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您还是饶了我吧!
大冬天的,我上哪儿给您找您要的那么细的枝条去?
有能耐您别要枝条,拿着刑堂的鞭子打啊!
顾弦思并没有下车,而是叫风飒上前叫门。
平原侯府的正门都被围堵了,里面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?
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,故而才会大门紧闭,赶紧去向苏淮禀报。
苏淮也没想到顾弦思竟会亲自上门,他虽桀骜,一向瞧不上顾弦思,但毕竟是君臣有别,顾弦思可以无礼,他却不能。
平原侯府正门大开,苏淮虽久病无力,不良于行,还是叫下人准备了软轿,抬着他走了出来。
“臣见过长公主殿下,臣重病在身,无法行礼,还望长公主见谅。”
苏淮出来迎接是臣子的本分,但不对顾弦思行礼,却是他的骄傲。
礼部既然往平原侯府传了圣旨,那顾弦思必然也接到了旨意。
圣旨一下,她便是他的准儿媳,这样的情形下,他绝不会对她低头的。
顾弦思根本没有走下马车的意思,她有些嘲讽的说道:“之前听闻苏侯病重,本宫还以为去日无多了呢,没想到竟是还活的好好的,当真可惜啊。”
平原侯府的护卫听到顾弦思这话,全都面色一变,倒是苏淮不在意的道:“承蒙长公主殿下如此惦记,臣自当好生保重身体,臣还等着长公主殿下为我苏家添丁呢。”
苏淮这话一出,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。
围观的百姓们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。
这是什么情况?难不成平原侯府当真要跟琼辰长公主结亲了?
顾弦思杏眼圆睁,怒道:“若论这世上不要脸之人,苏侯称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!”
苏淮依旧含笑:“长公主殿下谬赞了,臣没别的本事,就是舍得下脸面,不知公主今日前来,是来相看驸马还是拜见长辈啊?”
苏淮故意一直提及亲事,就是要将此事坐实。
他思量再三,还是认同了苏傅楚的想法,此时娶顾弦思要比娶其他两个长公主对苏家更有利。
太后不顾他不在场便谈及亲事,其心昭然若揭。
大安皇室觊觎靖安军已久,若是叫太后的两位公主诞下苏家嫡子,那靖安军归于皇室只是时间问题了。
而顾弦思却恨苏家,别说给苏家诞育子嗣了,恐怕连与苏傅楚和谐相处都不可能。
等婚后,顾弦思住她的长公主府,苏傅楚依旧住在苏家,到时他多安排些美貌柔顺的姬妾给苏傅楚,多生些孩子,总有出类拔萃的能叫他从小好生教养,将来继承苏家,执掌靖安军。
苏淮打的一手好算盘,如今再看顾弦思也不觉得像以前那么碍眼了。
顾弦思越是胡闹,他给苏傅楚纳妾就越名正言顺,若是她像那两位公主一样洁身自好,倒是叫他为难了。
顾弦思自是明白苏淮的算计,不过这正合她意,所以也乐得陪苏淮演下去。
“苏侯当真是好大的脸面,竟然想叫本宫拜见?就算有圣旨赐婚又如何,本宫是君,你苏家是臣,别说尚未成亲,就是成了亲,你们在本宫面前也得跪着!”
顾弦思直接将圣旨赐婚之事挑明,干脆利落的让周围百姓都听懂了如今她与苏傅楚的关系。
而顾弦思这话正中苏淮下怀,他立刻道:“是,公主便是嫁进我苏家,也还是长公主,苏家上下自然会敬着您,不敢逾矩。”
二人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中,算是直接将这门亲事给认下了。
“苏侯这般说,本宫就放心了,今日看在你病重的份儿上,本宫不挑剔你的礼数,”顾弦思话锋一转,“不过,苏傅楚没病吧?本宫亲自前来,他竟然胆敢不出来迎接,是对本宫不敬,还是对赐婚不满?”
苏淮早就想好了对策:“公主言重了。犬子怎么会对公主不敬呢?能娶到公主,是犬子的荣幸,自无不满,只是犬子出征多时,难免劳累了些,为了不耽误与公主的婚事,臣请了大夫给他调养身体,如今尚在休息,故而不能出来向公主请安,还望公主海涵。”
征战归来的将军需要修养,这是人之常情,苏淮这么说,便是暗讽顾弦思不懂事,竟在此时上门。
顾弦思却不上他的当,而是道:“苏淮你是当真忘了,还是跟本宫装糊涂?圣旨赐婚之后要去宫中谢恩的规矩,还需要本宫让礼部前来教导吗?本宫又没叫他去与人拼杀,怎么,靖安军一起回来的将领们如今满京城的游玩,苏世子却虚弱到连进宫谢恩都动不了了?若是如此,那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,本宫瞧着,你们苏家人身子都不怎么好,本宫可不想再死一次驸马!”
顾弦思这却是将军了,但凡苏淮敢说苏傅楚身子弱到无法进宫,那便是给了顾弦思拒亲的理由了。
苏淮皱了皱眉头,心中也在权衡。
顾弦思此时上门,确实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。
他本想着顾弦思对这桩婚事定是不满,且她一向对天禄帝也没多尊敬,进宫谢恩虽然是规矩,但这位长公主不守规矩的时候多了,怎么会为了一桩不满的婚事进宫谢恩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