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不知,那安置在隔壁的女子竟是如此,绝色。
月洞门前,银色的月光洒在应辞身上,一袭素净的白衣裹着纤瘦的身形,发髻也只是简单的挽着,没有任何钗饰。
尽管温庭派人置备的东西,并没有委屈了她,但一个戴罪的女子,哪有心情打扮自己。
但一身朴素,却也挡不住那出尘气质,一双水润的双眸,眼尾上挑,乍看之下本应带着点凌厉,但此时却含羞带怯,衬得整个人玉软花柔,楚楚动人,眸子里带着惶恐,像是迷失在在人间的仙子。
“念珠姑娘,我,我来,可以吗。”应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。
当初她亲口许下,愿为奴为婢,侍奉温庭,但这几日,却都是温庭派人照顾着她的起居,所以,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吗?
她不能再坐以待毙。
念珠像是被蛊惑了一般,呆呆的点了点头,
看到念珠同意,应辞一喜,一边朝前走,一边朝着念珠感激一笑,更是让念珠如坠云雾,不受控制的将手里的红木金边托盘递到了应辞手中。
应辞接过,颔首谢过之后,推门进入了房内。
“念珠,你怎么站在外面,方才是谁进去了?”
耳畔传来檀木的声音,念珠才回过神来。
“啊,是那位姑娘。”念珠捂着嘴,面上带上了焦色。
“哪位姑娘?”檀木虽然也有些焦急,但还算冷静。
“就是,就是住在旁边院子里的那位姑娘。”念珠紧攥住手里的帕子,忐忑道。
“你呀,大人的房间岂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的?”檀木点着念珠的额头,心急却又无奈。
“那怎么办?我现在去唤她出来。”念珠更加不知所措。
“诶,等等。”檀木瞥了一眼亮着光的房内,拉住了就要进去的念珠,“等等看吧。”檀木突然冷静下来,沉着声道。
外人都道丞相温庭,一人之下*T ,权势滔天,却是个温润性子,再加上年岁尚轻,俊逸倜傥,还未婚配,简直就是无数京城贵女理想的如意郎君。
然而只有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知道,一个年纪轻轻就能在吃人的官场里风生水起的人,岂是那么好相与的,温庭长袖善舞,却也薄情寡义,名副其实的笑里藏刀,说是笑面虎也不为过。
想要交好温庭的人不在少数,送来的金银美女不计其数,却没有一个能进得了丞相府,尽数被温庭笑着推拒,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辈,却从没有人会有不满,手段可见一斑。
至于尚未婚配,纯粹是因为温庭并不喜女子靠近。温庭表面看着温和,实际上却是个说一不二之辈。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,也从来不敢逾矩,若不是因为她与念珠是老夫人亲自指来的,恐怕连温庭的身都近不了。
那进去的女子,檀木又朝房内看了一眼,自求多福吧。
应辞进入房内,房里却空无一人,只有烛火静静跳动。应辞看着托盘里的胰子澡豆,咬了咬嘴唇。
方才离得远,未看清楚,等接过托盘看清时,已经来不及,只好硬着头皮进来。
环顾一周,乳白色的水汽从一道帘子后氤氲溢出,让外间的房间里都带上潺潺的湿气。
停顿了半晌,应辞终是端着托盘向湢室走去。
珠帘叮当,绕过岁寒三友雕花屏风,热气便迎面扑来,熏得应辞本有些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红色,等适应了湢室里的湿热,应辞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。
本是背对着屏风的修长人影,在听到珠帘声之后便转了过来,身量比应辞高了一个头,带着浓浓的压迫感,身上是紫色的正一品朝服,一双桃花目本应缱绻多情,此时却紧紧盯着突然闯入的女子,带着几分薄凉。
应辞呆滞在原地,心已经紧张的快要跳出来,在那慑人的漆黑双眸中,她只看到了一句话:“你是谁?”
“小女应辞,来,来伺候大人沐浴。”应辞艰难的移开与那漆黑眸子对上的目光,低下头结巴着说完,咽了口口水。
“哦?”一道简洁的回答,语意不明。
应辞抬起头来,只见对面的人嘴角突然勾起,眼角染上了几分浅浅笑意,方才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压迫感也如潮水般退去,应辞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。
“那就有劳姑娘了。”应辞愣神的空档,温庭又开了口,声音冷润,像是初春的风,和煦却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清冷,说着便伸展了胳膊,胸前的仙鹤图案栩栩如生,仿佛要展翅飞出。
应辞这才回过神来,将托盘放在一旁,朝前走了两步,在温庭身前停下,却迟迟没有动作。
虽然她的父亲也是朝廷官员,对这一身朝服她并不陌生,可她到底还是养在深闺的女子,还从未做过替人宽衣解带的事情。
犹豫之后,下意识地一抬头,便又对上了那*T 一双桃花目,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得那眼底深处藏着淡淡的揶揄。
想起尚在牢狱中的家人,应辞一咬牙,素手放在了那螭首玉带钩之上,手指微动,玉带便松了开来。因要收回,应辞不得不将双臂环过温庭的腰际,脸颊不免贴在了温庭胸前的仙鹤之上,触感冰凉,却烫得应辞双颊泛红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,堵得人快要呼吸不过来。
放下玉带,忽略头顶的目光,应辞又解开了温庭的外袍,收起来挂在一旁衣架之上。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看起来镇定的很,但到了解亵衣的时候,应辞早已指尖通红,微微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