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原本说话荤素不忌的她在面对穆清云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变得收敛，总感觉哪怕只是跟人解释，提起这样的字眼也是对他的不尊重一样。
于是她便含糊地用“那个啥”将这事带过去了。
王宸眼睛倏地瞪大，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：“你因为别人吃东西不忌嘴吐了在打人？我怎么这么不信呢？！”
桑粒粒一顿，正好这时穆清云也清洗好自卫生间里出来。
于是她果断扔下句：“爱信不信。”然后转身给穆清云倒了一杯温水。
“喝点清水缓缓。”
她只要一想到那天穆清云在机场咳血的模样就忍不住心有余悸，是以这会儿说话连声音都轻了五度，神态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。
于是王宸的误会便更深了些。
他眼中撇过一丝不信，本想再次追问，但是一想到方才桑粒粒的眼神，他心中又莫名有些后怕。
于是他强行把涌到嘴边的话头给咽了下去，然后自包里摸出一份合同。
“粒粒，我今天来找你是公司有事。”说到此，他顿了顿，指着一旁的穆清云：“呃，这位先生，能否请您回避一下？”
穆清云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合同上印着的“梦腾”的logo，他的眼神一闪，径直走向桑粒粒的工作间：“那我在里面等你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哪怕知道对方是桑粒粒的经纪人，他仍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他们两人独处。
穆清云以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，一时间脑中也是茫然。
桑粒粒倒没觉得他这样的举动有什么，反倒是一旁的王宸，看着这幕眼神一闪，暗自在心中咂舌不已——这小白脸看着长得挺好的，怎么就看上了桑粒粒这个渣女呢？
是的没错，桑粒粒在他眼中就是大渣女一个。之前说爱沈崀爱得那么要死要活的，现在还不是一样？有了小白脸转眼就把人忘得一干二净，提都不提。
两人对王宸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，只感觉他的表情很诡异。
于是桑粒粒果断开口打断他：“你拿这合同是什么东西？”
王宸收回思绪：“哦，这不是之前星海说要收购我们工作室么？这事你知道吧？”
桑粒粒点头：“知道，而且之前不都已经签了初步协议，只等着最终的收购合同么？怎么？他们把人挖走之后现在反悔不想收购了？”
她一脸无所谓地往后一靠：“那就按初步协议上的规定收违约金呗，我无所谓。”
说起来，桑粒粒还是王宸的玖宸文化工作室的合伙人，只是她平时不参与运营管理而已。
王宸：“不是的。”
他的表情一言难尽：“不是他们想违约，而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顿了下，又道：“是我想违约，怎么办？”
“你想违约？！”
桑粒粒眼睛倏地瞪大：“你疯啦！”
“我们违约，那违约金你赔得起么？！别找我，我现在账上的钱一分没有！”桑粒粒木着脸。
倒不是她不想摆脱星海，而是她现在的账户全被系统封着，一分钱也提不出来，否则谁愿意天天看人嘴脸？
王宸：“不是，我们违约并不需要我们付违约金。是这样的，前几天梦腾来找我，提出他们也想收购玖宸……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把手里的合同推了过去。
桑粒粒奇了，一把抓过合同，道：“不需要我们付违约金？那谁付？星海不可能不让我们赔钱，那剩下的就是下家来付，怎么？梦腾是吃错药了愿意在收购我们的同时再顺便帮我们把违约金付了？”
“他们看中我们玖宸什么了？难道是看我名声够差，可以挨骂？”
桑粒粒十分有自知之明，一番话怼得王宸无言以对，而在门内一直偷听着外面对话的穆清云也是忍不住莞尔一笑，险些暴露。
于是他赶紧用手抵了抵唇，然后离门远了点，不再偷听，转而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来。
外面桑粒粒一目十行很快就把合同看完，之后便是久久无语——
“呃……这个梦腾，什么来头？”
原谅她一时没有搞懂，按照这梦腾的说法，他们收购玖宸之后玖宸股权独立，行政管理独立……一连串的“独立”看得她脑袋发懵。
而且不仅如此，合同上还规定若是以后他们不想再挂梦腾集团的名头，只需付出当下售价的十分之一便可赎回全部所有权：“他们这条件，难道纯纯的就是不想我们卖给星海？可我们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看重？”
“别不是骗局吧？”
桑粒粒忍不住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