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贴身的东西,就连父兄都要避嫌不能碰,萧祈却亲自跑去买来给她。
他是傻还是真的不知道要避嫌啊?
浅浅捂住脸半天没说话,几次深呼吸后总算平复下情绪,对着外头说话,又羞又气,“你现在在京城这么惹眼,特意跑出去一趟就为了给我买东西,让人知道了,我以后怎么做人啊。”
听她好像生气了,萧祈慌忙解释:“你不要担心,不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出门的时候故意避开人,买了东西用刀威胁过,又拿了银钱堵嘴,办事滴水不漏。
“真的?”浅浅信了他。
“我办事有分寸,你放心。”萧祈柔声安抚她,“不会让别人知道的。”
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,外头院子里传来了小福憨憨的声音,朝屋里大喊:“公主,您起来了吗?”
浅浅赶忙揉揉脸蛋,呼出一口气后才对着窗外说:“嗯,你进来吧。”
小福手上端着热水盆,推开门走进来,把水盆放在架子上,抖了抖身上的落雪,转头要进去伺候公主,去迎面撞见了萧祈,愣了一下,行礼道:“见过大将军!”
萧祈还没从方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,没有过多关注小福,摆摆手让她进去,“嗯,你去照顾公主吧,我先走了。”
看着男人从房里走出去,小福脸上的表情渐渐放大,走近内间,一脸惊诧:“公主,大早上的,将军怎么会在您的房里?他什么时候进来的?”
她明明起的很早啊,来的时候庭院里的雪整洁一片,也没见到有别的脚印,大将军来得比她还早,难不成他会飞,能做到踏雪无痕?
被心腹问了,浅浅也不好意思说谎,低头羞道:“他昨晚睡在这儿了。”
“啊!?”小福有点不可置信,走到床前细细看她,忧心道,“怎么会这样呢,大将军看着不像是个登徒子啊,怎么干出这种事儿。公主你没事吧,他有没有欺负您?”
“他怎么会欺负我呢。”浅浅抬手摸摸她的头,“是他知道我怕黑,所以晚上过来帮我守夜,恰巧昨日夜里风大,我才让他进来睡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?”小福脑袋简单,也没多想,扶了浅浅起来,帮她洗脸。
落雪的清晨格外宁静,浅浅坐在梳妆台前,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外头一片洁白雪景,心情格外愉悦。
是因为雪,还是因为人呢?
他才离开没一会儿,浅浅就开始期待同他一起去用早饭了。
外头雪下的很大,如鹅毛般落下,将视线中庭院的背景都模糊了。
主院外,下人们早早起来扫雪,清出一条主路来方便行走。
趁着下雪天趴在被窝里偷懒的张麟被萧祈拽起来习武,好梦被扰,张麟烦闷无奈,没忍住戏弄了一句“属下可不像您一样有小美人作陪,能睡的安稳”,随后被按在雪地里,爬都爬不起。
将军府外,长街上也热闹起来。
商户们开门做生意,先清扫了路上的积雪,支开摊子,大锅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汤底,蒸锅里是新鲜出炉的包子,火炉里烤着肉火烧,香味儿飘出半条街去。
民坊间的烟火气在不同的主街上燃起来,融化了积雪,雪下的越大,小摊上的热气便越盛,早起的人们出门,开始一天的忙碌。
隔着肃穆的宫门,里头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朱红覆雪的宫墙下,一脸疲惫的宫人低头扫雪,身旁有贵人经过,他们还要停下手上的活计侧过身去给人行礼。
淑贵妃一夜没睡好。
今早一醒来,她就盛装打扮去了承乾宫,走进门,桌上酒壶空空,龙床之上却没有美人作陪。
淑贵妃心下疑惑:之前才让人给他用猛药,昨晚也听内务府说他又召幸了两个贵人,怎么不见人呢。
走到床榻前,见皇帝从床上坐起,淑贵妃立马委屈巴巴的扑过去,趴在人怀里做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,“皇上,您要给臣妾做主啊。”
皇帝脸色发白,咳嗽两声才问:“爱妃又有什么事啊?”
“臣妾昨日去将军府要把小七请回来,没想到将军竟然敢对臣妾动手。”说着抬起手来送到皇帝眼前,拨开袖子露出被捏的青紫的手腕。
白净的手腕上留下几块丑陋的淤青,皇帝心疼得直摇头。
淑贵妃趁势继续告状:“不光是他一个人目无王法,连带着把小七也教坏了。臣妾可怜她一个人被大将军囚在府里欺负,本想救她出来,结果她竟然理都不理臣妾,从前教她的礼仪廉耻,竟全都给忘了。”
皇帝眉头一皱,本着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,气道:“小七这孩子是越长越歪了,从前那么听话,现在是越来越不听管了。”
感觉皇帝的情绪被带的差不多了,淑贵妃娇柔道:“皇上,您可知道大将军是什么人?”
皇帝疑惑:“他是何人?”
“他亲口承认,他是萧毅的孙子!”
“萧毅?”皇帝感觉头有点晕,呼吸不畅,一时间想不起那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