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她漠然的身影,宋观心上泛起刺痛,拳头越攥越紧。
之后的日子,宋观便在西厢房住下了,每到晚上,只要团团睡着了,他就凑到姜玉微身边纠缠。
姜玉微挣不脱,又怕吵着团团睡觉,索性就任由他去了,不管对方做什么,都心无波澜。
这般过了许久,秋意渐浓,院里的桂花开得金灿灿的。团团很是喜欢,每天都让她摘两束,插在花瓶里。
这日,宋观再次来到澜意居,拿了些新奇玩意过来。团团扫了一眼,便推到旁边,和姜玉微看小人书。
宋观在旁边看了一阵,也插不上话,便板着脸走了。待院门关上,团团连忙凑到桌上,从那堆玩意儿里挑出了只小木马。
那木马呈淡黄色,憨态可掬,圆溜溜的眼睛是用黑濯石镶嵌的。那马还有机括,扭动发条就能动。
望着“踢踏踢踏”的小木马,团团两眼放光,扯着姜玉微的胳膊,恳求道:“娘,我能不能把这个留下来?”
见他这么喜欢,姜玉微眸光一软,柔声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
团团满脸欣喜,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,跑到院里玩起来,姜玉微无奈地笑了笑,也跟出去了。
正玩得兴起时,她忽然瞥见团团脚背有什么东西,定睛一看,居然是一只深褐色的蝎子,张牙舞爪,可怖极了。
她身上一寒,心提到嗓子眼,来不及思考,挥手重重打过去。
“嘶!”
她手背抖痛,似是被咬了。
蝎子则掉到地上,朝旁边跑去,速度极快。看到这一幕,宝月吓得脸色都白了,抓起身旁的笤帚就打,幸好还真得打死了。
望着蝎子,团团都吓蒙了,姜玉微赶紧抱着他安抚:“团团不怕,娘在这里。”
“嗯,团团不怕。”他点点头,强忍着泪水。
宝月惊魂甫定,连忙跑过来,却见姜玉微的手都红肿了,尤其是手背那一块,都有些发紫。
她脸色陡变:“不好,公主,你中毒了!”
姜玉微低下头,瞳孔一缩,身上汗毛直竖,连忙让她喊大夫。
宝月点点头,跑到门口大喊,外面的人听到响动,立即飞奔而去。
片刻后,宋观就来了,当她看到姜玉微肿得发紫的手时,不由大惊失色,赶紧点了她的穴道,张嘴就吸、du血。
姜玉微眉头一蹙,道:“没用的,宝月刚才弄过了,根本除不净。”
宋观却不理会,连着吸了好几口,可血色依旧深的发黑,他心头一凛,拉开她的袖子,见小手臂都有些发紫了。
“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
宋观拳头一攥,朝宝月大吼,宝月打了个哆嗦,把方才的事情说了。
“蝎子,哪里来的蝎子!”宋观眸光骤厉,朝死蝎走去,当他看清蝎子的模样时,脸色煞白。
这蝎子他以前见过,叫八步爪,毒性非常强,但凡被咬中,一炷香之内得不到救治,必定一命呜呼。
他眸中泛起深深的恐惧,抱起姜玉微往外飞奔,也顾不得去太医院了,径直跑到街上最近的医馆。
那大夫是个中年男子,看了姜玉微的伤后,眉头一蹙:“可是八步爪?”
“对,就是八步爪,你能解对不对?”宋观急忙抓住他的胳膊。
对方却冷冷一笑,将他甩开:“当然能解,但是太子殿下,我的义父薛仁海就是被你处死的,我凭什么要救你的女人?”
宋观眸光陡厉,死死揪住他的衣襟:“薛仁海售卖假药,死有余辜,若你再敢耽搁,本王立即要了你的命!”
\"杀啊!这满条街也就我能解此毒,等你找到太医,你的女人早就一命呜呼了!\"
男人昂起下巴,满脸桀骜。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宋观攥着拳头,眸光狠厉如刀。
“简单。”大夫挑挑唇,眼里泛起刻骨的恨意:“我知道,你若死了我也逃不了,但是你害了我义父,我要你一根食指,总可以吧?”
“你!”
宋观咬牙切齿,面上杀气暴涨,可姜玉微命在旦夕,他别无选择。他闭上双眼,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好,我答应你!”
说完拔出随身的匕首,抬手一挥,将左手食指砍了下来,刹那间,鲜血如注。
他眉头一抽,脸色惨白如纸,额上青筋暴起,冷汗密如雨瀑,可他却死咬着牙关,一声不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