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颌上的吻,残留着她唇上的香,叫他魂牵梦绕。
“好。”
他又遗憾地叹息了一声,“其实想陪你看红梅,还有别的一件事。”
看他的脸色,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青萝好奇地问:“什么事?”
他直直地望着她,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幽深又绮丽,仿若一双银闪蝶停驻在他眸瞳中,流动着脉脉深情。
他牵起她的手,抵在唇边一吻,她一个激灵,有些受不了,连声音也跟着颤微,多出了女子的娇娇媚媚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
蓦然,眼前异常俊美的男人笑了一下,笑得尤其温柔,带着一点宠溺和无奈。“萝儿,古人诗中说,生死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你……愿此生与我共白首……”
他的声音也跟着有些紧张,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,眼里只有她的身影。
青萝眼底湿热,双手却被他握得那么紧,他在害怕,他的在意,她全部都能感觉得到。
她又怎么说得出一个不字呢。
她一直没有说话,他抿紧了唇线,眸光震荡,却一直甘心地等待着。
直到她红唇一合,定定地说:“自然是……”
“愿意。”
他激动地把她拥入怀中,完全不像是以往那个沉稳又深沉的人人畏惧的摄政王,只是一个终于得到爱人眷顾的有情人。
天儿忽而坠下细绒般的雪花,他们出来时并没有带伞,任那细雪落在发间,青萝还笑着说:“你看,你想要的白头,老天爷给你送来了。”
越九溪:“……这不算。”
长安和长宁在官道上等着,看着走过来的他俩,雪花儿坠,两人都瞪大了眼睛,连忙举起了伞送过去,却被自家王爷抢了去,打在头上,往郡主头上倾倒,他自己那边反倒是遮得很少。
对视间,胜过千言万语,旖/旎缠绵,蜜般的甜。
长安和长宁也来往眉眼官司,“王爷和郡主不是去落仙坡赏梅,这么快就回来了!”
“王爷他们出去半个时辰都不到……”这谈恋爱的酸臭味啊,越来越浓了!
两人大眼对小眼,也没研究出个怎么来。
这边,越九溪拂去了青萝发间眉上的细雪,扶着她坐上了马车,然后才对长安把刚才在小柳村中遇见的事情说了。
长宁知道自家王爷的为人,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等回到了京城之中,就立即马不停蹄地根据落仙坡的红梅开始顺瓜摸藤,扯出了一片民脂民膏养得肥腻的贵族,下马了诸多睁眼瞎的官员,这一冬摄政王雷厉风行,顺带清理拔冗的朝中官员派系,整个京城中的官员人人自危,清臣和御史们却拍手称欢。
而在京城年关前,更有一桩事,引发了世卿贵族们中的关注,那就是一直冰清玉洁,身边连个通房也没有的摄政王终于想通了,要于来年春天娶妻。
这未来的摄政王妃来头便是客居在王府中的安庆郡主。
大家吃瓜顿起,却不敢胡言乱语,毕竟这位安庆郡主背靠定国公府,更有定国公夫人和老夫人的宠爱。
而摄政王对安庆郡主的心意,只要不是傻子,心里有点数的都清楚。否则为何这些年来桃花无数的安庆郡主却一点消息儿也没有,就等在这里呢。
他们这婚礼一定下。
这下,不只是京城中的女子扼腕痛惜,京城中的公子们也同样是眼红羡慕。
安庆郡主倾城绝色,摄政王优雅矜贵,堪称绝配,至于大那么几岁,有句话说得好,女大三抱金砖。
第70章 大结局
订婚以后, 按照本朝的惯例,青萝本该是到定国公府住着的,可是越九溪才不愿意, 本来他忙着朝堂上的事情, 都靠挤出的时间和青萝在一起,若是她到了定国公府,那便更加难见一面了。
魏老夫人拿他没办法。作为青萝的娘家人,又是摄政王的母族, 定国公这个冬天为了婚礼的准备, 实在忙碌。
从婚礼礼服到嫁妆妆奁再到迎请宾客, 吉时选定,魏老夫人和定国公夫人都乐呵呵的, 虽然忙却心里开心啊。
青萝望见她们的笑颜, 又看见身侧人那股喜不自胜的样子,难得羞涩了。
就连小皇帝和朝廷上的文武大臣也都发觉了, 随着摄政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,摄政王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来越真切, 眼里含了丝丝缕缕的春风般温和,就连近来处理事件的手段也温和了许多, 很少见血。
图个吉祥。
他身怀春风似的, 笑盈盈着一张脸。也是新朝来最风平浪静的一段日子, 世卿勋贵们纷纷松了一口气,不再紧绷起来。
很多人其实根本看不上青萝,觉得她这是高嫁了。
对眼前这位手段高超, 厚黑冷血, 又帝王之相的摄政王殿下还怀揣着夺权的想法, 梦想着有一日他会取代小皇帝成为新帝, 而他们会是新朝的权臣。认为安庆郡主根本就承担不起母仪天下的职责,谁不知道安庆郡主的出身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官之女,难当大任。
更觉得是青萝魅惑了他们梦想中的君王,心中忿忿不平。有几个大胆一点的甚至还跑到越九溪身边说,十分自负且高傲,一副指点他的样子。
当时在场的长宁:“……”
长宁内心:是真的不怕死。
果然那些酸儒老臣话一说完,自家殿下的脸就黑了下来。
殿下冷酷地说:“本王娶妃,难道还得由你们同意?”
说话的老臣目瞪口呆,还想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他,可惜被冷冷地瞪了一眼,浑身血液都凉了下来,瑟瑟发抖。
长宁回头看看他,摇摇头,难道不知道龙有逆鳞,而自家殿下的逆鳞便是郡主,不,已经是他们的主母摄政王妃娘娘了。
倚老卖老,太不长见识了。更何况,从自家殿下成为摄政王的那天,他们这些附属于他之下的臣子都知道了,自家殿下是真心辅佐小皇帝,绝无称霸之心的。他们这些人,一个个打着摄政王派系的牌子,做出的那些事,是想要殿下和小皇帝离心,更是要害死殿下啊。
不过,有一说一,现在的殿下比从前更多了些人情味,看来多一位王妃殿下对他们这些属下绝对是好事啊!
青萝认认真真地绣着自己婚礼的红盖头,红色丝绸上已经绣了大半的芙蓉花了,她眼睛有些乏地眺望远方。
霜儿笑嘻嘻地端来一碗红血燕窝,“青姑娘,敢煮的燕窝,补补神,刺绣太费精力了。”
青萝把红盖头搁在旁边的绣篓上,接过了玉白的瓷碗,闻着那香味,拿着调羹舀了一口吹吹吃下。
霜儿眼睛瞧着绣篓上的红盖头,眼睛都移不开了,“姑娘,你如今的绣工越发的精湛了,这鸳鸯鸟绣得真是栩栩如生。”
“又在拍我的马屁了。”青萝搁下调羹,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小妮子,笑得有些无奈。
霜儿嘿嘿一笑,“我哪有,明明就是青姑娘绣得好。姑娘终于要嫁人了,还是嫁给王爷,我真的很开心。”
“霜儿,那你和小五怎么样了?”
一说到小五,霜儿的脸就爆红了,不过还是没有对青萝隐瞒,因为害羞有些吞吐。“青、青姑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啊!我和小五商量过了,年尾定亲。”
“小五人不错。”青萝肯定地表扬。
霜儿眼睛里也喜滋滋的。“青姑娘你可不许夸他,夸他啊,他尾巴都上天的。”
青萝眉眼弯弯。
“在说什么,这么开心?”越九溪穿花拂柳走了过来,长身如玉,身姿高挑,眉目之间暖意融融,仿若春临。
青萝也惊喜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霜儿打了一声招呼,就马上跑路了,嘿嘿,不打扰他们~
越九溪走到她身边撂袍坐下,很随意地就牵住了她的玉手,姿态亲密,唇含笑意地说:“想你了。”
他说话从来不绕弯,表明心意总是那么直接,恰好命中了她的心胸,软绵绵地,也涨肿了一池春水。
“嗯。”她娇唇微弯,倚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,心里甜蜜蜜的。
“还在绣啊。”越九溪的眼角瞥到了绣篓上的红盖头,语气心疼,“别累着眼睛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青萝从他肩膀上起来,拿起了那绣了大半的红盖头,美滋滋地说:“你看,是不是绣得很好,而且啊,还差半朵芙蓉就绣好了。”
这一刻,他才真正地感觉到,原来不止是他,她也对这场婚礼那么在意。一时间因这绣了大半的红盖头心潮澎湃,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,心胸炙热一片,要做些什么才能平息下这种兴奋。
青萝忽觉后脑勺被他拖着,他的唇已经欺人而来,汲取着她唇瓣里的甘美滋味。比起以往的温柔,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,那么激烈,近乎失控般地在舌尖缠绕摩挲。
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,深入地,更加深入地。
久久,她的脸蛋儿都沾了粉般的诱人,呼吸急促,他才不舍地从娇美的甘霖之地离开,贴着她白嫩光莹的小鼻,声音沙哑沉沉地喊了她一下。
“萝儿。”
在她面前,一向沉稳自控的他,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就失控了。
他真怕他忍不到那一天。
青萝小脸红透,清丽娇美的容颜多了几分女人独有的娇媚,刚才的吻,令她也情动了。
纤纤玉指捏着那红盖头,有点用力的攥着。
男人轻笑一声,拥有蛊惑般的力量,在她耳边擦起酥麻,“我真想现在就拥有你,可是萝儿,还不行,我想把自己留给新婚夜的你。”
她瞪了他一眼,可是那双桃花眼眼尾漫着妖娆的红,宝石般的瞳仁雾蒙蒙水润润的,一点也没有瞪人凶恶的说服力。
“不许说了!”
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情动,饶是青萝这个现代人,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。却不知她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更让他情不自禁了,低俯在她耳边,说了一句更恶劣的话来。“要我帮你吗?”
青萝差点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。
男人含笑奕奕的,他的意思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。
她的耳根子激起红热。“……不用。”
青萝把手上的红盖头放进绣篓里,僵直地站起身来,抛下一句话就往屋里走去了,脚步匆匆,好似身后有只缠人精跟着。
越九溪瞥着她窈窕的背影,嘴唇上勾,狭长的墨眸挑起一丝酣畅淋漓的得意。
“害羞了啊。”
春日来临,杂花生树,随着摄政王婚礼的来临,整个京城都进入了一场热闹的狂欢当中。古代的婚礼繁缛富丽,礼节稍显冗长了些。更别提,这是皇族的婚礼,更加比一般的婚礼要麻烦得多。
早在三天前,青萝就回到了定国公府,她将在这里等候越九溪来接。
她从头到尾,头上盖着她亲自绣着的芙蓉鸳鸯红盖头,只看得见自己脚下,耳里都是前堂的喧闹声。
霜儿那丫头成为了她的眼睛,不时就来禀告迎亲的仪仗到哪儿了。
直到另外一双手牵住了她的手,她才从这一场不真实的梦里醒来了。所有人欢喜的声音都成为了背景音,他沉磁宠溺地唤她“萝儿”。
“嗯。”她抿唇,也捏住了他的手心,微微丝丝的粗茧摩挲而过,就连心儿也跟着颤微着。
他从始至终都像是她的守卫者,带着她迈过台阶,跨过火盆,在高堂前拜过,依依不舍地送她洞房。
“等我。”他温柔地说。
入了洞房后,喜娘呵呵地笑着扶着她坐在铺满了花生枣栗的床上,“王妃娘娘,您啊,在这儿坐着等王爷回来。若是饿了,一会儿奴婢让霜儿给您送碗酒酿花露丸子。”
“好。”
喜娘一听这清冷温柔的声音,都觉得耳朵舒服,望着这位曲线玲珑,彩凤喜服下美艳无双的佳人,一时都觉王爷啊,真是有福气,娶了这么一位大美人。
“那奴婢便不打扰娘娘了。”
喜娘笑着行了个礼,就走了。
只听得一声门合起来的声音,青萝才松了一口气,扶了扶自己的腰,还真是劳累了一天,她随手取下红盖头放在一边,然后给自己喂了几滴灵液,恢复过来精力后,把厚重的婚服给脱了里三层外三层,只剩下一件外披,一身轻松。
“婚礼还真是遭罪,古今中外都是如此。”青萝吐槽了一句。
再看殿里的摆设,儿臂般的红烛不知疲倦地燃着,大红撒花鎏金床幔,床上是鸳鸯戏水的大红床上三件套,撒满了代表了吉祥的花生枣栗,青萝把咯着自己的拔开,看着这喜气洋洋的大殿,才真有一种原来她已经是已婚人的感觉。
忽而有人敲了敲门,“青姑娘,我来给你送吃的了。”
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霜儿,“霜儿,你进来吧。”
门嘎吱打开的那一瞬间,端着托盘的霜儿走进来的瞬间,还带来了前院宴会热闹的一丝声音。青萝不由想起,他不会喝醉了吧。
“青姑娘,赶紧吃些,喜娘说吃了能恢复力气,下半夜才不会觉得辛苦。”霜儿口无拘束地说着,像是完全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一样。
青萝微窘,不过还是接过了那碗酒酿花露丸子,“知道了。”
霜儿从自家姑娘脸上发觉一丝羞涩,嘿嘿一笑,“姑娘,你不会害羞了吧。”
青萝瞰了一眼这故作成熟的丫头,“胡说什么。”
她却立即吃起那碗酒酿花露丸子,生怕她再多问一句,吃完了,把空碗还给霜儿。霜儿眼睛撇撇她,脸蛋儿有些红,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的。
“怎么了?”怪怪的样子。
霜儿才从那托盘的夹层里拿出一本有些古旧的老册子递给她,“姑娘,这是刚才喜娘让我给你的。”
青萝下意识打开,看到里面挑逗的男欢女爱后,抬头就看见霜儿脸蛋红润润的,“姑娘,我先下去了啊。”
脚步匆匆忙忙的,生怕谁会追上她一样。
看来给她之前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儿了。
青萝嘴角轻翘,正好闲着无聊,顺便就观摩起来了。你还别说,虽不如现代视频那么生动,不过每一幅也都刻画得旖、旎美妙,各种姿态都齐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