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身吧。”李疏鸿应道。
“谢大人。”小太监应声,李疏鸿接着问道,“可是有什么事?”
“诸葛大人说徐大人因着夫人生产告假几日,让大人将今日刚递上来的折子送到御书房去。”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开口道。
杜亭宣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,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李疏鸿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李疏鸿应声。
“那奴才就先告退了。”BBZL 小太监应声退下。
待小太监走远之后,李疏鸿转而同杜亭宣道:“你这嘴,是开了光吗?”
“若真是开了光,今日散朝之后,得去赌/馆转一圈了。”
“不同你说了,我得去拿折子,将折子送过去了。”李疏鸿站起身道。
“顺便瞧瞧那个昭仪娘娘好不好看!”杜亭宣接话。
李疏鸿听杜亭宣这么说,伸手拍了拍杜亭宣,抬脚就往外走:“碰不碰得上还另说呢。”
——
说是陪陆倾淮,其实阿矜看着手上的书,没一会儿便又困了。陆倾淮近来对她宽纵,她也松懈了许多,看着看着,实在顶不住困,趴在书上睡着了。
陆倾淮看折子看得认真,期间抬眼的时候就看见阿矜趴在书上睡着了。看着还一副睡得很香的模样,忍不住抿唇笑了笑。
阿矜才喝了两次药,张城还有太医们的说法是要喝半月才解,现下贪睡些,也是情理之中。站起身,走到阿矜的面前。
阿矜听见动静,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,入目就是陆倾淮的玄色龙袍。意识到自己睡着,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:“陛下恕罪,奴婢方才不小心睡着了。”
“怎么还自称奴婢?”陆倾淮反问。
“奴……臣……臣妾习惯了。”阿矜应声道。
不知道为什么,陆倾淮听见阿矜说这话,莫名有些心疼,开口道:“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,我喜欢你,娇矜些也是应当的。”
阿矜听见这话,心猛地一颤,原本还有些懵的,一下就清醒过来了,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。
方才陆倾淮的自称也没用,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她的郎君而已。
“臣妾,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陛下。”阿矜鼓起勇气开口道。
彼时陆倾淮就站在阿矜的面前,身姿如竹,挺拔修长,他原就比阿矜高,如今阿矜又是坐着的,低头看阿矜的时候,觉得她娇小可爱。
“你问。”陆倾淮应声道。
“臣妾没有家世,容貌亦不出众,才疏学浅,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,臣妾有些不明白,陛下喜欢臣妾什么?”
阿矜问完就觉得有些后悔了,陆倾淮同她说娇矜些也是应当的,她便大着胆子问这个问题,她这不是妥妥的蹬鼻子上脸吗。
问完之后立马接了一句:“臣妾逾矩了,还请陛下恕……”
阿矜的话音未落,接着便听见陆倾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:“天合二十一年,我从边关回来那夜,见过你。”
阿矜听见他这话,喉咙一哽。那时候,陆倾淮还是承王,她原以为陆倾淮是不会记得这样的小事的,更何况,她那时候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御前宫女。
那时候下着雪,廊下拐角处的烛火暗,阿矜未看清,同陆倾淮撞上了。怕泼到对面的人,阿矜下意识地将茶盏往自己那边倾斜,热茶尽数泼到了阿矜自己的身上,所幸是冬日,衣服穿得厚,并没有烫伤。茶盏碎了一地,阿矜当BBZL 即跪下同陆倾淮求饶。
依着陆倾淮那时的性子,陆倾淮会动怒,踢阿矜一脚。可很奇怪陆倾淮当时并未动怒,错身过去的时候,还回头看了阿矜一眼。她跪在地上伸手捡茶盏的碎片,昏暗的光打在她身上,手被茶盏的碎片划伤了,白净的手上是鲜红的血,看着,有些可怜。从始至终,她都没有吭一声。那时的他,是动了恻隐之心的。
两年过去了,他其实渐渐将她淡忘了,但没想到,杀进临华殿时,里面的那个女人,会是她。
他那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,只觉得有趣,量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将这件事说出去,便将她留下了。
可,在瑞山时,他得知她下山了,是真的慌了神的。
“陛下。”外头突然响起唐祝的声音,阿矜吓了一跳。
“何事?”陆倾淮淡淡然地应声道。
“朝议郎求见。”
阿矜听见朝议郎,心里莫名一紧,站起身同陆倾淮道:“那臣妾先告退了。”
阿矜有些慌乱地往外走,未曾想,走到门口的时候,就同李疏鸿迎面碰上了。
李疏鸿拿着折子,看见阿矜的时候,怔了怔。明明也想到了,可能会碰到她,可真正碰到的时候,还是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