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如琢参加了会试,并得了第一名会元。到了殿试那一日,慕长歌一身男装,立在殿后,隔着珠帘朝外面偷瞧。
按照规矩,公主是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,慕长歌提前两日跟昭明帝撒娇,昭明帝便允了她在后殿,反正她也只是在珠帘后面,参加殿试的仕子们是看不到她的。
阅卷的时候,慕长歌就到了昭明帝身后,几位大人一同选出了殿试的一甲,不过到底要谁是第一,谁是第二,谁是第三,还是要昭明帝来决定的。
慕长歌一身男装立在昭明帝身后,她微微探出头去,昭明帝发现了倒是也不恼,而是开始看起了卷子。
她以前和宋如琢交往密切,他的字迹自然是认得的,刚才他的卷子一被递到昭明帝的案头,她就认出这卷子的主人是宋如琢了。
他的卷子,便在这三个人当中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被留在这一甲当中呢,毕竟他的祖父还在大牢当中呢。
昭明帝展开试卷,先详细看了一番,接着便打开试卷看了名字,看到宋如琢的名字时,昭明帝的眉头一皱,接着便很快舒展开来。
慕长歌就在他身旁,自然是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,她心里不由得猜测,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呢,难道他不属意宋如琢做这次殿试的一甲吗?
不过事实证明慕长歌多想了,昭明帝用朱笔在宋如琢的卷子上点了点,让他做了状元。
宋赣还在大牢里没有定罪,他的孙子却又做了状元,谁也拿不准昭明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,几位和昭明帝一同阅卷的大臣,也只能俯身称好。
状元,榜眼,探花已经定下,剩下的便由几位大臣商量着决定便好,昭明帝倒是又让人取了几份卷子来看,慕长歌也在他后面偷偷瞧。
昭明帝便笑道:“璎奴,你也看看,文章之中见锦绣,这可都是我大BBZL越的栋梁之才啊。”
既然昭明帝说了,慕长歌也就不推辞了,从他手中接过试卷来,展开来大大方方地看。
开科取士可是大事,皇子们是不能沾手的,不过慕长歌只是个公主,虽然看仕子们的试卷不合规矩,却没有多大的妨碍,因此倒是没人说什么的。
到了觐见昭明帝的那一日,新科进士鱼贯而入,慕长歌还是一身男装站在昭明帝身后,看着那些或年轻或年老的男人进了殿中,朝着自己的父皇三拜九叩。
宋如琢是这次殿试的状元,他第一个进了殿来,眉目闪烁见,看到的不是那个坐在高位上威严无比的帝王,而是立在帝王身后的那个人。
尽管慕长歌一身男装,尽管她的面容已经有了变化,可宋如琢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,认出了她。
慕长歌这会儿也看向了下面的新科状元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接着便各自移开了目光,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平静的很,就像没看到对方似的。
宋如琢而是按部就班规规矩矩朝着昭明帝行了礼,很是端方自持,昭明帝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。
宋如琢今年才二十多岁,就被钦点为状元,一般人怕是早就欣喜若狂了,宋如琢面上虽然也有些微激动,可规矩礼仪却一点错处也挑不出来,还是一派世家子弟的风范。
想到这里,昭明帝不由得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,宋如琢可以称得上芝兰玉树,配自己的女儿正正好,若是女儿不犯糊涂,等宋如琢中了状元后,便可以着手安排两人的婚事了。
可惜造化弄人,女儿偏偏放着这宋如琢不要,非要嫁给白玉庭,还发下誓言再也不嫁人,让他和皇后打也打不得,骂也骂不得,只能随他去了。
昭明帝心里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,他面上看着有些欢喜,让人起身,又说了些勉力的话,剩下的便是往年的流程了。
慕长歌就站在昭明帝的身后,把下面所有新科进士欣喜激动的面容尽收眼底,这些天之骄子在有些人面前甚至是高不可攀的,可他们的命运,却尽数掌握在自己父皇的手中。
慕长歌心里忽然涌出一个想法,若是有一日,自己坐在父皇现在坐的位置上,也收尽天下英才,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呢?
慕长歌想象不出来,可她知道,那种滋味自然是十分美妙的,是比世间所有的享受都要美妙的事情。
坐在这个国家最高的位置上,手握着无上的权力,整个天下人的荣辱生死,都在自己一个人的手上,这种滋味,怎么可能不美妙。
光是想到这些,慕长歌都激动的有些发抖,好在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,这样的事情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,并没有真的失态。
接下来便是宴席了,慕长歌立在昭明帝身后,看着自己的父皇和众位新晋进士们言笑晏晏,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容来。
今日昭明帝的心情十分BBZL好,这是他最近几个月心情最好的一日了,就连过年的那几日,昭明帝的心情看起来都没今日里好。
慕长歌一直侍立在昭明帝左右,只是中间离席一会儿,去后殿吃了些东西。
等到宴席散了,回到赵皇后的凤仪宫,昭明帝摆摆手,让慕长歌在旁边坐下了。
“璎奴,今年的新科进士,父皇瞧着倒是有几个年轻的,你看着怎么样?”
慕长歌没想到昭明帝会问这个,疑惑地睁大了眼睛:“父皇,什么我瞧着怎么样?”
昭明帝就笑道:“璎奴,你既然不想嫁人,那养上几个面首也是可以的,朕瞧着今年的进士里有几个相貌不俗的,你若是喜欢,倒是可以走的近一些。”
往常昭明帝虽然疼爱慕长歌,可这样的话却是万万不会说的,尤其那些还是今年的新科进士,称得上大越的栋梁之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