其中,咋咋呼呼之间,尽显将官风范。
作为回报,她也会教给白羽武功,那是和白羽真正的对打,是白羽现下最需要的东西。
不知不觉,白羽就睡着了,睡梦中察觉好像有人过来,一睁眼,发现坐在眼前的人,居然换成了寻遇。
白羽眼睛还是红红的,半梦半醒,她已经许久没见到寻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