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矜想了想,她其实想象不到她若是真同陆倾淮讨名分,陆倾淮会是什么反应。是摩挲着她的脸,宠溺地应了,还是掐着她的脖子,说她僭越了。
阿矜甫一想到陆倾淮掐着她脖子的场景就背后一凉,开口道:“无事,小桃你不必为我担忧,我自有分寸。”
其实不是自有分寸,而是身不由己。
“嗯。”小桃虽应声,但还是有些担忧,可担忧归担忧,终究是帮不上什么忙,“后日就是上元节了,明日我同小德子说一声,让他给我们留两碗汤圆。”
说到上元,方才略微压抑的氛围一下就被冲散了不少。
阿矜笑着应声道:“好。”
“对了,阿矜,我忘了同你说了,前几日我见雪融了,就将小德子给你的菜籽撒到门头破了的大瓦罐里头了。”
“哦哦,好。”阿矜应声,脑子里莫名想到那些菜冒出嫩芽的画面,满是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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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芷柔回去之后,一想到方才那刺眼的画面,越想越气。
身旁的奴婢像是看出了岳芷柔在生气,轻声安抚道:“她不过就是个贱婢罢了,陛下现下宠她,就是图个新鲜,很快就厌弃了,娘娘同她置气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,不值当。”
岳芷柔听着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之前厉榛榛同她说的话,又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:“你之前是不是说,瑞山祇园寺的时候那个贱婢晕倒了,陛下传了随行的太医过去瞧?”
“是,听闻太医瞧过了之后,便日日送了药过去煎,想来应当是病了。”那个奴婢小心地应声道,当时在瑞山的时候,她在岳芷柔面前提起过这件事,岳芷柔发了脾气,之后这种事,她就不敢在岳芷柔面前提了。谁知今夜竟这样巧,出去走走竟碰上了陆倾淮同那个贱婢。
“你去太医院请刘太医过来,就说本宫觉得有些不适,让他来瞧瞧。”
奴婢当即觉得有些奇怪,随即想到什么,了然地应声道:“奴婢立刻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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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风遥离开之后,陆倾淮坐着批了一会儿折子,觉得有些累了,伸手按了按头,叫了一声:“唐祝。”
唐祝应声进门,唤了一声:“陛下,可是要安置了?”
“嗯。”陆倾淮应声道。
陆倾淮躺着,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,殿内的烛火未熄,陆倾淮看着帐顶,怔怔地出神。这几日让她回去休息,无非就是怕她劳累,可她不在身边,好像又有些难以入睡,想到这,陆倾淮轻叹了一口气。
夜里做了一个梦,梦到她跑了,找遍了皇宫也找不到。陆倾淮是吓醒的,醒来殿内的烛火已经燃尽了,一片漆黑,龙涎香的味道也很淡。炭火许是烧的差不多了,这会儿殿内还有些凉,他却出了一身汗。心有余悸地看着漆黑的帐顶,呼吸还有些急促,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。手一空,心当即一沉,有BBZL 些急迫地往里又摸了摸,还是空的。
当即掀开被子,连鞋都未穿,下榻的时候,有些莽撞,不小心碰倒了烛台,“嘭”地一声,殿内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在外头值夜的唐祝和小太监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小太监提着灯笼往里走,唐祝有些慌地叫了一声:“陛下。”
进去之后,发现殿内漆黑一片,小太监有些害怕地抬起手上的灯笼照了照,唐祝就看见陆倾淮披散着头发,穿着有些松垮的里衣,光着脚站在殿中,旁边是倒了的烛台,而他的脸色看着有几分阴沉。
唐祝这时候其实是极害怕的,不仅仅是因为周遭暗的缘故,还因为陆倾淮这会儿看着真的有些瘆人。
“陛下。”他忍着害怕又叫了一声,
陆倾淮踩在冰凉的地上,回过神来了,烛台倒了,走了两步才想起来,今夜是他让她回去休息了。
“你去将阿矜……”陆倾淮微沉有些嘶哑的声音在空荡安静的殿内响起,说到这,陆倾淮停住了,好一会儿才接着道,“罢了,将蜡烛点上,出去吧。”
陆倾淮一说到阿矜,唐祝就明白了,瑞山祇园寺陆倾淮动怒的样子他还记着呢。大抵是自己不记得让她回去了,醒来之后发现床榻边无人,有些急了。
“是。”唐祝应声看了一眼小太监,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提着灯笼过去,将烛台扶起来,再将蜡烛点上。
陆倾淮躺回去之后,很久都没有睡着,想了许多,蓦然就想到她站在廊下说上元节的热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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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笃笃。”门被敲响了。
“笃笃。”见里头没人应,外头又敲了一下。
小桃翻了个身,有些凶地嘟囔了一句:“谁啊?”
“奴婢宛音,是来寻阿矜姐姐的。”外头响起宛音的声音。
阿矜听见自己的名字,一激灵,连忙起身披了一件衣裳塔拉着鞋去开门,打开门一股寒风吹过,阿矜清醒了不少,看了一眼,这会儿天都还未亮呢,开口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宛音老老实实地应道:“阿矜姐姐,唐公公让你今儿早些去伺候。”
“可出了什么事?”阿矜有些疑惑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