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庭看着应辞:“阿辞,我知道,过去许多事,我欺瞒了许多,但从今往后,我不想再骗你,包括爱你的赤诚心意。”
“阿辞,嫁给我,可好?”
应辞愣在原处。
在丞相府数载,她不是没有为那些偶尔的柔情与关照动过心,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,温庭若是一日不曾开口,她便一日不敢当真,只能把一切当作各取所需的交易。
动情易,动心难。
这是她曾经一度期盼的梦,如今成了现实,她却没有想象中欣喜。
那些过往,那持续数年的怨与恨,当真可*T 以当作无事发生,一笔勾销吗?
应辞迟疑,沉默不语。
温庭也没有不耐,温声道:“阿辞,人生漫漫,总要有所依托,过去的那些事,总会过去,而我希望未来的日子,你可因爱而立。”
应辞瞬间红了眼眶。
他用恨续了她的命,如今又要亲手一点点剔除所有的斑驳,将她治愈。
有君如此,夫复何求。
“好。”她答道,“只有些事,还需做个了断。”
·
羁押贤王的牢狱里,这日迎来了两个人。一个是大理寺曾经的掌权者,一个是被贤王害到家破人亡的应氏女。
守卫全部退出,只留下三人。
贤王坐在草堆里,常年纵欲的脸上,带着不寻常的苍白,看到来人,阴柔的脸上忽然扯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:“应辞,竟是来看我了。”
说着竟是站了起来,伸手便想去触应辞的脸。
应辞冷着脸避开一步,伸手握住了贤王的手腕,一个用力,贤王倒吸一口冷气,手腕竟是折断。只是过了一会,贤王竟还是咧着嘴看着应辞。
温庭与应辞都皱了皱眉头。
温庭拉过应辞的手,拿出帕子,轻柔地擦着应辞的手:“作甚要去碰脏东西。”
贤王闻言,冷笑一声:“呵,脏东西。安郡王也无需自命清高,你与我有何区别。我设计构陷,确实别有用心,可安郡王难道就纯粹的很吗?那时接了人回去,却又弃之伤之,要我说,安郡王甚至不如本王,至少本王是真心喜爱她。”
爱她,便要不惜一切,搭上整个应家也在所不惜。
贤王说完,又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。
应辞皱眉,她不想再听贤王的胡言乱语。
拿出带来的绳子,送贤王上路。
她说过,她定要手刃仇敌。
习武之后,应辞的力气与一个普通的男子也相差不多,让贤王断气,绰绰有余。
随着绳子一点点勒紧,贤王的身体开始抽搐,却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,至死,都看着应辞的脸,嘴角还有诡异的笑容。
死在应辞手里,死而无憾。
景元三年,贤王畏罪自缢于牢中。
同三年前应家一样,帝王判了死刑的人,没有人会细究,牢狱里为何会有绳子出现。
只出了牢狱,应辞还有些郁郁寡欢,她不明白,贤王的爱到底从何而来,荒唐的很,她从前甚至没有见过贤王,贤王竟会因此构陷应家。
温庭似是看出了应辞的郁闷。
他的手包着应辞的手,缓声道:“你可知这位前太子为何没有争过烨帝?便是因为荒·淫,贤王虽然出身苏家,但贤王那时的名声并不好。苏家乃世家大族,对太子的要求极为严格,物极必反,造就贤王扭曲疯魔的个性。”
所以俞泓煊对于念珠的爱慕,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便是不想压抑了年少心性。少年情动情有可原,他可以成全,只以后是个什么样的日子,便不是他能管的了。
后来贤王夺嫡失败,苏家放弃了对贤王*T 的高压培养,贤王的恶劣个性才有所收敛,但也只是表面而已,这样多年,早已根深蒂固,重欲荒淫之人,看到应辞,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。
应辞所承受的,皆是媚骨带来的无妄之灾。但此间曲折,自此都不必知晓。
飞雪迎春。
新岁之际,京中传出一则消息,安郡王府要娶王妃了,正是从前流言中的主角应家之女。
孤女嫁虚王,也算般配。没有官职的闲散王爷,没有兵权的将门之后,百姓喜闻乐见,官员皆大欢喜,没人真的会去在意。
可当应家还有一子存活于世的消息出来后,京中的茶楼又是热闹了一阵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