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绿茶对照组以后[七零]——嗑金
时间:2022-06-27 08:21:24

  定价自然除了获得外汇外,其实也是向国际示好的一种表现。
  当然,这东西还不能不拿出来,一个人类同类项就能把国家治个半死。
  施复又扫了眼下面坐着的人,清冷的声音带了些暖意,“大家不要当哑巴,想到什么说什么,这次研讨会就是想听听大家的声音。”
  下面还是没有人说话。
  县长补充附和道:“施主任说的对,大家要畅所欲言,勇于发表自己的看法,稀有资源事关国家发展,大家多多参与进来,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举手发言,无论是领导同志还是秘书同志,平等拥有表达权。”
  闻扬垂了下眼皮,县长的意思很明显,这是要秘书也发言,毕竟比起领导来,秘书更容易奚落或者其他。
  不过,这是个好机会。
  他不由看向周苇,却见周苇挺拔坐着,如老僧入定一般,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周苇的神色,但他能感觉到周苇身上那股令人平静的力量。
  冷静。
  闻扬在心里默念道。
  他不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。
  之前的烦躁除了对得失的忐忑外还有一分担忧,而在看到周苇如此淡定的时候,他陡然冷静下来,因为他很清楚烦躁的情绪百害而无一益。
  所以慢慢地,闻扬整个人静下来,开始思考施复说的问题。
  每个人都有回答的机会,他不能老把希冀放在周苇身上,靠人不如靠己,他同样拥有机会。
  可是这个定价问题属实超过他的知识范围了。
  按照马克思的那一套,定价前要确定两个东西,一个是价值一个是使用价值,然后根据价值规律得出结论。可这个只是理论内容,实际怎么操作他好无头绪。
  就在这时,有个人突然站起来,“我有话要说。”
  县长眼睛一亮,“这位同志请讲。”
  站起来的人是个矮个,他挠了挠头,用荒北的方言说道:“定价我不懂,但我知道这种资源分布很广泛,我家后面的山头就有。”
  县长愣了一下,他还以为这位同志能说出一些石破天惊的话来,没想到就这?
  现在要讨论的是定价问题,说这个有啥用处?
  倒是旁边施复点了点头,说道:“可以,价格受供求关系的影响。”
  这话一说,县长明白了。稀有资源的分布决定着供给数量,分布越广泛说明价格可以定的低一些,更容易出口。
  有人和县长想到一块去了。
  一个胖子直接站起来说道:“上面一直强调外汇储备的重要性,尤其是在与一些国际势力的对抗中,外汇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,我认为稀有资源可以促进我国外汇储备快速发展。”
  赵厂长双手环胸若有所思点了点头,这胖子说得不错。
  从外汇角度分析,稀有资源确实是一个突破口,现在国际□□势紧张,增加外汇储备就是稳定国家经济局面,防止国外敌人使用一些货币手段扰乱商品秩序。
  县长跟赵厂长一个想法,除了这个,他还觉得胖子脑子不错,矮个的话一说完胖子立马想到了这一层,这反应速度是可以的。
  不过胖子的话没有说完,他继续说道:“前面那位同志说稀有资源分布广泛,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全面开采,向其他国家地区出售,进而增加我国外汇储备。”
  县长点了点头,这确实是个措施,但现在的问题是定价,不是出口。
  他看了眼施复,发现施复并没有像刚才一样表示同意,清俊的脸庞显示出生人勿近。
  县长咽了咽口水,对胖子说道:“不错不错,先坐下。”
  胖子有些得意地扬起了下巴,外汇储备是他一开始就准备好的,正好前面矮个提了一嘴,所以他马上起来,果然不出他所料,县长对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。
  但施复的表情有些让他摸不准,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?要说同意,可明明刚才矮个说完后他点头表示了赞同,要说不同意,施复并没有明确表示,另外施复这个人就是个面瘫。
  胖子猜测道:大概因为矮个第一个站起来所以施复才和颜悦色。
  大家看胖子一顿顾左右而言他收获了县长的认可,心思也都动了起来。
  定价他们没准备不知道,可是其他方面……
  于是立马有三四个人同时举起手,县长看到后笑得牙不见眼,这才是研讨会正确的打开方式。
  “大家就应该这样,踊跃发言嘛!”县长环顾了一圈,笑眯眯说道:“观点没有对错之分,大家尽管说。”
  赵厂长往第一排看去,一个会议记录员在厚本子上做着笔记。
  县长虽然说言论没有对错,但是白纸黑字谁说了什么谁讲了什么都有记录,所以不该说的就不要说,省得埋下隐患给自己留下把柄。
  现在是红/卫/兵的天下,他们就喜欢揪这些语言错误,赵厂长的谨慎是合情合理的。
  不仅赵厂长这么想,其他很多人也都这样想,所以讲话的时候尽可能准备好,省得真表述错了啥问题,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  比如第三位站起来的老兄,直接拿着稿子,念一句再抬头看一眼,圆脑袋一下一上,在后面看有些滑稽。
  县长皱着眉头听完了,这人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,都是对前面两个观点的补充。
  一个是稀有资源的分布情况,具体详细,一个是储备充足有利于出口创汇。
  最后总结道可以定价低一些,促进销量。
  那人说完后看着县长,似乎想要一些赞许,但县长没有说什么,只是招手让他坐下,继续问:“还有谁想说?”
  刚才举手的几人纷纷放下手臂,低着头保持沉默。
  观点已经摆出来了,他们无论再怎么说都没什么用。
  县长嘿了一声,这群人,刚才刚夸了,没想到这么快又变成哑巴了。
  目前的建议只有一个就是降低价格。
  吴书记觉得烘托已经够了,他慢条斯理站起来,眼睛直直看向县长,“我有几个想法想跟大家说一下。”
  大家纷纷向吴书记看去,仿佛吴书记身上闪烁着光芒。
  赵厂长也是。
  看着吴书记挺直的背以及努力克制着的激动的声音,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上一次会议的表现,他觉得吴书记绝对是这次研讨会最大的黑马。
  想到这里,他看了一眼周苇。
  来之前两人在车上的推测他还记得,只是周苇如何得知研讨会上有一匹黑马的?
  周苇并不清楚赵厂长的想法,而是全神贯注听吴书记的讲话。
  观点一以贯之,但是论述的非常有条理,从对外对内两个角度出发,稀有资源开采出口一系列事情都讲述的清清楚楚。
  其中有些表述很老道,就像在国资局工作多年的人说出来的。
  想到这里,周苇身体稍后倾斜,眼睛看向吴书记。
  看来这次吴书记准备很到位啊。
  施复点了点头,嘴角微微上扬,这才是正确的论述方式,先摆观点后跟着论述,让人不由觉得吴书记提到的几个想法是正确的。
  吴书记余光中看到了施复的反应,心里高兴不已,他觉得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。
  洪亮坚定的声音回响在会堂里,大家屏息凝神仔细听着。
  只有一个人不是,那就是闻扬。
  闻扬握紧拳头,心不由沉到海底,他这是要注定翻不了盘吗?
  再看向周苇,他神色复杂,之前说的还作数吗?
  主要是现在这个情况想要逆风翻盘?简直是痴人说梦!
 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,闭上眼睛,不打算对周苇抱有期望。
  而另一边,吴书记讲完了,精心准备的稿子终于讲完了,他额头、鼻尖、手心都是汗,干了这么多年书记,没有一次像这样紧张出汗。
  他笑了笑,为自己的紧张而笑,也为了自己辉煌的未来而笑。
  县长带头鼓掌,很快,底下的人都纷纷拍着手,为吴书记的讲话喝彩。
  这是一个成熟的发言,老道程度让人有点恍惚这是不是内部人员的稿子,无论是用词以及逻辑,完完全全是国资局的风格。
  连施复自己都有些慌神,他往吴书记的方向多看了几眼,心想这人水平能力不错。
  赵厂长漫不经心拍着手,心里有点失落,但他清楚这种失落是不应该发生的,人家吴书记花了心思,拿到这个结果很正常。
  鼓完掌后,县长笑着说道:“很好很好。”
  两个很好很好就已经表明态度了,大家就此默认吴书记是这次研讨会最大的黑马。
  县长让大家安静下来,会议才进行了一半,于是他对下面的人说:“还有没有同志想要发表自己的看法?”
  大家顿时静默了,有了吴书记这个玉石在前,谁还敢站起来发表观点啊?
  大家皆低着头,谁也不说话。
  吴书记微微勾起嘴角,这就是他要的效果,他的结束代表了会议的结束,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他的观点,超越他的回答。
  县长见状只好又问了一遍,“还有没有同志要发表自己的看法?”
  就在众人以为冷场的时候,一道清丽干脆的女声道:“我有几个想法,想和大家说一下。”
  女人的声音?
  众人紧皱眉头目瞪口呆,一个女人想要发表看法?这太让人惊讶了!要知道他们开过的大大小小的会议中,女性就是装饰,就是摆设,类似于一种装点的平等和一种施舍的镜头,即便发言,那也是无关紧要的内容,没有一个人这样大大方方举起手来说自己有几个看法。
  在他们看来,女性干部一般在妇联这种部门,像这样关系国家发展的大事,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女人这样发表看法。
  大家纷纷回头看向周苇,看向这个让他们惊愕的女同志。
  其中一开始那个帮忙引导大家坐下的女同志张大嘴巴十分惊讶,她死死盯着周苇,这个人这么可以这样勇敢,这样霸气,这样镇定?
  要是她,绝对没有这样的勇气举手说话,要是她,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冷静甚至风轻云淡!
  她眼神里带着羡慕,甚至还有一丝嫉妒,她也好想像周苇这样。
  想起自己工作以来遭受的不平等对待,凡重要的事情一律都不让她负责,他们觉得女同志心肠软容易被欺骗难成大事。
  这样的偏见一直埋在心里,她甚至变态的觉得女同志就是这样,可如今见到周苇这样丛容站起来,甚至面带微笑跟县长讲话,她觉得有些东西并不像她想的那样。
  同时,惊愕不已的还有闻扬。
  周苇现在站起来这不是自找羞辱吗?吴书记的基调已经定的十分高了,如今起来发表观点哪有再等等好啊!
  但周苇都已经站起来了,他不能做什么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  只希望周苇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!
  赵厂长坐在周苇前方,他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,因为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太过火热。
  虽然他知道那些人不是看他的,但是还是忍不住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。
  不过他也没想到周苇会主动发言,尤其是在吴书记发表看法以后。
  说实话,吴书记那样的水平已经可以了,赵厂长心里其实不认同周苇这个时候站起来,要他说,再缓一缓才是最佳时机。
  他不由叹了口气,小周聪明是聪明,但就是年纪小,心里沉不住气。
  这就跟打仗一个道理,不能早打,也不能晚打,得在合适的时间打,敌人才可能一击毙命,否则太早打草惊蛇,否则太晚无力回天。
  他余光看了眼周苇,心道这次就当长个教训吧。
  这样一想,赵厂长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领导。
  周苇并不知道赵厂长自作多情的想法,她挺直腰杆直视县长的眼睛。
  县长愣了一下,不仅是周苇看着自己的眼睛,而且是方才周苇主动举手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,这在他的官场生涯里从来没有遇到过。
  妇联部门的同志他见过,但和周苇比起来,少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官场的气度,这种气度是需要各种各样场合培养的,而叫人奇怪的是,周苇天然带着这样的气质。
  他愣完后,马上回过神,气质并不能改变什么,周苇终究是个女人。
  大抵生物进化让男性天生拥有一种对女性的轻视,县长亦然,所以他收敛了微笑,问周苇:“这位同志如果和吴书记的观点相同就不要浪费时间了。”
  此话一出,众人哗然。
  县长的意思很明确,就是想要周苇闭嘴。
  吴书记的观点如同一块丰碑立在会堂上,周苇再这么厉害都不可能超越,大家不约而同默认周苇会像小丑一样落寞坐下。
  虽然女同志长得很漂亮,但是这是讲正事的场合,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废话。
  像他们这群人,认为自己不会发表什么超过吴书记的看法,所以才保持缄默。
  这叫有自知之明!
  而周苇这位女同志,实在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,想和吴书记一较高下,扯淡!
  想明白这个逻辑,众人方才的震惊变成了不屑。
  方才那个引导大家坐下的女同志担忧地看向周苇,大概是同性的缘故,周苇的处境她感同身受。
 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周苇会有多么尴尬。
  鼓起勇气举起手站起来,可结果县长一句话就把人打回原形,似乎觉得女性发表不出什么观点。
  女同志心理有些难受,不仅是为周苇难受,也是为自己的性别难受。
  吴书记不着痕迹挑了一下眉,他有高人指点,想要超越他绝对不可能!
  尤其现在看周苇站起来,而不是赵厂长发言,他心里就有了数,赵厂长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,如今周苇站起来只是一种挣扎而已,不值得给予太多关注。
  在吴书记心里,周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翻不出什么浪花。
  而闻扬,失望地摇了摇头,县长的态度决定一切,周苇无论说什么话作用都不大了。
  他对于这次会议彻底失去了期望,因为一切都成定局了。
  闻扬甚至都能想象到吴书记这次会议之后的风光场面,尤其在各大领导的照拂下平步青云。
  对此他一阵反胃,甚至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下。
  吴书记听到声音,扭头担忧问道:“小闻,怎么了,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  旁边几个人见状,彩虹屁张口就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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