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想立威,结果却打成了平手,甚至这臭小子还有意要给他些面子,宁远候冷哼一声,将人丢在原地,躲回营帐里去了。
从昨日这些人进入城北军营后,便有人过来求问宁远候,想让他从这些精兵口中打听些有关于萧祈的事,宁远候也曾尝试过几次,但这些人训练有素,从不落单,仿佛铁桶一块,让他不知如何下手。
这位出身不明,神秘又能力超群的大将军,渐渐在京城中传得神乎其神。
有人说他无父无母,天生嗜血冷傲,杀人取乐,平生最喜欢玩弄小姑娘,瞧见谁长得娇俏可人,便把人掳到府里做那等龌龊事。
也有人说他从底层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置很是不容易,能击退外敌,保家卫国,是靖朝不折不扣的战神。尤其是他那魁梧的身姿,英俊的面容,不知有多少女子只在路上见了一眼骑马经过的大将军,便芳心暗许。
白日里,有不少女子装作路人从将军府门外走过,只盼着能再见大将军一面,只是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,也不见大将军出门。
黄昏时分,外头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,在茶楼里呆了一天的客人从楼里走出来,路边的小商贩抬着担子拐进小巷子。
那客人行至人少的窄巷,身后无声无息,突然有人从身后困住他,定睛一看,竟然是被人包围了。
张麟从墙上跳下来,从腰间摸出匕首,贴着中年男人的脸拍拍,问道:“盯着我们府一整天了,这是要回哪儿去啊?”
眼线有些心慌,做他们这行的,被监视对象看到了脸便成了废子。
“小兄弟这是何意啊?我不过是在茶楼听书,瞧着天黑便往家赶,若哪里得罪了小兄弟,还请高抬贵手。”
张麟眉头一挑,轻松道:“你如今被我们瞧见了真容,那怕回去主家也得不到重用了,说了实话,我还能留你一命,不然……就只能送你去跟那些不识相的一起去见阎王爷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们盯住的眼线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了,我家主子下了命令,也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。”张麟一边说着,匕首渐渐挪到了男人的脖颈上。
冰凉的触感在冬日格外刺骨,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,吞了一下口水。
入夜,气温骤降。
将军府中肃穆安静,守夜的士兵轮流换岗,站在寒风岿然不动,一切井然有序。
府邸虽大,住的人却不多,唯一亮堂的便是热火朝天的厨房和正准备用晚饭的后厅。
裹了厚厚冬衣的厨子在厨房里烧着灶火,时不时打开锅盖瞧一下里头的汤水。将军再三嘱咐过,给公主用的吃食一定要用心做,火候不能过了,分量也不能太大。
三个厨子照看着三口大锅,一口里头煮着鲤鱼豆腐汤,一口熬着骨头汤,还有一口做日常的炒菜。
忙活好一会后,将饭菜盛出,让下人送去后厅。
后厅上,浅浅正在与萧祈对弈,一脸认真的研究如何落子。落下棋子后,偷偷抬眸看对面同样认真的萧祈。
他思考的模样专注凝神,睫毛下深棕色的眸子深邃悠远,像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倒映着月光的湖水,浅浅静静看着他的眼睛,高挺的鼻子,微抿的薄唇,不知不觉间好奇这样一张英俊的脸摸上去会是什么触感。
男人的身体高大又强壮,浅浅只记得依偎在他怀里时,感受到的结实又有弹性的肌肉,但他的脸却白白净净,皮肤好像也很光滑。
如果拿手指戳在他脸上,会是硬邦邦,还是软乎乎的呢?
“公主?到你了。”萧祈抬眸提醒,打断了浅浅天马行空的思考。
“哦!”她赶忙垂眸,紧紧盯着棋盘,拿起一子落下,“我下这儿吧。”
尽管她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奈何萧祈早已将她异常的举动都看在眼里,一边落子,不经意问道:“公主……刚刚出神了?”
“嗯,想着想着就出神了……”浅浅下意识回答,话说出口就懊悔自己口不择言,赶忙移开话题,“对了,怎么一下午都没看到张麟?”
听到她问张麟,萧祈果然没了兴趣,平淡答:“他出去办事了。”
浅浅中午时看到他们两个避着她去谈事,只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,又想起自己中午曾经跟萧祈说过晴妤的事,小心追问:“是你让他去救晴妤她们吗?”
“也算吧。”萧祈没有抬头。
“什么叫也算?”浅浅疑惑不解,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话多了,萧祈答应帮她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,她还这样追问不休,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多事啊?
浅浅小声补充:“是我多言了,我只是好奇,并不是质问你,你不跟我解释也没关系。”
怎么越说越乱似的。
总是在他面前出丑,好丢人。
垂在桌下的一只手羞愤地抓紧了裙子,视线落在棋盘上,不敢看他。
“我没有要瞒公主的意思。”萧祈看她软软脸颊浮上红云,不自觉呼出一口热气。
落下棋子后耐心同她解释:“我刚刚回京,有人派了眼线在暗中盯着我,所以我让张麟去……打探一下,是谁在背后监视我。至于晴妤她们,我让另外的人去处理了,公主不必着急,一有消息,我就会告诉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