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喜随侍在一旁,时不时洗笔研磨,见自家主子思绪顿住,也不敢打扰,只偷偷瞧了眼那卷画作。
桃花树下,粉衫女子亭亭玉立,素手执花,发丝随风舞动,如同缥缈仙人,可望不可及。
虽不知七爷在纠结什么,安喜识字不多,肚子里也无多少墨水,却也知道即将过门的七福晋,在主子心中怕就是一位仙子。
想是这样想,安喜低头不敢多嘴,见七阿哥想得入神,他放缓呼吸,把自个儿当做木头人站着。
七阿哥细看良久,心中有了头绪。
二人虽在秋日相遇,七阿哥却认为他未来的嫡福晋,适合在春日里,站在桃花树下,笑春风。
七阿哥提笔在铺满花瓣的地面上,勾勒一顶遗落在地面的白纱帷帽。
寥寥几笔,整个画面便多了几分烟火气息,画中女子也生动起来。
回想起未来福晋似羞似恼离开的那一幕,七阿哥觉得这才是凡尘中人。
她那举动非但不突兀,反而鲜活灵动。
画作已成,七阿哥细赏许久,方才亲自卷起画纸,放在一口空箱内收好。
提笔练了几页大字,静了心,七阿哥这才抽出书册细细研读。
瑶华自觉努力了一把,不管结果如何,都要躺平享受,她在自己院子里吃喝玩乐,浪的飞起。
某妖左手捻着点心,右手端着奶茶,细长笔直的长腿一架,立秋立刻走上前来,尽职尽责地替她按摩。
这日子,真是爽歪歪。
不晓得七阿哥的想法,也不知因她利落的身手,反倒阴差阳错,达成小计划。
瑶华只以为计划失败,只想抓住最后的美好时光,在娘家好好享福一番。
她眯起眼睛,抿一口点心,再轻辍一口奶茶,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膳食单子。
瞧着自家女儿愈发肆意,立秋一天要往小厨房跑八百回,哈达那拉福晋颇有些头疼。
虽不指望她做个贞静娴雅的姑娘,可是也别这般大吃大喝,不把自己的体型当回事。
也亏得自家女儿吃的再多,身体也不上胖,否则内务府送来的嫁衣尺寸都得改改。
想着她明年就要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,哈达那拉福晋便有些心疼……
才怪!
她的心,硬的狠。
一见女儿懒散的模样,哈达那拉福晋不仅心里不舒坦,手掌也有些痒痒。
在这冬日里,哈达那拉府上传来一声声怒吼。
“哈达那拉·瑶华!”
“从明儿起,你给我按时休息,按量用膳。”
“那养颜润肤的方子,可是你额娘我压箱底的宝贝。”
“从今儿起,那方子你每日都要用上,我若再放纵你,皇家就要悔婚了。”
“哈达那拉氏一族,绝不可因为皇家悔婚,而载入史册。”
“立秋,你来监督你家格格,不许帮她隐瞒,否则……”
在哈达那拉府的后院里,福晋威望BBZL 最高,最得下人敬重,老爷都不敢触其眉头,撩其虎须。
福晋方才训诫瑶华时,立秋虽大气不敢出一声,却依旧以身挡住某妖。
只是后院大佬明确点名了,瞧着那犀利的眼神,立秋不敢再装糊涂。
她一边无视那道足以将人烧穿的视线,同时弱声道:“是的,夫人,奴婢遵从您的吩咐。”
瑶华缩在一旁,本来还准备再掉几滴鳄鱼泪,向哈达那拉福晋卖卖惨。
谁知自己的丫鬟,竟然叛变了。
瑶华不由怒目,愤愤道:“叛徒!”
哈达那拉福晋一个眼神扫过来,某妖抖了抖身子,霎时收敛了奋起的气焰,低着头重新缩回角落里。
呜呜,娘家也靠不住啊,还是再想想办法,去套路七阿哥吧。
整个冬日,瑶华很是识趣,表现良好又乖巧,哈达那拉福晋见此大手一挥,某妖便又出浪了。
眼下婚期将近,府里的人忙的脚不沾地,瑶华东游西晃,反而是个大闲人。
秋去春来,在桃花绚烂的日子,哈达那拉府迎来了,内务府官员送来的纳彩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