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京墨愣了一下,祁铭之以前的小名吗?
既然祁铭之当时是以知府小姐的身份递的拜帖,又事先没有知会过自己,那应该算是自作主张吧。
芸京墨咳嗽一声:“是,的确是我自己要来见你的。”
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常瑾泽竟也爽朗,直接开门见山。
“但你们的想法没错,这几件事确实是人为,应该是有人发现十九的行踪了。”
芸京墨笑容淡淡,这个不用他说她也知道。
既然常瑾泽有事,那这点诚意怕是还不够。
“瘟疫已起,栗乡正乱,常公子不离开这里,却在这个时候约我见面,该是有话要说的吧,只这一点怎么够?”
常瑾泽坐起来,摩挲着下巴轻笑:“芸小姐很识时务。”
“自然。”
芸京墨抬了一下杯子,找到了穿越前与人谈生意时的感觉。
想不到成了闺阁小姐,竟还是需要这个技能。
“当年的谋逆案,戚家满门抄斩,副将以上全部革职下狱,后来死的死,流的流,谁也没想到他走脱了。”
常瑾泽一边说一边观察芸京墨的表情,见她并无半点举动,暗自心惊。
十九竟连这些事情都告诉她了?
“他逃了不要紧,这十年也没人过问一个当年一个稚子的性命,只是朝中忧心着一件东西,当年抄家的禁军将戚宅翻遍了也没寻到。”
芸京墨一皱眉:“什么?”
难道是什么足以引得天下群雄尽逐之的武林秘籍?
她不合时宜地想着。
“骠骑将军的龙纹金印。”
芸京墨一脸茫然。
“是当年戚将军一统西南,又千里勤王,皇帝赐下的殊荣。”
“啊等等,我打断一下,”芸京墨做了个暂停的手势,“你是想说现在这个金印在祁大夫手上?可是,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,他要一个金印又有什么用?”
常瑾泽摇了摇头:“龙纹是天家纹样,非皇家贵胄不可用。皇帝赐下此印,让戚将军金印紫绶,位同三公。”
“不仅如此,以戚家在军中多年的势力,大梁兵马有一大半皆听令行事。甚至中间打仗的那几年,为了调动全国兵马,将在外只听命于戚家金印。”
“戚家在军中声望已久,即使过去这些年,这枚金印的存在依旧会让一些人忌惮。”
芸京墨听懂了。
说到底,就是一个将军位高权重功高盖主,兔死狗烹的故事。
戚将军可以号令天下兵马,帝王的龙椅怎能坐得安稳?
所以那首童谣成了催命符。
无论那首童谣的作者本心如何,这歌声一起,必然催发帝王心中积聚已久的猜忌。
所以,不论祁铭之是不是真是拿了那枚金印,只要他还活着,这个忌惮就永远会在,他便一定会有危险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芸京墨沉吟片刻,“所以,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?”
“不多,”常瑾泽轻松道,“我知道你们的关系,既已两情相悦,知府大人也认可他这个后生,那便请你,让他交出这枚金印。我带它回朝,也好在朝中立功。而他也好安安心心与你过日子。”
“呵。”芸京墨嗤笑一声。
两情相悦?芸志行认可他?还安安心心过日子?
他在说什么傻话?
芸京墨心说你可是难为我了,我就是一个炮灰,抱大腿苟命罢了。
再说……
“你刚才还说抄家的人把戚家翻遍了都没找到,又怎么这么确定金印在他身上?”
芸京墨质疑道,又想起祁铭之先前与她说过的话,
“难道就凭戚将军临死之前曾同他一起的?”
常瑾泽轻叹一声:“关于他的过去,我不知道他到底和你说过多少,或许你从来没从他口中听到过这枚金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