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卫们放好暗椟便全都退了出去,守在门口,连绿水也被带到外面,屋内只剩下苏淮和苏傅楚父子两个。
“来,咱们坐着说说话,在药效发作之前,你再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苏淮伸手扶了苏傅楚一把,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:“不过就是与女子欢好罢了,为父也没有亏待你,不信你进去瞧瞧,是不是各个都是美人?这些女子本就是为父给你准备的姬妾,日后你与长公主成亲之后,也是要放在你房里的。”
苏傅楚顺从的坐下,却低头不语。
“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,但是你也替为父想一想,你若是我,突然发现一心信任的儿子竟可能是敌人,你可还能不恼怒?”
苏淮轻叹了一声,“为父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,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旧时光整理,欢迎加入我们,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。,可又舍不得,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。你别怪为父逼你,为父也只是害怕,怕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所害。”
苏傅楚感觉手脚开始发软,知道药酒要开始起效了,他为了拖延时间,开口道:“那你总得先问问我吧,即便是犯人,也该有申辩的权利,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儿子。”
苏淮伸手去抓苏傅楚的手,苏傅楚想要躲开,却被苏淮强硬的抓住了。
“你若不是我的儿子,我早就叫人将你拖下去严刑拷问了,还能如此好声好气的与你说话?你肯喝下那酒,说明你心里是信为父的,未曾怀疑过那酒里有毒,那为父便好好与你说。”
苏淮感受到苏傅楚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,也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,“暗椟不过是为父故意叫人抬过来吓唬你的,怎么可能真的忍心叫你受这个?听话,你进内室去,等你纾解了药效便叫你出来,你若不想叫她们生子,那就叫人给她们准备药,绝不会留下子嗣的。”
到此时,苏傅楚突然明白过来,苏淮为何要这么说这么做了——
苏淮在逼着他背叛公主。
今日只要他进了内室,不管留不留后嗣,以公主的性子,怕是再也不会要他了。
苏淮根本不在意他到底与公主是什么样的关系,他这是要他亲手斩断自己的后路。
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,苏傅楚开始浑身燥热起来,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轻轻喘息着,而苏淮却是一点都不急,仿佛看着陷阱里无力挣扎的猎物一般,等着苏傅楚降服。
如果是为了拖延时间,其实苏傅楚应该选择暂时顺从苏淮。
苏淮总不能跟进内室去看着他欢好,他大可以进了内室之后打晕那些女人,想办法将药劲儿熬过去。
可是就在苏傅楚想要站起来的时候,却察觉出不对劲来——
他的内息完全提不起来,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那杯酒里,恐怕不止有催情之物,还有别的东西。
“别急,为父怕你药劲儿上来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人,叫人在酒里加了些化功散,让你暂时动不了武罢了,过两日就好了。”
苏淮志得意满的靠在椅背上,“为父身子弱,就不扶你了,你自己扶着墙慢些走进去,里面自然有人伺候你。”
苏傅楚扶着椅子,勉强站直身子,药劲儿让他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,思维也变得迟缓,但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念头一直盘旋着——
决不能做出背叛公主的事情。
苏傅楚用力推了一把椅子,借力来到暗椟旁边,黑洞洞的暗椟里满满都是钉尖,可苏傅楚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,径直扑了进去。
钉尖瞬间刺破了他的双手和小腿,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,冷汗从额头滑落,很快便蘸湿了他面前的钉板。
苏淮没想到苏傅楚会如此决然,也是吓了一跳,起身走到暗椟旁边,怒道:“我如此好声好气的劝你,你却宁肯受此折磨也不肯听我的话,苏傅楚,你还敢说你拿我当父亲?”
苏傅楚咬牙道:“我宁死,也绝不受辱!只望父亲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就好。”
苏淮怒极反笑:“好一个宁死不辱,是我苏家的种!既然如此,为父也用不着心疼你,按照苏家的家法,你在暗椟里待够十二个时辰,一切便既往不咎!”
说罢,苏淮抬脚踢倒了支撑着钉板的竹竿,钉板应声滑落,暗椟里彻底沦为一片黑暗。
十二个时辰吗?
苏傅楚闭了闭眼睛,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,因为那股药劲儿正在他体内横行,疼痛只能一时压制住热血,等麻木之后,便再没了功效。
苏傅楚什么都看不到,但他知道自己周围全部都是钉尖,他在心里琢磨着,等一会儿实在撑不住的时候,他就换一个姿势,让新的伤口继续帮他抵御体内崩腾的热流。
而此时苏淮也在琢磨该如何收场。
所谓待满十二个时辰,不过是他的气话罢了,他很清楚,若是当真让苏傅楚在暗椟里待上十二个时辰,那平原侯府就可以直接办丧事了。
他是想降服苏傅楚,可却绝对没想过要他的命。
苏傅楚如今声势正旺,若是此时暴毙,必会引起靖安军哗变,让其他人趁虚而入,夺走军权,所以苏淮一开始只是想软禁苏傅楚,后来被苏傅楚的话所动,亦只是想要叫苏傅楚彻底归心。
可他没想到苏傅楚竟会这么倔强,宁可受家法也不肯与他准备好的女子欢好,这却是叫苏淮下不来台了。
既不能叫苏傅楚当真出事,又不想先妥协,苏淮气的直喘,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