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于一旁的陆绥深知他二人必有许多话要说,于是将伞留下先行离BBZL 开,叮嘱仆人好生照料着,待舒明煦登船后早些送夫人回府。
草棚不避风,姜妧被风雪吹得瑟瑟生冷,抬手拢紧大氅,在舒明煦对面坐下。
“表哥为何突然要离开京城?”
“在长安待了快一年,我想,我大抵是不适合走仕途这条路,我已向圣上辞官,且已写信告诉爹娘。”
“可之前阿兄分明告诉我,你在朝中很受重用。”
“我志不在此,如今继续待下去,只是煎熬。”
姜妧默然,他却反过来安慰起她来。
“你不必担心,这是我自己的选择,我打算回到江都办个私塾,做个教书先生。”
良久,姜妧轻轻一笑,“只要表哥过得好就行。”
她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他,“天冷,我给表哥备了几身替换衣裳,还有一些路上用的,等你到了江都,记得给我来信。”
舒明煦盯着她看了许久,最后微微一笑:“好。”
*
当晚,姜妧回到府邸时天已黑透了。
哆哆嗦嗦走到房门口,发现房中亮着一盏灯,推门而入,陆绥正在陶案前盘腿坐着,手里执一卷书,垂眸看得认真。
她试探着叫了声“三郎”,结果他头也没抬。
难道是生气了?
她这样想着,脚下却已迈过去,颤着手举向他,可怜兮兮地说道:“三郎,外头好冷,我手都冻僵了。”
陆绥抿着唇没吭声,案头灯火摇曳两下,方抬起头看向她,旋即叹了口气,扔下手里的书,双臂展开。
姜妧眉眼弯弯,将手放进他怀里,却发觉他身上也一样冷。
“三郎,你身上怎么也这么凉?”
陆绥哼了声,仍然没说话,手下却将她潮湿的斗篷解下来丢到一旁,不动声色地给她暖着手心。
夜深了,丫鬟们将早已备好的热水端进来,伺候两个主子沐浴。
等她身上热乎了,他先站起身,径直走去净室,姜妧撑着下巴一脸迷茫,春汐偷偷告诉她:“娘子,大将军只比你早一刻钟回府。”
姜妧愣住,起身走到衣架前,往那上头的狐裘大氅摸了一把,上头果真湿漉漉的。
“那会儿在码头他没离开?”
她喃喃的问,可惜无人回答,等陆绥沐浴罢,她笑吟吟地迎上去,奈何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。
果真是生气了。
利索地洗漱好,姜妧换上最好看的抱腹,来到床榻前,那人面朝里头睡着了。
她掀开衾被爬进来,从他身上绕到里头,脸蹭着他的脸,手指划着他的胸膛,看他能装睡到几时。
没过多久,装睡的男人果然忍不住了,轻轻地弯了弯唇,化被动为主动,长臂一挥将她紧紧搂到怀里,睁开眼睛瞧着她。
“羞不羞?”
姜妧嘟着嘴在他下巴上亲了口,得意道:“这个问题你都问过我多少遍了,自家夫君面前,有什么好羞的?”
陆绥无奈地笑笑。
他这一辈子,当真是输给她了。
*
腊月二十这天是个大雪天,谢玉书带着陆清来到宁国公府,没多久,BBZL 姜恪一行人也颇有默契地来到青庐居做客。
姜妧让府里的下人备上好酒好菜,引着陆清和杨觅音到另一处说话。
如今杨觅音的肚子已经显怀了,吃食上也得多加留意,于是,先前酿的那坛桂花酿就被姜妧和陆清分完了。
杨觅音馋得心痒痒,最后三人商量着去摘些寒梅来,酿梅花酒,等来年冬天围炉赏雪,煮酒论英雄。
姜妧和陆清同意了,但怕她行动不便,于是让她在房中好好待着,她二人去采就好。
结果回来时,那丫头竟然睡了过去,问了丫鬟才知道,原来她们走后,她偷偷尝了杯桂花酿,却不胜酒力,沾杯就倒。
姜妧和陆清凝语良久,索性把那壶被她拆开的酒酿也分饮完了。
这晚,三个郎君倒没喝多少,结果三个小娘子都醉醺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