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姒绕出小桌,走到当中,朝慕沉行了跪拜礼:“启禀陛下,臣女此举实属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慕沉看着这个还未与自己相认了妹妹微微一愣,心说几年不见,闻姒可比过去胆子大多了。还不等慕沉开口,坐在他身边的织娘就先开了口:“哦?你说。”
闻姒眉眼朝织娘弯了弯,随后正色起来:“第一,今日林伶当着各位王孙贵胄的面辱我清白,第二,林伶当众编排摄政王殿下的家事。第三,今日双喜之宴你在漠南王的面前造谣生事,有失国体。臣女一时心急便了家妹的扇巴掌,俗话说,长姐如母,如今礼部尚书府中并无当家主母,闻姒身为林伶的长姐自然有教训她的责任。”
若不是在场人多,织娘都要笑出来了。她这个姐妹,嘴上功夫谁也比不了。
林伶面露颓色,不甘道:“姐姐,你说得好听,你既然都生来一个野种,何来对得起摄政王殿下?姐姐今日带着一个野种来参加如此重要的双喜宴,实在不应该吧?你说妹妹辱你清白,呵,证据呢?”
闻姒正要解释,忽然旁边爆发出女童委屈的啼哭声。
喻双双张开双臂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到了萧子玦的身边,扑通一下抱住了萧子玦的大腿:“爹爹……”
说完,还用萧子玦的官袍擦了擦自己的鼻涕。
众人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。
更意想不到的是,萧子玦居然主动抱起来小双双,温声哄着:“双双乖,爹爹在。”
那野种叫摄政王什么?爹爹?
所以说,这是摄政王的女儿?
林伶忽然心如死灰,任她再傻,她也看明白现在的情况了。
慕青青更是震惊不已,想不到这孩子竟真的是她和摄政王的。她还要闻姒拿什么证据?她最后的底牌,就这样消失了?
林伶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慕青青,可慕青青轻轻转过头,避开了她的视线,压根儿就不管她。
事已至此,林伶这一环算是彻底失败了。
萧子玦摸了摸双双的头:“去,去你娘亲那里。”随后,他转过身,朝慕沉一拜:“陛下,今日林伶污蔑微臣以及微臣的夫人,并且在国宴之上失了国体,臣请陛下明断。”
慕沉目光玩味地道:“哦?摄政王认为如何算明断?”
萧子玦语气冰冷地道:“发配宁古塔,此生再不准入京了吧。”
发配宁古塔无异于判了林伶的死罪,宁古塔位于极寒之地,流放过去的罪人几乎都死在了半路上,就算侥幸到了也活不过多久。
林伶怕了,没想到会今日会是这种结果。
“爹……”林伶像礼部尚书哀求,“爹爹,救救女儿。”
可礼部尚书却选择“明哲保身”,朝皇帝扣了三个响头:“微臣管教不严,有失国体,任凭陛下发落。”
慕沉点点头:“那就依照摄政王的意思吧,来人,将罪女拖下去,莫要绕了双喜宴的喜气。”
林伶已经吓哭了,御前侍卫拖着她就往殿外走,她不甘心地大喊:“慕青青!是摄政王妃慕青青叫我这样说的!皇上!臣女冤枉!”
林伶的声音逐渐消失,慕青青心里一突,没想到林伶这贱人竟然将她供认出来了。
她看着皇帝的探究,和萧子玦带有杀意的眼睛,心里一沉。
她款款起身,跪在大殿之上:“启禀陛下、摄政王,臣女冤枉。”
慕青青不会像林伶那般无脑,如今败局已定,她只能退而求其次,“臣女可不认识林伶那人,许是那女子见不得摄政王府的好,才这般编排诨话。如今摄政王的前夫人失而复得,本是可喜可贺之事,况且闻妹妹还跟殿下育有一女,更是喜上加喜。臣妾建议,请闻妹妹进府,与臣女共为平妻,今后一并照顾摄政王殿下。”
堂堂三郡主竟然能与旁人一同做平妻,实在出人意料,在场无人不说三郡主有主母风范。
谁知萧子玦直接拒绝了:“陛下,微臣早就同三郡主提出了和离,可三郡主迟迟不签和离书。如今,臣只能休书一封。今日起,我摄政王府的女主人,不再是三郡主慕青青。”
众人哗然。
慕青青大惊失色:“殿下,依照大兴朝律例,女子不犯七出之罪,是无法休妻的!”
萧子玦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:“三郡主,你确定么?无子、淫佚、不事舅姑、口舌、盗窃、妒忌、恶疾。这里你可不止犯了一条?”
这张纸飘然而落到慕青青到面前,其上是她贴身婢女山茶的画押口供。
她是如何指使林伶迫害闻姒的,都清清楚楚写在上边。
慕青青颓废地跪坐在地上:“这,绝无可能,一定是她骗人的。”
“骗人?”萧子玦居高临下看着她,“无子这一条,便也可休了你。”
慕青青一时语塞,难怪男人一直不碰她,原来早就想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