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死,江月年才知道,原来皇帝心中的人一直是她。只是碍于先帝为她和静安王定下的婚约不敢表明心迹,宫里的庶妹只是自己的替身罢了。
重来一世,江月年看着满室红绸,听着外面锣鼓喧天,发誓不再重蹈覆辙。
她卸下凤冠霞帔,打晕庶妹替她换上喜服。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辜负皇帝的情谊。她是注定要进宫的人!
正主进了宫,庶妹再进去,有她这个正主在。皇帝哪里会看上庶妹这个替身呢!想到此处,江月年坚定了将静安王妃的位置让给庶妹的想法。
看着远去的花轿,江月年想:
妹妹她应该会很开心的吧,毕竟这可是许多庶出女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位……
*
陵安:……???
mmp,脸呢?脸呢?没有你的干预,人家最后可是太后!!!
深吸了一口气,陵安问道:“所以现在,新娘子已经被换了是吧。”
“是的,宿主。”
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陵安现在的身份就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静安王,京城有名的纨绔王爷。吩咐身边的人,给新娘子准备点吃的。陵安脸上挂着原主一贯的疏懒笑意同宾客们推杯换盏。
“王爷,在下敬王爷一杯,恭喜王爷大喜。”说话的是江月年的六哥,和原主臭味相投。
陵安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,凤目微垂,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:“干杯。”
青瓷酒杯,映着一汪澄澈酒液,酒香四溢。有人起了头,其他人自然有样学样,一时间敬酒声、贺喜声不绝于耳。
陵安选了两三个,同他们碰了碰酒杯。看着面前敬酒的人,青年白净如玉的脸上被酒意渲染出薄红,如同开到荼靡的桃花,绯丽惑人。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“行了行了,今天可是本王大喜的日子。要是喝醉了,你们有几个脑袋够赔的?”似乎是被一窝蜂涌过来敬酒的人烦到了,青年不耐烦的挥挥手,身上的喜袍红的刺眼。
“对对对,今天可是王爷大喜的日子,都收敛着点!”江六带头起哄,今天可是他妹子嫁给静安王的洞房花烛夜,要是静安王喝醉了,回家长辈非扒了他的皮不可。
又过了几轮,陵安挑拣着自己喜欢的菜色吃了个八分饱,一会儿还有场大戏要演,不吃饱怎么行。
终于到了吉时,陵安在内侍的提醒下,动身前往喜房。青年步伐稳健,身姿如松。身上虽然萦绕着酒香气,眼神却是却是清明的。
另一边,喜房里的江月珀已经醒来好一会了。看着面前一片猩红,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扯下来。
“哎呦!姑娘,盖头可扯不得!要等新郎官来挑~”随行服侍的人连忙阻拦。
“什么盖头?”江月珀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,两手相握,手心里的红色喜帕被□□的不成样子,心却不住往下沉去。
是嫡姐!嫡姐打晕了她,把她送进了花轿!
江月珀咬住下唇,努力抑制嗓子里的泣声。她疯了吗!江侯爷嫡女和静安王的婚事可是先帝定下来的,她知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!
欺君罔上!这是杀头的大罪!
被笼罩在一身红色喜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,喜婆婆还以为新娘子是害羞。连连安抚。
“王爷命人给王妃准备了适口的点心,王妃可要垫垫肚子?”
江月珀轻轻摇了摇头。旁人看不见盖头下的神情,只当新娘子害羞,也不以为意。
喜婆婆又是一阵笑眯眯夸赞静安王的话,什么诸如“王爷心里有您”,“王爷知道心疼人”……好话不要钱的秃噜出来。
殊不知她越说,新娘子越害怕。因为这些是她嫡姐江月年该享受的待遇。江月珀不敢想象,静安王掀开盖头,看见的新娘子不是嫡姐,会是怎样一副暴怒情景。
随着内侍的唱喏,吉时到来。江月珀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身子颤抖又努力遏制自己。修剪合宜的指甲扎进手心里,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惊慌的瞪大眼睛。
陵安从托盘中取出挑盖头的秤杆,在喜婆婆“挑盖头南斗六星秤杆上,福禄寿喜聚吉祥,天降祥瑞在今夜,挑开红锦见娇娘。”
“……挑盖头,落头红,好一个玉凤配金龙。”的吉祥话里,挑落了新娘子的红盖头。
江月珀努力遏制的眼泪,随着盖头的挑开,潸然而下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只看到面前喜袍绯红如灼灼燃烧的烈火。
“怎么哭了?”陵安伸出指腹轻轻替江月珀拭去眼泪。
“臣、臣女有罪!替嫁嫡姐,罪该万死!请王爷责罚!”穿着红色喜袍的小姑娘却不敢看陵安的眼,猛的一下跪倒在地。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,希望能换得家人平安。
看着跪在地上等待接受审判的小姑娘,陵安轻轻叹了口气,把人扶起来。
“王爷……”江月珀泪水模糊,朦胧的看着面前青年俊逸的容颜。
“你何罪之有?论身份,你是江家庶女,难不成有那么大的能力瞒过所有人,替嫁到我静安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