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聊天群里当团宠——可乐续命存稿咕
时间:2022-06-27 08:08:05

  “咚——”悠远的钟声响起,颜妤循声望去。
  “啊,该上早课了。”有道士说道。
  清秉对颜妤道:“昨天跟颜姑娘说过的,难得今日凌霄子道长讲经,你也来一起听听吧。”
  既然难得,颜妤当然不会推辞,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前殿。
  观主凌霄子是位长须白发面容和善的老人,此时正一脸怒意,对着供桌大发雷霆,“昨天供桌上的贡品是谁偷吃的!”
  颜妤昂首,见摆着水果点心的供盘缺了一块。
  清秉站在一众师兄后面,嘴咧得老大,一脸地庆幸,“还好我昨天没去正殿上早课,我绝对没有嫌疑哈哈哈……”
  凌霄子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阴险笑容,背在身后的手捏着一块点心放回供盘里,对自己大徒弟道:“记他缺课,罚他去后山挑三天水,缘乐你监督他。”
  缘乐身为凌霄子首徒,平日负责观中大小事宜,闻言颔首:“是,师父!”
  清秉表情还凝固在咧嘴大笑中。
  颜妤目含同情,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?
  凌霄子欣赏完小徒弟一脸被社会毒打的表情,满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,“现在开始上早课。”
  正殿摆着二十多个蒲团,众人纷纷找位置坐下。
  淡淡的檀香伴着凌霄子低沉的诵经声传来,颜妤跪坐蒲团上,心境平和,眼前一片豁然开朗。
  早课过后,颜妤便跟着他们一起去吃早饭,蔬菜都是道观师兄弟们开荒种的,粥水稀拉,能当镜子照。
  “颜姑娘你怎么不吃啊?这可是缸里最后一点米了,明天就得开始吃糠了。”清秉见她不动筷子,提醒道。
  吃糠?
  颜妤甚感窒息,见他们满足地喝着清水一般的粥,微叹一声。
  “其实……不用吃糠的,我订几百斤的米面,算是我住在这儿伙食费和住宿费。”颜妤道。
  清秉从碗里抬起头,嘴边一圈汤水,热泪盈眶:“真的吗?那我们以后煮粥岂不是可以多数几十粒米了!”
  “……可以。”
  这道观,贫穷地让人心疼。
  凌霄子笑眯眯客气道:“颜姑娘于我道观如此慷慨,这怎么好意思呢?”手中不停地把粮食扒拉到自己这边,“要不我把平丘给你薅出来吧!”
  颜妤:……
  这语气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师弟打包扔床上接客的表情是怎么回事?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道长!
  见凌霄子真要去叫人,颜妤赶忙拦下对方,“不用不用,就让平丘道长闭关吧,我还能趁这段时间在道观散散心。”
  凌霄子有些惋惜(?),不住地点头,“没错没错,颜姑娘安心在这里住下,想住多久就住多久,我有好几个徒弟他们功夫都很不错,挑水劈柴,不要怜惜地榨干他们吧!”
  颜妤环视一周,见众人面上都是赞同的样子。
  颜妤:我常因为不够变态而自卑。
  吃过早饭,道观打开大门迎香客,从道观的贫穷程度就可算出来投香火钱的香客并不多,一上午有来许愿测签文还有算生辰八字的。
  正殿门口支着个摊子,摆着签筒,从正殿里许愿出来的香客都会去顺道抽个签文解惑。
  今日负责签摊的是凌霄子的三徒弟,道号“守明”。
  抽签的香客是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,一双眼透着精明市侩。
  守明道长接过他抽到的签子。
  【月照天书静处期,忽遭云雾又昏迷,无限好言君记取,却为认贼将作子。】
  男人心底忐忑,询问道:“道长我这签文何解?”
  守明道长一句废话没有,“你家道忧凶,人口有灾。”
  男人呼吸急促,犹如一箭扎在心口。
  守明还没完,继续道:“此卦有认贼作子之象,你不觉得你儿子长得跟隔壁很像?”
  嗖~第二箭!
  众人不动声色窥向男人的头顶。
  男人脸色发青,捂着心口,“道长你就不能委婉些吗?”
  守明撩起眼皮,“好吧,我尽量,你老婆和儿子都是别人的,现在他们要合起伙来害你,大兄弟你凶多吉少啊!”他拍拍男人的肩膀,“做人洒脱点,别人的儿子叫你二十多年爹,你这样想是不是舒服一点?”
  他伸出手,露出八颗牙齿,“诚惠五文钱。”
  “五文你姥姥!”
  心被扎的千疮百孔,男人脸色由青转黑,咆哮完一挥袖子转身离去。
  守明歪头,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生气,随后洒脱一笑,掸了掸道袍老神在在等着下一个人。
  捧着经文路过的颜妤:……
  总算知道道观为什么这么穷了,这简直是“扎心教”扛把子啊!
 
 
第34章 
  中午吃饭的时候颜妤瞅见清秉抽抽噎噎地进来,关心道:“你怎么了?”
  清秉抹了一把眼泪,“我晌午挑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缸给砸了呜呜呜……我明明很努力干活,大师兄还骂我。”
  缘乐就坐在对面,闻言凉凉道:“是啊,你不努力努力,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你搞不砸的事。”
  又一个扎心教的来了,颜妤心想。
  清秉可怜兮兮地瞄着颜妤,想让她帮自己说话。
  两兄弟之间的矛盾,颜妤不好插嘴,低头认真扒拉碗里的菜,呀!这新鲜看起来真胡萝卜。
  没人替自己说话,清秉孤军奋战,指着自己膝盖,撅起嘴巴,“我都摔倒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!”
  “是啊,所以我让你爬起来再哭。”缘乐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。
  “说好的师兄弟情呢?”清秉转头对师父告状,“大师兄他欺负我!”
  被cue到的凌霄子老脸一片迷茫,“都被欺负十几年了,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。”
  颜妤:你们当什么道士啊,办个扎心教不香吗?
  被无良师父气得哭声震天,清秉鼻头通红,着实可怜,颜妤心头一软,递给他一碗diy版羊奶,用半碗小米换的,加了糖熬煮,特别香甜。
  “别难过,我请你喝‘娃哈哈’。”
  清秉吸吸鼻子,“意思是喝了这个我会哈哈笑吗?”
  “你说的那个叫‘含笑半步癫’。”二师兄玉城说道。
  凌霄子斜眼盯他,又打算钓鱼执法,“话本没少看吧?”
  玉城面上讪讪,连忙撇清自己,“都是听别人说的。”
  颜妤很喜欢喝羊奶,帮清秉撩起薄薄一张奶皮,“这是属于你的快乐源泉。”
  清秉尝了一小口,眯眼做出个要升天的表情。
  比他大一岁的仁川眼馋地凑过来,讨好道:“给师兄喝一小口,就一小口。”
  清秉有些舍不得,但还是道:“就一小口哦!”
  “就一口。”仁川答应道,埋头一吸——吸——吸——咕噜咕噜。
  抬头咂咂嘴,还不嫌事儿大地说:“喝太快没尝出啥味儿来。”
  清秉晃晃碗,眼底不可置信,瘪着小嘴不信邪又晃了晃,眼底雾气弥漫……
  颜妤突然有种不好地预感,双手捂住耳朵,下一刻……
  “哇——”清秉嚎啕大哭,躺在地上打滚,“我的快乐没有了——”
  他顿了顿摇摇碗,又是一声两泪纵横,“一滴都没有了——”
  其他人边吃饭边看热闹,甚至还有人评价:“你瞧小师弟打滚的样子像不像蛆?”
  颜妤已经对兄友弟恭不抱期望了,一道观的塑料兄弟情。
  缘乐头疼地一手拧着仁川的耳朵,“自己弄哭的师弟自己哄。”
  仁川愁眉苦脸地蹲下身,狗言狗语——
  “师弟你想开点,能被抢走的快乐,都不算快乐。”
  清秉一顿,嚎得更大声了。
  颜妤惊奇地盯着这位勇士,觉得这位才是扎心教的“秀儿”!
  闹了一通,最后仁川答应帮他洗一个月袜子,清秉才止了抽泣,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吃饭。
  颜妤在藏经阁看书,有些不懂的地方便去向凌霄子讨教。
  凌霄子指着经书一处正跟颜妤解释着,门口传来动静。
  凌霄子抬头,看着前来的一对夫妻,面色徒然阴沉,“你们来干什么?”
  颜妤还从未见过凌霄子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,转头扫向那对夫妻,穿着倒是干净,但仔细观察手和脸都带着沧桑老茧,不是手艺人就是农人,跟养尊处优那一挂的不沾边。
  夫妻俩对视一眼,女的期期艾艾道:“道长,我想带我家臭儿回去。”
  凌霄子冷哼一声:“当初可是你们说养不活了送到道观,以后他是死是活跟你们没有半分关系!”
  “道长,我们当时也是没办法,现在家里条件好了,我们想把臭儿接回去好好待他。”女人拿着帕子抹泪道。
  “能把亲生孩子扔了的人,我信不过!”凌霄子指指大门,“趁他还没回来,你们赶紧走!”
  男人也苦着脸,“我们父子分离多年,道长不能不让我们相认啊。”
  凌霄子不为所动,依旧冷着脸。
  女人见状咬咬牙,“好歹我也养了他七年,我不信他不想我这个娘。”她瞪向颜妤,“你把他叫出来,就说他爹娘来接他回家过好日子!”
  颜妤蹙眉,转头问凌霄子,“你们口中的‘臭儿’是谁?”
  凌霄子胡子微动,吐出两个字——“清秉。”
  颜妤默然,这孩子又有个被师兄们欺负的话柄了。
  见颜妤不动,女人干脆坐到地上拍着大腿撒泼,“没有天理啊,我好好的儿子凭什么不让我见,我是他亲娘,我难道还会害了他?我们母子分离八年,一块心头肉生生地割下来啊……”
  凌霄子气极,不跟女人生气,指着男人道:“管好你家的人,道观不是她撒泼的地方!”
  男人不但没有收敛妻子的行为,反而站在院中叫嚣。
  “大家快来看啊!这道观明面烧香还愿,背地里不干人事,自己不能有儿子,就压着别人儿子不让团聚……”
  这动静不仅吸引了凑热闹的香客,几个弟子也大步流星地过来。
  颜妤踮起脚尖在人群里望了望,没有发现清秉的身影,轻舒口气。
  她拦住守明他们想要将这二人绑起来的动作,给自己挂上[察言观色]技能,高声问道:“当年为何把臭……你儿子送到道观?”
  女人向众人卖可怜,“当年家里穷,孩子得了痨病,大夫说治不好,我们夫妻便把孩子送来道观静养,谁知孩子病好了,这道观就不还人了……”
  众人对着凌霄子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  “你这妇人胡说八道!”凌霄子何时受过如此污蔑,气得胡子翘起,“当年分明就是你舍不得给孩子花钱治病,把人扔在道观!”
  “那也太缺德了!”
  “就是就是……”
  颜妤睨了眼香客们的神情变幻,再次发问:“这几年你们夫妻都没有来过,怎么今天突然来要儿子?对了,怎么不带你家老二过来?”
  “我们没有老二……”
  “他还小不方便……”
  夫妻二人口供对不上,众人一阵唏嘘。
  夫妻二人臊着一张老脸,索性破罐破摔,态度强硬道:“大儿子有病了我们再生个老二有什么不对?传宗接代这是天经地义!”
  “我去你妈了个巴子的天经地义!”仁川破口大骂,“你不是要老二吗?抱着你家老二过日子去啊,还来找老大干什么!”
  颜妤视线冰冷地注视着这对夫妻,替他们回答:“自然是老二快活不下去了,他们又不能再生,便想到还有个老大在道观。”
  “呸,可真不要脸!”有个婆子想朝他们扔鸡蛋,想了想觉得不值,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砸去。
  被揭穿的夫妻俩躲避开,大喊道:“不管你们愿不愿意,这儿子我是肯定要带走的!”
  “师兄你别揪我耳朵了。”门外传来清秉垂头丧气的声音。
  然后是缘乐的冷嘲热讽,“我不拉着点你,万一你再摔沟里去呢?”
  “那你也不能光揪着耳朵呀!”清秉抗争着,一脚踏过门槛。
  女人一见到来人立马冲过来喊道:“我的儿——”她顿住,纠结地看着对面的泥人。
  这……抱不下去啊。
  清秉顿住,本就是泥人,现下进化成了雕塑。
  “你咋成这德行了?”仁川大大咧咧问道。
  “快别提了,清秉出息了。”缘乐收回手,“这回摔倒不哭了,改哪里跌倒哪里躺下了。”
  注意到师父的脸色不好,他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  瞧了一出热闹的众人热情地给缘乐解惑,指着那对夫妻道:“他们想把你师弟带回家。”
  缘乐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“师弟”是哪个,侧头担忧地看向一脸泥的清秉。
  清秉紧抿着唇不说话。
  “儿啊,我是你娘,这是你爹。”女人扬起笑脸,站在一步之外介绍自己。
  “我没有爹,也没有娘,我只有师父和师兄!”清秉眼底泛起血丝,像一头挣扎的幼兽愤怒吼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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