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见过陛下。”阿矜起身,远远地朝着陆倾淮行了个礼。
“起身吧。”陆倾淮应声往里走。
唐祝贼有眼力见,陆倾淮抬步往里走的同时,便使眼色带着旁边的那些个宫人退下了,顺手关了门。
“替朕将冕旒摘了。”陆倾淮开口道。
阿矜起身,微微抬头,伸手将他下颌的系带解开,接着垫脚去拿冕旒。陆倾淮比她高许多,冕旒又不是旁的东西,阿矜生怕摔了,所以专心地伸手拿。
陆倾淮低眉就瞧见阿矜一脸认真专注的模样,笑着俯下身子,轻啄了一下她的唇。
阿矜始料未及,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一颤,垫着的脚也落回了地面,手上拿着的冕旒珠子因着阿矜的动作碰撞起来,清脆作响。
阿矜一脸茫然无措地看向陆倾淮,许是刚刚有些想哭的缘故,她的眼睛水汪汪的,看着清浅透彻,惹人怜爱。
全然没想到陆倾淮吻了她之后,看着她无措的神情还带着笑,就像是少年捉弄人之后得逞的坏笑。阿矜的耳尖瞬间红了大半,心跳得有些快。
陆倾淮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,偏头看了一眼妆台,随口问道:“在做什么?”
“奴婢在理簪子。”阿矜应声道。
陆倾淮扫了一眼,妆台上摆着没几支簪子,且都是挺素的,又回头看了一眼阿矜头上的桂花簪子:“回头朕让唐祝拿些簪子来。”
他从前好像都没怎么注意她头上的簪子。
阿矜喉咙一哽,不知陆倾淮怎么会突然提起这茬,低声应道:“奴婢谢过陛下。”
从临华殿偏殿出来,就跟着陆倾淮一同去了正殿侍奉,侍奉了一日,将入夜时陆倾淮便让她回偏殿了。
阿矜从正殿出来,往偏殿走,心里却是记挂着小桃。庑房那边就她跟小桃两个人住,她虽不经常回去,可到底东西还是在的,突然连东西都不在了,小桃应当会觉得孤单吧。
想到这,阿矜看着远处庑房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偏殿很空,阿矜将蜡烛点上,去提了水洗漱好,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躺了许久,蓦然想到白日里看见的殿内的莲花灯,站起身,摸着黑将莲心的蜡烛点上,怔怔地看着。白日里唐祝倒是送了BBZL 好些漂亮的簪子过来,连带着还有好些胭脂。唐祝是极聪明的,挑的簪子都是些不张扬的,簪在发上穿着宫女的衣裳也不会突兀。
想到这,阿矜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妆台,又看了一会儿莲花灯,觉得有些困了,便将蜡烛吹熄,径直上榻睡了。
快要睡着的时候,听见殿外传来开门的动静,瞬间清醒过来了,睁开眼睛,心里莫名有些害怕。但是一会儿就想明白了,这里是临华殿,除了陆倾淮自是不会有旁人进来的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阿矜不想起身,便装作睡了。陆倾淮走到烛台前,将蜡烛点上,点上的时候就瞧见旁边的莲花灯的蜡油还未凝,接着偏过身,看向床榻之上。阿矜躺在榻上,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嘴角不由地扬起,褪了衣裳掀开被子躺下,伸手抱住阿矜。
阿矜只觉得背后一凉,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盈满鼻尖。
“可是刚睡下?”
陆倾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,阿矜吓了一跳,呼吸止不住变快,也不晓得陆倾淮是怎么知道她未睡的。若她是装睡,那可是欺君,只得嘤咛了一声装作刚醒的样子,转身过去,窝在陆倾淮的怀里轻轻唤了一声:“陛下。”
她现下可不敢抬眼看陆倾淮,生怕被陆倾淮瞧出来她装睡。
阿矜说话呼出来的气喷薄在陆倾淮的锁骨边,酥酥麻麻的,她又靠得近,说话时能感受到她胸腔的震动。一时间心里欢愉得很,伸手抱她抱得紧了些。
“怎么现下才睡下?”陆倾淮接着开口问道。
阿矜迟疑了一会儿,应道:“奴婢有些睡不着。”
“可是在想朕?”
陆倾淮问出这话,阿矜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。她压根就没想过,陆倾淮会过来偏殿留宿。脑子一片空白,伸手过去抱住陆倾淮,当是应声了。
陆倾淮正等着阿矜回话,冷不丁被阿矜抱住,呼吸一滞,心尖都跟着颤了颤。
阿矜的身/子软,又是躺着的,手圈不住陆倾淮,只得蜷在陆倾淮的背后。陆倾淮呼吸不禁微促,伸手过去抬起阿矜的下颌,吻了上去。
现下阿矜倒是想睡,也睡不成了。
朦朦胧胧之间,听见陆倾淮同她说:“明日,朕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阿矜无意识地应声,应声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——
翌日唐祝带着人去偏殿唤陆倾淮起身。带着人进去的时候,阿矜还躺在榻上。
阿矜是听见了唐祝的声音的,可她着实有些起不了身,懒懒地躺着。陆倾淮也才从榻上起身,身上的里衣松松垮垮的,脸上的神情还带着一丝餍足的意味。
见陆倾淮起身,阿矜也强撑着要起身侍奉,陆倾淮回身,勾起阿矜的一缕长发,柔声道:“不必起身了,再睡会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