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美人衣衫不整跪坐在龙床下,泪眼汪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寝衣凌乱的皇帝坐在龙床上,印堂发黑。
他的脸色已经很差了,呆愣的看着自己咳出来的血,许久都没有从头痛中缓解出来。
前几天也咳出过一次血,但他只当自己是牙齿出血了,赶走了侍寝的美人,没有多往心里去。但今日,他咳了好久,抬手捂着嘴都止不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血。
等到咳嗽声停息,一脸懵的看着沾满了血的手掌,金黄色的龙床上洒了一大片血迹,吓得两个美人花容失色。
皇帝坐了很久,视线渐渐在染血的手掌上聚焦。
他脑子越来越迟钝,想不起自己今天什么时候吃的药,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药,他吃药原本是为了强身健体,的确用药后,在夜里房//事上得力了许多。吃的药种类复杂,混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。
“嗯……”皇帝难受的闭上眼睛,抬手揉揉自己的头,只感觉脑壳像炸裂一样疼痛。
他终于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。是因为用药养身,还是因为纵情声色?
皇帝踉跄着走下龙床来,他抓着桌上的铜镜,看着镜中苍老的面容,被吓了一大跳。他才不过半百,怎么变得如此憔悴。
头发发白干枯,皮肤褶皱干紧,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,发黑的印堂,无一不彰显着他身体的亏空。
唇边还带着未干的血迹,皇帝不可置信的坐在镜边的凳子上,仿佛大梦初醒。
做了几个月的长梦,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。
屋里死一般寂静,皇帝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起,仿佛在深思却一次一次欲言又止。
“皇上?”跪在床下的贵人小声试探。
“住口!”皇帝低声怒吼,“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,敢走漏一点风声,朕砍了你们的头。”
“臣妾遵旨。”
皇帝看着空荡的承乾宫,想了很久都想不到能有一个不在意利益牵扯,真心实意能让他信任的人——他好像失去了什么。
究竟是谁要害他?
天刚蒙蒙亮,将军府的主院里便有一个身影不老实起来。
“萧祈!”少女激动的叫人。
正在外间穿衣裳的萧祈听到她激动的声音,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意外,腰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就掀开纱帐走进来,“怎么了?”
“你看!”浅浅坐在床边开心的看着他,在萧祈疑惑又紧张的眼神中,她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,激动道:“我能站起来了!”
在他府里养了几天,每日不光要按时吃药,还要吃各种各样补身体养骨头的膳食,现在稍微站一会儿也不觉得疼。
“小心些,别太勉强自己了。”萧祈小心翼翼的张开手护在她胳膊两边。
“没关系,我觉得我能走一下,让我试试吧。”许是昨夜睡得很安稳,一早起来不但有精神还觉得身体很有力气,如果能迈出一步还不觉得疼,就说明她的腿伤快要好了。
浅浅踌躇满志,迈出一步,抬脚的一瞬间便无法维持平衡,向前面栽了下去。
“啊!”
“当心!”萧祈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搂住往自己身上带,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。
要是让她再摔一次,就不是养几天的问题了。为了防止她碰到腿,萧祈搂着她的腰特意往上提了提,让她双脚悬空。
浅浅有点懵。
她现在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被萧祈抱着——双手从他肋骨旁穿过,腰被他扣在手中,她的脸直挺挺的埋在萧祈的胸膛里。
由于身上没系腰带,男人的上衣只宽松的搭在身上,衣衫大敞,露出白色柔软的中衣。浅浅的脸埋在他胸膛中间,被那意外柔软的触感给惊喜到了。
一直幻想着能抱一抱他。
浅浅大着胆子收紧了自己的手臂,虽然抱不住胸膛,但能搂住他的腰。
他的胸膛结实有弹性,腰上却硬邦邦的,摸上去很精瘦。浅浅摒住了气息,就着这个姿势赖在他身上。
身上的少女紧紧的抱着他,叫萧祈担心她是不是被吓到了,关心道:“公主?没事吧?”
浅浅迟钝了一会,松开他的腰,从他身上抬起脸来,眼神躲闪道:“没事,多亏有你接着我,不然我又要摔了。”
萧祈松了一口气,将人放回床榻上坐着,“公主今天能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,咱们一步一步来,不用着急,把身体养好最要紧。”
“嗯嗯。”浅浅乖巧点头,脑袋里却想着方才脸颊蹭到的颇有弹性的触感。
心情有点奇怪。
像是害羞,还有点恋恋不舍。身上在发热,喉咙也有点干。
从心脏蔓延起的热度快要让她烧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