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也太可怜了,孤身一人被掳进将军府里,只怕是要被……唉……”
被萧祈派出来买菜的张麟将这些流言蜚语全都听在了耳朵里。
手里挽着菜篮子,是刚买的大鲤鱼和嫩豆腐,拿回去煮了给公主补补身子。
张麟正打算再去买几斤大骨头回去让厨房熬骨头汤,一路听了不少妇人们的闲话,觉得好笑又不敢开口去澄清。
出门的时候被将军再三叮嘱,不要引人注目,更不要惹出事来。张麟穿着一身便服,看上去跟普通的十九岁青年没什么两样,只是一张清秀的小脸惹了不少人回眸多看一眼。
听了这些闲话,张麟自己也觉得好奇,回府的路上还在认真思考,将军对公主是不是有些关心太过了?
公主喝水他要亲自倒。
公主的早饭他要亲自盯着厨房做。
就连食材也要派亲信出来买。
最重要的,将军让公主睡主院,自己睡东院,主院可是将军和未来夫人同寝的卧房,如今将军亲事都没定,卧房里却躺了一位娇美人,别说外人觉得稀奇,就连张麟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报恩到这种程度,属实罕见。
挎着菜篮子的张麟一边走着,联想方才听到的旁人的言语,生出一个有趣的猜想:难不成,将军真看上公主了?
脑袋里生出这个想法,张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慧,这样就都说得通了。
为了公主得罪权贵。
众目睽睽之下抢婚。
拳头能把墙面砸出坑来,却待公主温柔似水,这不是喜欢是什么?
张麟轻笑一声,脚步都轻快许多。一直走到府门前,表情忽然严肃起来。
府门前是一条热闹的街,来往的行人不少,张麟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混在人群中监视着府门的方向,不远处的茶楼上、路旁的小摊、甚至从门前走过的车夫。
将军府被人盯上了。
他们是为何而来?为将军还是为七公主?
张麟佯装无事走进府门,将菜篮子拿给厨房后,赶忙去向萧祈汇报此事。
主院里,一片静默。
浅浅坐在床上看向床尾后面的衣柜,高大的男人站在衣柜面前无所适从。
柜子里是他让人去公主府取来的衣裳,不多不少刚好填满半个柜子。
快到中午,萧祈看着外头太阳不错,想扶浅浅到院子里坐坐晒晒太阳,有助于她的腿伤恢复,奈何第一步就困难起来,女子的衣裳精致繁复,他有些分不清。
“穿这一身?”
“那个短襟不是配那个襦裙,拿那件紫色的吧。”浅浅坐在床头向他那边张望,耐心的指挥他给自己拿衣裳。
好不容易拿了一套对的过来,衣裳还没递到她手里便从裙子里掉出一块白色的“布料”来。萧祈没有多想,把“布料”捡起来,近看才发现上头绣了几朵白玉兰,精致又好看。
刚看两眼,少女便将“布料”夺了过去藏进被子里,像只被激怒的小兔子,羞愤道:“你看什么?!”
疑惑于她的愠怒,萧祈反应了一会,愣在原地:那是……!
他怎么那么蠢,竟然碰了她的贴身衣物。
萧祈赶忙侧过身去道歉说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那是……我这就出去,你换好了衣服我再进来。”说着,逃似的离开了。
隔着一道纱帐,里外两个人都脸红的不敢见人。
过了一会儿,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下,才传来少女的轻唤:“萧祈,我穿好了。”
萧祈从桌旁坐起,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,感觉到疼后才走进去。
要恭敬,不能有杂念。
将少女从床上抱下来,为她整理好衣裳,将她放在梳妆台前。
虽然家中没有女主人,但下人们置办家具的时候考虑到将军会娶妻,便提前买了梳妆台放在主院的卧房,东院西院都没有。
浅浅拿着梳子自己梳头发,梳好发髻,只戴了一个简单的金簪子做装饰。
她现在腿脚不便,做什么都很费劲,若是有个得力的女使在身旁照应着或许还好些,但晴妤她们被扣住,她又不好意思让萧祈为了她再买丫鬟,只能多浪费些时间自己来。
萧祈也有自己的考量,他进京带的都是自己人,府里的下人也身契都捏在他手里,还算信得过,若再进外人,怕是不妥。
等她收拾好自己后,萧祈轻松将人抱起,带她出了内院到宽敞的外院,廊下摆了躺椅和茶桌,能晒到太阳,也能饮茶小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