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小姐,阿矜反应了一会,猛然想到一个人,兵部尚书厉君越之女,厉榛榛。
厉君越在谋逆这件事上应当是出了不少力,所以,厉榛榛进宫,大抵是皇后的位置没跑了,毕竟,后宫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哪天厉榛榛怀上孩子,那么那个孩子,就会是太子,而厉家的身份,也将会与众不同。
陆倾淮还未曾娶妻,也未曾纳妾,因为在皇城里的人,压根就不在意他,不管是先帝还是太皇太后,这反而,成了他的筹码,扳倒禹王和肃王的筹码。
阿矜好不容易站起身,松了一口BBZL 气,正要悄悄出去,没想到听着唐祝说话的陆倾淮看见了她,突然开口道:“阿矜,你过来。”
听见陆倾淮的声音,阿矜想死的心都有了,脚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能站好都已经是强撑着的,还要给他穿衣服,多少有些磋磨人了,脑子里蓦然想到小桃曾经跟她说过,陆倾淮是个磋磨人的性子,在心里骂了两句,强撑着走过去,接过宫人手上的朝服,一件一件地给陆倾淮穿好。
跟着陆倾淮一块出去,原本想着,他去上朝之后能好好休息一会,万万没想到,陆倾淮竟让她跟着一块去。
跟在陆倾淮身后,看着文武百官伏跪在脚边行礼请安,那种感觉很奇妙,拥有地位和权利的感觉,阿矜终于明白,为什么,权利那么诱人,从前她伺候先帝的时候,是站在殿外伺候的,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。
“陛下,逆臣陆倾溢下落不明,昨日封城搜查,并未找到陆倾溢的下落。”朝上有人开口道。
陆倾溢,那是肃王,原来肃王并没有死,而是跑了。
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陆倾淮只说了这么一句。
站在旁边的阿矜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和杀气,仿佛陆倾淮这句话的对象是她。
早朝过了好一会才结束,阿矜一夜没怎么睡,又跪了一夜,如今困倦地厉害,但却也强撑着,如今在陆倾淮身边,比在先帝身边得更小心才是,在他身边,才是真正的行差踏错一步,便是要命的,或许对于现在的阿矜来说,怕是连死都难,到时怕是真正要生不如死。
下了早朝,阿矜低眉安顺地跟在陆倾淮身后,跟了一会,阿矜看了一眼甬道,这分明,是去后宫的路,转念想了想,姚华昨日晕倒在天牢里,陆倾淮这时候,大抵是要去见他的。
果然没一会,轿撵便在慈宁宫门口停下了,唐祝上前为陆倾淮掀开帘子。
陆倾淮是下了朝之后就直接过来了,身上还穿着团龙纹的衮服,玄色底,金色的团龙纹栩栩如生,原本就是皇子,即便是不受宠,但是依旧有皇家的气度,更何况他的俊俏,是京中坊间都传遍了的,他回京的日子并不多,还是以相貌闻名京城,比太傅崔风遥还要更胜一筹。
陆倾淮往里走,门口的人都跪了一地:“奴婢(奴才)见过皇上。”
虽还未行登基大典,但是陆倾淮坐皇位,是迟早的事情,皇城人尽皆知。
“起身吧。”陆倾淮淡然应声往里走,阿矜跟着进去,等陆倾淮进去之后,一大群人才堪堪起身。
“皇上驾到。”有太监通传,原本应该在外头等一会儿的,等姚华同意他进去。
但陆倾淮一点都没犹豫,径直往里走,姚华怕是昨夜里吓得不轻,这会儿还在殿内躺着,宫女站在旁边伺候她喝药。
见陆倾淮一行人进来,姚华当即拉了脸色下来:“出去!”
陆倾淮毫BBZL 不在意,躬身给姚华请安:“孙儿,见过皇祖母。”
话音刚落,阿矜就听见一阵水泼到地上的声音,伴随着的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,大抵是药碗,阿矜来不及多想,连忙跟着其他人一块跪下:“太皇太后娘娘恕罪。”
“出去!滚出去!”姚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。
阿矜都觉得那声音凄厉,仿佛昨夜陆晴绝望的呜咽,而陆倾淮纹丝不动,甚至抬起头,一脸平静道:“皇祖母,姑母还等着皇祖母处置呢。”
“畜牲!”姚华愤愤道,大抵因着陆倾淮一直都未曾拿她如何,加之又提到了陆晴,愈发口不择言起来,“当初那贱人死的时候,就应当一道白绫让你一同去见她的,也好过如今弑君父,屠手足,辱姑母,不仁不孝,不忠不义,赶尽杀绝的好!”
听见姚华这话,阿矜心里颤了颤,心里只想着快快出去,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,依着陆倾淮的性子,搞不好整个宫听到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。
阿矜心吊在了嗓子眼,偷偷抬眼注意陆倾淮的反应,忽而听见两声轻笑。
声音很轻,但慈宁宫现下除了姚华气极的喘息声外,一点声音都听不见,伏跪在地上的宫人都敛声屏气,生怕牵连到自己。
过了好一会儿,耳边响起陆倾淮的声音:“唐祝。”
他的声音听着同平时倒是一般无二,只是接下来的话,让人听着心惊。
“奴才在。”唐祝上前应声。
“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,就说太皇太后历经宫变,神志有些不大清楚了,让他们来瞧瞧。”
其实哪里是要太医院的人来瞧,陆倾淮就已经为姚华诊断好了。
“是。”唐祝应声,正要出去的时候,被陆倾淮叫住了。
“等等。”
“在场宫人,皆杖毙。”他语气轻淡,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,极随意。
“求皇上恕罪,奴婢什么都未曾听到。”一时间宫里求饶的声音连成一片,阿矜伏跪在地上,也有些没出息地求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