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不成,她也没什么能损失的,不过是被嘲讽一顿罢了,若是成了,那今后顾弦思和苏傅楚便有了把柄在她手里,可以为她所用。
苏若南想办法甩开了身边的人,独自一人偷偷接近佑安宫,她尚未进去,就看到顾承逸一个人坐在假山后面,仿佛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。
“啊,苏贵妃,你,你怎么在这儿?”
顾承逸看到苏若南,惊讶的站了起来,转身就想喊人,却被苏若南拉住了。
“瑞王殿下不要高声,我是偷偷溜过来的。”
苏若南装作和善的对着顾承逸笑着,“你既然认得我,就该知道,我哥哥是你姐姐的未来的驸马,论起来,你也该叫我一声姐姐。”
顾承逸似乎没太听明白,表情单纯懵懂,他挠了挠头发,问道:“那苏姐姐你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苏若南依旧笑着:“我听说你在治病,特意来看看你的,天气尚冷,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坐着?神医和伺候你的人呢?”
苏若南本就是刻意亲近,她的目的自然是最后这一句,但顾承逸却像是信了苏若南的话一样,环顾了一下四周,见四下无人,才将手中的一个纸包递给苏若南看。
“苏姐姐,我偷偷告诉你,你别告诉别人,”
顾承逸悄声说道,“这是伺候我的宫女给我的,她说这是好东西,叫我晚上睡觉前吃了,她还给塞给我一个很奇怪的书,上面是小人儿打架,她说这是很快活的事,可我还是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苏若南瞬间就明白了顾承逸在说什么,这分明就是那个宫女想要勾引未经人事的顾承逸,这纸包里是什么,不言而喻。
苏若南拿着那纸包的手有些颤抖,她突然意识到,这也许是一个机会。
“瑞王殿下,我帮你去查一查,这是什么东西好不好?”
苏若南软语哄着顾承逸,“你先不要跟别人说,你若是说出去,那个宫女一定会被惩罚的,万一这只是她拿来哄你开心的糖粉之类的,岂不是叫她无辜受罪吗?等我查清楚了,再来告诉你,到时候你再处理可好?”
顾承逸的目光单纯极了,信任的点了点头:“好啊,那就劳烦苏姐姐了,你查出结果便来这里找我,我等你哦。”
苏若南笑着应下,握紧了那纸包,转身离开了。
在她的身后,顾承逸收起了脸上单纯的微笑,一瞬间变得阴郁了起来,他对着假山后站着的一个太监说道:“去盯着皇上的行踪,找机会透露给苏贵妃。”
那太监低声应是,恭敬的退下,顾承逸则是活动了一下四肢,感受着其中陌生的活力,微微勾起了嘴角——
既然他有命活下去,那这个世道欠他的,他就要一点点的要回来。
……
苏傅楚这一走,比预计的时间还要长些。
他本想着去见一见李莽便回来,却不想途中得知北莽进京的使团在百里外休息,便偷偷带人去与陪同使团一起回来的兰清霖见了个面,这一来一去便耽搁了几日,等他回到京城的时候,就看到绿水焦急的等在城门外。
“公子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绿水立刻迎了过去,“宫里出事了,公主着急找你。”
苏傅楚不敢耽搁,干脆弃了马,跟着绿水绕小路以轻功翻进了公主府,刚进去便撞见顾弦思穿戴整齐,正要出门。
“你回来的正好,快去换身衣裳跟我进宫。”
顾弦思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,急急的催促道,“路上我再与你详说。”
公主府里从来都不缺苏傅楚的衣裳,绿水手脚麻利的帮他换了一身刚刚制好的锦衣,青色素雅,正合他如今守孝的身份,却又用料上乘,绣着竹叶暗纹,不会让人觉得失了礼数。
苏傅楚收拾妥当上了顾弦思的马车,马车缓缓而动,此时,顾弦思方才将事情仔细的讲清楚。
宫中的大皇子不知为何突然重病,即便是有浮游为其诊治,也只是暂时勉强保住一命,怕是时日无多。
而就在大皇子生病后不久,天禄帝也突然重病不起,如今宫里乱作一团。
“太后命人传了所有亲王公主入宫侍疾,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。”
顾弦思一边帮苏傅楚扶正头上的发簪一边说道,“等会儿你警醒些,当心太后打什么歪主意。”
苏傅楚轻笑道:“公主不必担心,我倒觉得,怕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,太后来不及封锁消息,干脆光明正大的将我们都召进宫去,反倒是叫人不好做手脚。只是不知道皇上生了什么病,竟是叫太后紧张到这种程度。”
“管他生的什么病,病死了才好呢。”
顾弦思此时也冷静了下来,她轻轻抚摸着苏傅楚的发丝,喃喃道,“说起来,你还尚未行冠礼,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,到时候我要请谁来为你加冠才好呢?”
苏傅楚没想到顾弦思会说这个,一时间有些怔忪,明明如今有这么要紧的事情,可他的公主心里却更在意他的冠礼。
“难道公主不愿意为我加冠吗?”
苏傅楚将顾弦思的双手握在手心里,对着她眨了眨眼睛,“在西岐的时候,公主就说过,要亲手替我加冠的,怎么如今是想反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