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清楚。
回春堂在医家中享有极高的声誉,在场的其他几个大夫虽并未帮腔,但也都看向芸京墨,等她开口。
徐通判见有人挑了话头,也道:“是啊,芸小姐,虽然祁大夫是清白的,但回春堂下面的人,在下还是要查的。”
祁铭之并未在意徐通判的目光。
“方才同药渣一起送来的还有别的东西吗?药虽出自回春堂,但是中间却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。”
眼见着芸小姐这意思是定要回护祁铭之了,徐通判一着急说话就大声:
“哪里还有别的东西,就是这药方药渣,再不济还能是那包药的纸吗?我这连煎药的人都给你带来啰!”
煎药的下人唯恐火烧到自己身上,点头如捣蒜。
“是啊是啊,药是我跟着去取的,当时是药师包好了给我的,拿回来没有让任何人碰过,小人口中绝无谎话!”
祁铭之看去:“那药师何在?”
“药师……这,这我哪知道哇!”下人也急了,“就是……就是药师啊。”
是顾珏。
祁铭之很清楚,那日开方之后芸大人为他们安排了住处,从鹤归楼过来之前,药是顾珏带着去抓的。
现在顾珏人不在。
徐通判一凛:“我这就让人去把药师带来!”
“慢着!”
芸京墨开口,“徐大人怎么动不动便要拿人?没有证据,是要滥用职权吗?”
徐通判一看“祁铭之”就摇头,哪有躲在姑娘的庇护下逞威风的,算什么男人?
“药是回春堂来的,是药师给的,现在出了问题,我按规矩拿人!有何不可?!”
“出问题的不是药师。”
煎药的下人嚷起来:“哎哟,小人真的是从药师手里拿来后就煎了啊。”
芸京墨看着他:“你确定?”
下人被看得凉飕飕的,还是坚定道:“是!”
“好。”芸京墨轻笑一声。
祁铭之也了看过来。
芸京墨弯腰捡起包药的油纸,拿起轻轻晃了晃,又看向众人。
祁铭之立刻明白了,唇角旋即扬起一抹笑。
这姑娘,当真是不简单。
是了,就是包药的纸。
“回春堂的药师包药的手法都是相同的,油纸折痕都一样。但这两张,”
芸京墨挑出两张油纸,放在了众人面前,
“明显不同。”
方才那个还冷嘲热讽的大夫低头看了一眼,不说话了。
芸京墨先前吃药,也从祁铭之那里拿过药,所有的药包形状都一样。
她身为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,对回春堂这方面工作好感倍增,因此记得。
一屋子的医者点头看过后,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对于这屋里的人来说,能入回春堂是他们的追求和信仰。
虽然回春堂的考核很难,未必能通过,但是许多人还是希望得到那份认可,不希望信仰崩塌。
众人皆静,结果明了。
芸京墨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:
好像……帮他们把嫌疑洗脱了?
她心里轻松起来,回头邀功似的看祁铭之。
祁铭之笑而不语。
她不知道的是,回春堂的包药方法是规范的双掖包药,纳入回春堂每年的医师药师考核。所以眼前这些医者中的许多,都是参加过考核并熟知包法的。
所以此刻才能一举平人心。
本来叫来这些人便是为了侧面作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