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应辞终是没有跟着他离开,但现如今应辞有了自己的宅院,实不必还留在陆子晏那里。
翻案的消息前几日便已经出来了,应辞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难得的好日子,阳光明媚,似乎连风都暖了起来。
那日温庭告诉她一切时,她满心的震惊,那些话,虚假的像哄骗之语,等这一切尘埃落定,她才真正踏实下来。
温庭进来时,应辞正闭着眼睛,嘴角是惬意的笑。
温庭立在原处,不忍去打扰,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应辞这个模样。
后来的那些日子,皆是清清冷冷的冷淡模样,每日只是绷着脸练剑。
吹过来的风有熟悉的气息,应辞睁开眼,看到了温庭。
应辞站起来:“来了?”
“嗯,来接你回家。”
应辞笑了起来。
圣旨中赏赐的那座宅院,便是原来的将军府,她这一次真的可以回家了,真正的家。
“我去与子晏哥哥道别一下。”
温庭颔首,没有阻止。
等应辞回来,陆子晏也一起来了,特来相送。
应辞带着整理好的东西,坐上了马车,温庭道:“阿辞,你先回去,我与陆少卿有些许事情商谈。”
应辞点了点头,不疑有他。
应辞离开后,温庭与陆子晏在庭院中坐下,屏退了所有下人。
温庭方才面对应辞的些许柔意瞬间消散:“陆子晏,你可知本王要与你谈何事?”
“下官不知。”陆子晏答。
温庭扭头,盯着陆子晏:“阿辞*T 该知道的仇人都知道了,只有些人,不是阿辞不知,便可以心安理得,贤王已经惩治,该轮到陆府的,也迟早会到。”
陆子晏浑身紧绷着,闭了闭眼:“罪有应得,陆家无话可说。”
“陆家什么样,本王不在乎。本王今日来,只是来告诉陆少卿,他日陆家入狱,罪名自会安排好,你最好不要让阿辞知道,陆家做了什么事。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了。”
温庭难得带了几分狠厉。
“她这辈子,都不会知晓。”陆子晏仿佛抽干了浑身力气。
他怎么敢让她知晓。
他该怎么告诉她,她最敬爱的陆伯父,因与应伯父同为将军而得不到重用,郁郁不得志,便勾结贤王,陷害应家,还以她作为筹码。
若不是某日撞到父亲与贤王偷偷会面,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。
他总在思索,应辞鲜少出门,贤王何以起意,却原来是应辞来陆府玩耍时,被贤王撞见。
一切的一切,都开始于陆府,他怎么敢让她知晓。
冬至。
温庭陪同应辞,去了应家祖坟。
这是三年来,应辞第一次踏进应家祖坟,祭拜父母族人。冤屈不洗,她无颜前来,如今贤王伏法,应家翻案,她终于可以前来,告诉父母一声,可以安息了。
待应辞祭拜完毕,温庭拉起应辞的手:“应伯父,伯母,从今往后,阿辞会由我来照顾,请你们放心。”
应辞侧头,瞪大了眼睛。
待温庭说完,两人即将离开,应辞才抽出自己的手:“你在胡说些什么!”
温庭转头,嘴角勾起:“阿辞,也许我们真的有婚约,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。”
应辞疑惑。
“可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,沈家流放时,在边地遇到过贵人,那贵人,便是应伯父和伯母。”温庭说完,眼神有些飘远。
应辞惊讶,她只知道自己小时候似乎去过北地,但是没有想过竟是见过温庭。
“真的吗?”她有些难以置信。
温庭摸了摸应辞的头,又牵起应辞的手:“傻瓜。”
怎么可能立过婚约,他们是流放罪人,有何资格求取将军家的千金。当时不过是母亲在应家离去时感叹:“可惜了,应家的小姑娘聪慧可爱,若是从前,还能替你求一门亲事。”
他站在烛光中,沉默不语。
应辞瞪了温庭一眼:“你这人,怎么总说胡话诓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