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央起初还有些嫌弃打地铺,可是,当她看到窗外好看的景色便完全忘记了。
“真漂亮啊,比在京城的星星漂亮多了。”
卫潇本想同苏央说,星星就是星星,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,可当他望向窗外的时候,当真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美丽。
大约,比月色更动人的是身边的小姑娘。
“夫君——”
苏央翻了个身,刚好贴在卫潇坚实的胸膛上。
她用卫潇的手臂当枕头,垫在脑袋底下。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卫潇的下巴,惹得卫潇生出一股痒意。
男人声音低沉:“别乱动。”
少女却仿佛找到了兴趣所在,缠得他愈发紧了。漂亮的玉足踩上他的脚背,又蹬了蹬他的小腿。分明不是冬日里需要取暖的季节,可他却仿佛把他当成了汤婆子一般,肌肤贴着肌肤,半寸不肯离开。
卫潇被她闹得没了办法,只得任由她高兴玩耍。
“夫君,明日什么时候能到淮安?”
“已时左右。”
那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了,倒是不必要早起。苏央宽了心,打了一个绵软的哈欠,开始琢磨淮安城有什么好玩的。
卫潇猜到了苏央的所思所想,主动道:“淮扬菜的‘淮’字指的就是淮安,淮安还有著名的茶馓。”
茶馓不是茶,而是一种类似于油条的馓子。苏东坡在一首叫做《寒具》的诗中写道,“纤手搓成玉数寻,碧油煎出嫩黄深。”指的就是茶馓。
“我要吃淮扬菜!还要吃茶馓!”
少女的清眸圆圆的,像星星一般在黑夜里发亮,便是最漂亮的宝石也比不上。
卫潇心念一动,在苏央的眼睛上吻了一下。
“我也要亲一下夫君,亲完了就睡觉。”
苏央深谙“投之以桃,报之以李”的礼节,藕臂圈住卫潇的脖颈,亲了亲他的眼睛不算,细碎的吻又落在他的唇上。
少女的唇又娇又软,比得上最甜的蜜糖和最好的烈酒,勾得人心醉。
卫潇的声音逐渐泛上一丝哑意:“央央,好像还不够。”
若说起初的那股冲/动被他强压了下去,眼下这回亲吻便把那糟糕的欲/念重新勾了起来。卫潇的呼吸变得沉重,身体某一处的反应告诉他,他的确是动了情。
男人宽厚的大掌落到了小衣的带子。柔软的布料握在掌心,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。
从尾椎骨蔓延而来的麻,惹得怀中的少女战栗起来。
苏央终于反应过来,重重推了卫潇一把:“我不要在地上!”
这的确是个略显糟糕的地点。卫潇犹豫了半晌,改变了心意,转而抓住了少女的手往下握住。
翌日早上,苏央比往日还要晚起半个时辰。
今日的天气比前几日都好些,太阳升得很高,澄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晴云,像是新摘下来的棉花,大约是临近河岸的缘故,已经能隐隐听到蝉鸣声从高树上传来。
被被子裹成春卷的苏央,从被子里钻出来探出一个小脑袋。她漂亮的耳朵由雪白变成了浅浅的红色,像傍晚时分天边被染红的云霞。
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本还有些困倦,却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惊醒了。
苏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慌乱:“夫君,你别过来。”
卫潇止住脚步,站在原地不动,当真转过了身:“我不过来。”
苏央深吸一口气,从被子里头爬出来,去拿屏风上挂着的衣裳。
那是沉香为苏央明日早上准备的一件白绫宽绸袄和中衣。
墨色的瞳孔盯着袄上头的绣着的折枝花卉瞧了一会儿,终于没法下定决心直接把它套上。
“怎么了?”见苏央没有反应,卫潇又道:“我转过来了。”
那花鸟屏风着实虽不是全然透明,可女子曼妙的腰线却看得一清二楚。卫潇看见苏央自拿了袄裙之后便停住了动作,似是遇上了一些难题。
苏央咬住了唇:“小衣——”
丢在地上的杏粉色小衣被揉得皱皱巴巴的,上头不光沾有木屑,还沾上了白色的脏污,。
显然是不能再穿上身了。
卫潇怔愣一瞬,耳根泛上淡淡的红,开口却仍是十分镇定:“我重新拿一件给你。”
他打开苏央的笼箱,取出被压在最下面的小衣,折叠整齐后,隔着屏风递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