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思月缓缓醒来,睡眼惺忪,朦胧中看见高大的身影坐在身旁,颀长的影子笼罩她,光线暗了一片。
她眨眨眼,不确定的喊了一声:“秦术?”
“醒了。”低沉的嗓音响起,带着一丝的趣味在里头,确实是秦术。
温思月一惊,顷刻间坐了起来,人也清醒没了睡意,她睁着澄澈的眼,环顾一圈,然后直视他,“你,你怎么进来的?”
秦术扬着狭长的桃花眼,蕴着笑意,亲近平和,语调也柔了不少,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随后凝睇她苍白的脸颊看,眉间轻轻拢起,“病好了几日,怎的又病了?太过娇弱可不是好事。”
“给人挡雨了自然会生病,倒是你,生龙活虎的,一点事没有。”
她的语气不善,瞅了他一眼后又敛起眉目,低低地盯着自己的手看。她其实是感激他的,救了她不说,那日的事也没追问。
可她就是没好语气,大概是习惯先前那样了。
“呵,若像你一般,如何带兵打仗。”秦术轻笑,忽然倾身靠近,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脸颊,霎时红了红,他勾起唇角,意味深长道:“不喜欢强健些?”
红唇翕动,她轻咬着,印下小小的齿印,双手紧张不安的绞着锦衾,羞红了脸,眼都不敢瞧他,“我生病了,不行。”
秦术从水润的红唇上移开视线,闷笑两声后坐直身子,从怀里掏出药膏来,紧着声调道:“不至于那么禽兽,脚伸出来。”
她愣了愣,看见他手中药膏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,眼睫轻颤,她伸出手,“给我,我自己来。”
秦术不依,懒得说话,直接抓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,“别动。”
他的大腿结实,此刻还能感受到烫人的温度,一点一点,从脚趾蔓延至小腿,直到心口。温思月缩了缩,满脸绯红,耳尖都泛着粉,娇羞可人。
她垂下眼睫,挡住眼底的情绪,余光却忍不住瞥了一眼,却只看见他优越的下颚与喉结,上下滑动,极力隐忍。
温思月咽下口水,问他:“你怎么这么熟练?”
秦术抬眸,情绪无波澜,“想说什么?”
她那点小心思,岂能瞒过他的眼睛,眼波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哎。
他摇头失笑,手下故意按了按青紫处,随口道:“很疼?”
“哎呀…”
小脸皱在一起,心也跟着紧了紧,昂起水盈盈的眸子,怒瞪了他一眼。他明知故问,肯定疼呀,本来浑身就难受,他这么用力按,能不疼吗?
温思月责怪的注视他,“你故意的。”
不是疑问,是肯定,他一直这样,带着恶趣味,说着很欠的话,说什么让她长记性。
长什么记性?不过是喜欢看她吃苦头而已。
她心里清楚的很。
秦术一言不发,上好药将她脚放下,然后笑道:“叫成这样,还以为我做了什么。”
“你…”
她又气又羞,刚褪下的红,又烧了起来,最后竟一句话说不出来,匆忙别开脸。
秦术凝睇她半响,心情大好,起身道:“早点歇着,明日来看你。”
温思月回眸,想让他别来,话到嘴边终究咽了回去,默默注视他离开的背影。
门开了又迅速合上,一缕微风贯入,吹得烛火摇曳晃动,她的神情也跟着忽明忽暗。
温思月回神,探出半个脑袋去看春花,这丫头睡得真香,半夜闯进一个人都不知道,不过能理解,照顾生病的她也是很辛苦的。
“哎。”
她叹口气,看了小腿半响,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睡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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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了一日,脑袋是不疼了,可风寒没好,估计还要几日。早膳后,温宛如来过一趟,见她脸色红润些,便放心了,交代两句回去了。
她依旧待在屋子里,没去外头,虽说是夏日,可眼看要入秋了,还是小心些好,她可不想再生病。
到时,秦术又该嘲笑她了。
春花端了牛乳酥来,今日她胃口好,吃得多了些,于是又让春花去了厨房,想着等会饿了再吃。
“姑娘,点心来了。”
她瞥了眼,不甚在意,“嗯,放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