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她总想和离(重生)——茶瓶花
时间:2022-06-30 07:07:46

   公主她总想和离(重生)
  作者: 茶瓶花
  简介:
  天子最宠爱的小公主一见倾心了凯旋的将军。
  一纸婚书,怨偶已成。
  六年间,娇贵的公主殿下屈尊为他洗手做羹,包容他刻薄的家人,憧憬着夫妻琴瑟和鸣。
  然而,聂怀嵘有家不回,终日泡在郊外军营。
  后来她才知道,她请不回他,一个寄居的孤女三言两语,倒是叫他撂下了手里的公务。
  原来,他只是避她不及。
  一朝重生,席云素幡然醒悟,公主之尊不容践踏,她不迁就了,她要跟聂怀嵘和离。
  谁知,一直不喜她的聂怀嵘死活不愿和离了……
  **
  聂怀嵘刚成亲,小公主就闹着和离,他以为是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,不以为意。
  当文武双全的皇商之子和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,一个个都在讨小公主的欢心时,聂怀嵘慌了神。
  他撕毁和离书,负荆请罪,只求小公主给他一个机会……
  ​内容标签: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爽文
 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席云素,聂怀嵘 ┃ 配角: ┃ 其它:
  一句话简介:本公主不爱你了
  立意:寻回初心,爱人先爱己,人生天地宽
 
 
第一章 
  夜半,圆月坠入霜雾,聂府阑风院中,灯火未熄,人未眠。
  粉墙游廊间,轻风响环佩。
  两盏灯笼穿过月门,婢女翠微跟在掌灯的小丫头身后,端着一盅补汤,步履平稳地走过蜿蜒的木质长廊,行至主屋前停了步子。
  房门紧闭,橘黄的烛火映在纱帘之上,笼上了一层光晕。
  走在最前的小丫头推开了门,翠微踏入屋内,将汤盅放在进门不远处的桌案之上,翠微侧身,看向正倚在软塌上处理账本的主子,眉间是化不开的忧虑。
  主子侧坐在软塌之上,垂眸看着手中的账本,八个月的身孕,让她行动不便,时不时地调整坐姿,试图让她自己轻松舒服点。
  视线变得模糊了,翠微低头敛住眼中的湿意,柔声道:“夜深了,公主有孕在身,喝了这盅鲫鱼汤,就安寝了吧。”
  席云素从账本中抬头,揉了揉眉心,才觉腹中饥饿,她轻轻抚摸着肚子,朝翠微说:“汤拿来吧。”
  翠微端着汤,坐到了席云素的身边,她拿起白玉勺,将烫人的汤汁吹凉了些,准备亲手喂给席云素。
  席云素阻止了她:“我自己来。”
  接过翠微手中的碗,席云素小口小口地喝着,喝完后,她用锦缎手帕擦了擦嘴,疲惫地道:“帐没有算完,半个时辰后再来侍候我就寝。”
  席云素一脸疲态,眼底的青痕清晰可见,曾经清澈有神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层灰雾,活泼艳丽被忧愁悲伤挤退,翠微偏过头,不让席云素看到她的失态,心口处却钻心地疼着。
  “管它什么账本不账本的,公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,这聂府又不是公主一个人的聂府,其他人是都死绝了吗?”
  心疼中夹杂着怒气,这可是先皇最疼爱的公主殿下,他们怎么敢,怎么敢欺人至此。
  席云素面无波澜,将手轻置于肚子之上,木然道:“别说了,孩子听着呢。”
  席云素重新拿起了账本,她不能让太夫人,也就是她的婆婆,挑出错事来。
  席云素很清楚太夫人正等着她犯错,好拿捏她的短处,以此为要挟,让丧夫归家的许淇玉嫁给聂怀嵘为妾。
  从一开始,太夫人中意的儿媳妇就是从小养在聂府的许淇玉,但被席云素抢先一步,降旨赐婚,太夫人成算落空,再加之席云素身份高贵,就更看席云素不顺眼了。
  如今,最宠爱席云素的元章帝早已殁了,太夫人趁着席云素怀孕,想法设想地要她夫君纳妾,被席云素阻挠多次后仍不死心,随时准备见缝插针,将许淇玉配给她的夫君。
  席云素敛眸,在账本上落下一片阴影。
  父皇过世,婆婆刁难,夫君不喜,她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了,昔日骄纵的公主殿下成了后宅中谨慎度日的怨妇,她只能独自咽下满腔的苦水。
  可这能怨谁呢,都是她自找的,都是六年前的庆功宴上,轻鸿一瞥所犯的错。
  六年前,席云素的夫君聂怀嵘大破西羌,攻克西羌首都应龙城,为莘国一举解决西羌这个心腹大患。
  本身就袭爵谯国公的聂怀嵘又被元章帝亲封的镇西大将军,统领西垂十万大军,兼任鸿胪卿,一时风光无二。
  庆功宴上,莘国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殿下,席云素一眼就相中了人群中最高大最威猛最英俊的年轻的将军。
  年少不知事,凭一眼便春心芳动,情根深种。
  为了得到聂怀嵘的青睐,席云素隔三差五地对聂怀嵘刻意偶遇,纠缠不放,明里暗里地示好,送礼又送人情,可聂怀嵘始终不为所动,她的礼他不收,她的情他不领,席云素靠的越近,他躲得越远。
  从来被人捧在手心,要什么有什么的任性小公主哪里懂得放手,看上了就要得到,自作主张地求着元章帝赐婚,元章帝一口便应下了。
  一道圣旨,席云素如愿以偿,却从此踏入了牢笼,一步步磨损了她的傲骨和灵气。
  嫁入聂府后,聂怀嵘因圣旨被迫娶了席云素,对她态度冷淡,除了每月初一、十五必定宿在她这,其余时间,多是泡在军营,或待在鸿胪寺处理公务,为了躲开她,甚至连府都回的少了。
  席云素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冷遇,她预想的,她做个好妻子,再一点点获得聂怀嵘的喜欢,被聂怀嵘故意躲避,全部落空了。
  席云素忍受不了这种结果,便总和聂怀嵘闹,每日派人叫他回家,聂怀嵘被她扰得烦了,她派去的人要是说不出个紧要的理由来,他就将人打出去,闹得全兴京都知道他们夫妻不和。
  翠微劝着她不要跟聂怀嵘倔,席云素哪里气得过,她叫人叫不回来,许淇玉那个孤女一叫就立马赶回来,聂怀嵘的家人们也都偏向许淇玉,好像许淇玉才该是聂府的女主人一样。
  聂怀嵘嘴上说得好听,只把许淇玉当做妹妹看待,席云素根本信不过他,六年了,许淇玉从未嫁到出嫁再到丧夫,聂怀嵘一直照拂,关心许淇玉甚于她,照顾许淇玉甚于她,连对许淇玉的态度都比对她温柔。
  她才是他的夫人,是他共度一生的人。
  嫁给了聂怀嵘,席云素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,她唯一不依不饶的,不过就是叫他回家而已,她不是洪水猛兽,回家对聂怀嵘而言就那么困扰吗,他的军营,他的公务,需要他时时刻刻守着吗?
  为了聂怀嵘,她都已经学会贤淑,学会管家,学会忍让了,聂怀嵘为什么就是不肯留一些温柔小意、体贴照料给她?
  账本的一角被泪水晕湿,席云素背过身,悄悄地擦了泪,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没出息的样子。
  夜愈发浓了,三更已过半,席云素终于处理完手上的账本,起身准备休息。
  席云素从软塌上缓慢地下来,脚尖还未触及地面,肚中一阵剧痛,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萦绕,她慌了,大喊:“翠微!”
  翠微闻声立马赶来,见席云素的凤尾裙上一片血红,也急了,忙让人去请太医和把国公爷聂怀嵘叫回来。
  汗水沾湿了她的发,席云素腹部强烈的钝痛,像是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她,要不是翠微在床边抱着她,她疼得恨不得蜷缩成一团。
  产婆和太医很快来了,房中人进进出出,翠微早先就有准备,虽然忙碌但有条不紊着,直至黄昏来临。
  席云素已经疼了快九个时辰了,疼到身上的力气都要耗尽了,整个人都意识不清了,除了痛意什么感受不到。
  身体一阵剧痛,意识回笼了几分,她听到有人大喊着,“遭了,大出血了,太医……”
  席云素费力地睁开眼,在床边围着的人群中寻找人,没有看到她想要见到的高大的身影,她伸出手,拉着翠微的衣角,等翠微凑到了耳边,她虚弱地道:“聂怀嵘呢?”
  翠微抹了抹眼泪,哽咽道:“在门外。”
  “我,我要见他。”
  席云素想见聂怀嵘,很想很想,她过得这样不开心,疼得这样厉害,他聂怀嵘凭什么无动于衷?她肚子里疼得生不下来的孩子,也是聂怀嵘的孩子啊。
  他可有期待过孩子,期待过她,期待过阖家欢乐?
  他是不是还和往常一样,总是对她皱眉,对她的话,对她这个人,都显得不耐烦?
  痛意愈发模糊了,席云素不甘心,却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一声一声的呼唤着聂怀嵘的名字。
  她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人,只听到屋外有争吵的声音,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,可聂怀嵘的人,她还是没见到。
  眼里的光暗淡了,席云素在雾蒙蒙的视线里,看到了翠微的摇头。
  他没有来,他居然没有进来,他,他果然没有进来。
  席云素惨笑一声,都这种时候了,她还对聂怀嵘怀有可笑的念想。
  他心里没她,自始至终,从未改变。
  是她蠢,蠢到以为石头能捂热,蠢到以为人心能改变。
  身体的温度和力气都在逐渐流逝,人到了某个时候会有预感,席云素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,可惜,她拖累了她的孩子。
  如此也罢,把她的孩子留给聂怀嵘,她死了都闭不上眼,黄泉不能安息。
  但,走之前,她想要再见一眼聂怀嵘,然后……
  一口血水喷在聂怀嵘那个王八蛋脸上,把这些年的委屈和煎熬统统啐给他。
  “聂怀嵘!”
  席云素已经要坚持不不住了,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发出了一声嘶吼,她要见他。
  因一眼钟情惹来的祸,用一眼恨意来偿还。
  还了,就消了她自作自受的委屈,她就安心了。
  然而,房门始终不动,他不来,就这么点遗愿都没有被满足。
  席云素抓着床幔的手逐渐滑落,恨意一点点高涨。
  她恨他,恨他死都不让她死得安心。
  席云素盯着房门,眼眸缓缓闭上。
  随即,房门轰然倒下,黄昏的霞光下,从门外照进一袭高大的身影。
  
 
第二章 
  意识被黑暗吞没,席云素再睁眼时,眼前一片红彤彤,朦朦胧胧的,看不真切,周围也嘈杂不已,听不真切。
  席云素迷瞪着,被人牵着从一个狭小的地方出来,身体飘忽着往前走。
  意识没有回笼,她好像被人领着,行了很多繁文缛节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四周安静下来,席云素才从混混沌沌中恢复清明。
 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,席云素检查了自己的肚子。
  平的,是平的,她的孩子,没了。
  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,黄泉路,她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同路,是怨她没能保护好她的孩子吗?
  巨大的悲伤笼罩了席云素,怨与恨不曾消停,在她心中交织着,刺得她痛不欲生。
  一杆喜秤出现在席云素的眼前,她抬眸,视线跟着喜秤上移,眼前出现了一个令她恨意满满的身影。
  席云素死死盯着聂怀嵘,一双桃花眼哭得通红,眼尾泛着红晕,似春风细雨中,红姿娇艳的桃花,如果能忽略她眼中噬人般的恨意的话。
  聂怀嵘对喜帕下流泪的席云素感到惊讶,随手将喜秤一放,烦躁地道:“你又想玩什么把戏?我已遵圣旨娶了你,你在不满什么?”
  这种时候,她不是最该得意嚣张的吗?
  席云素不知道为什么死后能见到聂怀嵘,可他脸上的不耐烦和不喜,刺激着席云素。
  聂怀嵘待她从来如此,应付,敷衍,嫌她烦人。
  六年了,她耗尽一切都捂不暖一颗冷冰冰的石头心。
  她悔,悔她年少任性,她怨,怨她未在父皇跟前尽孝,她恨,恨聂府轻慢于她。
  堵在胸中的那口气,憋屈得难受。
  席云素懒得去想为什么还会见到聂怀嵘,她只想出口气,为了她仅剩的那口傲气。
  席云素伸手抓过聂怀嵘的手,使出她最大的力气来,一口咬在聂怀嵘的手腕上。
  牙齿刺破皮肤,席云素尝到了血腥味,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,是临死前包裹着她的,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  席云素非但不松口,反而咬的更深了。
 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流血,就她一个人疼,那也是聂怀嵘的孩子啊。
  席云素发泄似的死死咬住,血腥味越来越浓,还夹杂着咸咸的味道。
  她恍然,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了。
  嗯?等等,血腥味,眼泪的咸味?她不是死了吗,这是……
  被咬的聂怀嵘也不挣扎,就任席云素咬个尽兴,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  聂怀嵘一副疑惑的神情望着把头埋在他手上的席云素,任性妄为的公主殿下不是如愿所偿了吗,她在闹什么?
  感受滴落在手腕上的湿意,聂怀嵘心底掠过一丝怪异。
  逼迫人的是她,她又哭什么?
  聂怀嵘手腕上被咬的的地方痒痒的,席云素她,她居然舔了伤口,聂怀嵘极为不自在地抽回了手,用衣袖随意擦了擦伤口,也擦不掉残留的痒意。
  “公主殿下该适可而止了,新婚之夜不要闹得太难看。”
  新婚?席云素终于注意到了异常之处,舌尖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,还带着些许温热,聂怀嵘是真实的,不是黄泉路上的幻影吗?
  她愣愣地问道:“疼吗?”
  聂怀嵘以为席云素知道错了,回道:“流血了能不疼吗?”
  “混蛋,你活该。”
  活该他疼,不过他会疼,那他就真是活人了。
  席云素眼神清澈起来,打量着四周的情况。
  婚服装扮的她和聂怀嵘,聂怀嵘看上去还年轻了不少,席云素环顾左右,怎么看都和她六年前成亲的婚房一模一样,说起来,她迷迷糊糊的时候,听到的那些嘈杂的乐声,现在想想也是像极了喜乐。
  席云素记起自己年少时,看过一本志怪话本,里头就有一个主人公回到小时候的故事,她不会也是吧。
  死后回到了六年前,她跟聂怀嵘成亲的这天,那她的父皇岂不是还活着?
  席云素右手紧抓着左臂,左臂上的痛意清晰地传达给了她,她全身轻颤着,眼角发酸,泪水又忍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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