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弦思抽出手来捏住苏傅楚的鼻尖,嗔道:“那时是那时,现在情况不一样了,你见过哪个男子是由妻子加冠的?更何况以你如今的身份,冠礼定要隆重些才行,哪里能胡来?”
苏傅楚却耍赖道:“我的冠礼,自然该我自己说的算,公主是我最在意的人,我就是想让你替我加冠。”
顾弦思也不急着与他争这个,只是突然想起来说一句罢了,而此时马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宫门口,风飒在外面敲了敲车门道:“公主,公子,请下车吧。”
宫门处有太后派来的太监引路,却是一路将顾弦思和苏傅楚引到了御花园深处的南懿宫。
南懿宫门外侍卫林立,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,顾弦思与苏傅楚对视了一眼,心里都明白,这是当真出大事了。
踏进南懿宫大门,就看到了一院子的太医,而顾承桓、顾承逸、顾澜、顾涴都已经到了,就站在寝殿门口。
“长姐,你可算是来了!”
顾澜神色焦急,眼圈泛红,第一个扑了过来,“母后说要等你来了才叫我们进去,也不知道皇兄到底是怎么了。”
顾弦思安抚的拍了拍顾澜的手,拉着她一起向前,顾承允帮她们推开了殿门,兄弟姐妹几人一起走了进去。
寝殿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香气,顾弦思脚步一顿,转头对着顾承逸道:“小逸,你先别进来,去偏殿等等。”
也不知道这香气是什么东西,可别叫小逸伤了身体。
顾承逸乖巧的点头应是,转身走了出去,顾弦思这才继续向前,绕过屏风,看清了里面的情景。
天禄帝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榻上,浮游和太医院的院判正在商议着什么,太后脸色铁青,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,而在墙边上,却缩着一个裹着棉被的苏若南。
顾弦思几人刚走到近前,太后却突然站了起来,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往苏傅楚的身上砸去,苏傅楚下意识的往后闪避,方才没叫那滚烫的茶水泼在身上。
“你还敢躲!”
太后看着苏傅楚的目光仿佛像是要吃人一样,“好一个平原侯,好一个苏家!哀家和皇上对你们苏家的恩典还不够多吗?你们苏家竟然敢来谋害皇上!”
弑君之罪太重了,苏傅楚缓缓跪了下来,拱手道:“太后此话,臣着实听不明白。”
太后抬手指着墙边的苏若南,恨声道:“你去问问你的好妹妹,她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药!”
苏傅楚沉声应是,然后站起身来,走到苏若南的身边。
苏若南面色潮红,呼吸起伏不定,双目无神的流着泪,等到苏傅楚在她面前蹲下来,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我没有下药!哥哥,你要信我,我什么都没做,不是我,呜呜——”
苏傅楚伸手在她裹着的被子上拍了拍,示意她冷静一点,开口问道:“你别慌,将事情的经过讲清楚,我不会叫你被冤枉的。你说说看,这个时辰,皇上为何会在你宫里?”
此时不过才刚刚晌午,按理说天禄帝应该在勤政殿处理政事才是,怎么会在南懿宫里与苏若南偷欢呢?
苏若南神情一紧,用力的摇着头道: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皇上,皇上他自己过来的,不是我请他来的。”
“苏贵妃不知道,本宫可知道,不如本宫来替你说!”
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,众人回头看去,却是沈贵妃。
一向明艳娇媚的沈贵妃,此时身上的衣服满是褶皱,发丝亦是散乱,看起来十分的狼狈。
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孩子,那孩子的头不自然的歪在一旁,半点不似活人。
“沈贵妃,大皇子还病着,你将他抱来做什么!”
太后开口斥道,“来人,快将大皇子送回去!”
沈贵妃双目赤红,侧身避过上前的蒲嬷嬷,紧紧抱着大皇子不肯松手,她也不理会太后,而是用一种充满仇恨的目光看着苏若南,恨声道:“苏若南,你下药谋害大皇子,又来谋害皇上,如今竟是没胆子承认吗?”
竟是苏若南下药谋害大皇子和皇上的?
沈贵妃这话一出,在场所有人都惊到了,只有苏若南还在拼命的摇头:“你胡说,我没有!大皇子还那么小,我害他做什么?我,我更不可能害皇上啊——”
沈贵妃抱着大皇子走上前,停在天禄帝的榻边,看着脸色死白有进气没出气的天禄帝,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哈哈哈,这就是报应啊!”
沈贵妃边哭边笑,“要不是你将那被苏若南下了药的补汤喂给我的慎儿,慎儿怎么会死!如今你自己也尝到了那药的滋味了,好不好受哈哈哈——”
沈贵妃如今受了刺激,精神不太正常,但她说出的话却显得尤为可信。
顾弦思回头看了一眼太后,却见她脸色惨白,瘫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,便知沈贵妃所言果然不虚。
“沈贵妃的意思是,苏贵妃在皇上的补药里下了药,却恰好被皇上喂给了大皇子,导致大皇子重病?”
顾弦思开口问道,“你说今日之事,亦是苏贵妃所为,可有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