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她总想和离(重生)——茶瓶花
时间:2022-06-30 07:07:46

  生辰八字?未出生之人哪有生辰八字,席云素想了想,只好将她前世离世的时辰作为生辰八字了。
  席云素落笔将时辰写下,交给了翠微。
  翠微接过席云素写完的纸条,一看就感觉不对了,戊辰年?她支吾着:“殿,殿下是不是写错了,这是六年之后的时辰。”
  席云素淡定回道:“这个时辰,一百一十四年前也有。”
  她身亡的年份时辰,一百二十年会重复一次,便借过去的时辰,让翠微误解。
  “是,是有,我糊涂了,马上去办。”
  翠微领命去办事了,席云素心下稍安。
  她要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告别了,前世她无法保护她的孩子安然降世,也无法黄泉共路,让她的孩子孤零零地上路,这一世,她还要狠心剥夺她的孩子存在的痕迹,连临世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  她于心有愧,她会点一辈子的长明灯,希望她的孩子能原谅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,也希望她的孩子体谅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选择。
  作者有话说:
 
 
第九章 
  “公子身体非常好,并无隐疾,尽可安心。”
  兴京最有名的医馆御康馆的老大夫为聂怀嵘把过脉后如是说道。
  聂怀嵘愁眉不展,从太医院的太医到民间的大夫,这已经是他看过的第三个了,大夫们的话都是一样的,他并无任何问题,身体好得很。
  聂怀嵘不死心地问道:“可我多日梦魇,是何缘故?”
  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,“可能是公子思虑过重,睡不安宁,这样吧,老夫开些安神的方子,你喝两剂,看有没有用?”
  “多谢大夫,不必了。”
  安神香点过了,安神的汤药他也试过了,都没用,聂怀嵘失望而归。
  不受控的梦境,没有解决之法。
  聂怀嵘压下了心中的烦闷,回了安化大营,继续练兵。
  不过,梦境难测,当晚,聂怀嵘以为烦人的梦境会如期而至时,他安然睡至天明,一夜无梦。
  连着四晚的梦境,消失了,他又观察了几天,席云素不再入梦,他松了一口气。
  总算是恢复平静了。
  *
  悠闲地在阑风院待了几日,席云素收到了好友江文英的邀请,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的茶楼思茗斋一聚。
  思茗斋开在闹市,却处处是清幽淡雅的装扮,颇有中大隐隐于市的趣味在其中。
  席云素来到了她们长期定下的雅间内,江文英正在等着她。
  江文英一袭粉色襦裙,身披袖纱罗衫,像极了荡漾的绿波中一株粉白的芙蓉。
  见席云素来了,她一连串的嘴上不饶人的话就说了出来:“成亲了就是不一样了,性情都变好了,你嫁的那个人整日里泡在大营里,堂堂公主被人当做笑话看待,你还无动于衷,我看哪天别人都骑到你头上了,你都还会窝囊地跟人道谢。”
  “文英,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,再说了兴京里的人巴结我还来不及,哪里敢笑话我?”
  席云素眼中有水光闪过,无论世事如何变,她们之情的情意都未曾变。
 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聂怀嵘时,反对最激烈的就是江文英了,平日里一身书卷气,清高文雅之人,得知赐婚圣旨后,逮着她一顿好骂,形象全然不顾了。
  可惜,一意孤行的她没有听,一头撞向了南墙。
  江文英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席云素的小脑袋,气都还没有消,“明着自是不敢笑话,你都不知道她们暗地里说的多难听,说什么你强势霸道,逼婚有功之将,还说什么你刁蛮不讨喜,将聂怀嵘气得新婚都不回家,为了个不喜欢你的男人,被人轻看至此,当真值得吗?”
  自然是不值得的,她是被表象迷了眼,以为那高大厚实的臂膀会是安稳的归宿,最终安稳是安稳,却不是她的归宿。
  “值不值得都已经如此了,文英你放心,吃过一次亏,知道痛了,我不会再吃第二次亏了。”
  席云素微微颤抖着的声音,江文英不免红了眼,相识多年,不过嫁给聂怀嵘才几天,她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,江文英就知道她在聂府过得不好了。
  江文英伤怀道:“你要真知道了,就早点离开,皇帝的女儿不愁嫁,别顾忌那些虚的,你自己过得开心才是真的。”
  席云素挽着江文英的胳臂,心下感动道:“好,我会的。”
  席云素是久未见到江文英,话匣子都打开了,拉着人谈天说地,连小时候的糗事都翻了出来。
  两人相谈甚欢时,楼下街道传来一阵嘈杂地吵闹声。
  席云素两人相视一眼,走到窗户边上,透过竹帘查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。
  “求求薛公子将青玉龙纹壁还给小人,那是小人家世代相传的传家之宝,求求薛公子了。”
  “还?少爷我好心跟你买,你个不长眼的贱民敢摆谱不卖,少爷我非要定这块玉璧。”
  “不能卖,祖传之物,卖了,小人就愧对列祖列宗了,薛公子你发发善心,将玉璧还给小人吧。”
  “呸,就你这个穷酸样,家里怎么可能有这么珍贵的玉璧,依本少爷看,一准是你偷的,来人啊,给本少爷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低贱的小偷。”
  楼下街道,四五个家仆围殴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,周围的人低声议论着,但是谁都不敢上前阻拦。
  被打的男子一边躲着拳头,一边高声嚷道:“我不是小偷,我,我要去告官。”
  那薛公子得意大笑:“告,去告啊,少爷跟当今皇后娘娘是同族,我看谁敢治少爷的罪。”
  二楼的席云素越听越气,她父皇劳心劳力治理的天下,被一帮子蠹虫祸害,她气得就要冲下去,给那个姓薛的家伙一个教训。
  还没走出两步,她被江文英拉住了,然后楼下传来那位薛公子的一声惨叫。
  “轮不上你了,有人出手了。”
  江文英朝她示意,她顺着江文英的视线透过竹帘往下看,就见到了底下聂怀嵘单手提起薛公子,在人的膝盖上一踢,薛公子就跪倒在瘦小的中年人面前。
  那薛公子本来还想倔着不道歉,聂怀嵘押着他的手一用力,薛公子就惨叫着跟人认错道歉了。
  处理完了薛公子,瘦小的男人感激地朝聂怀嵘道谢,周围的人对聂怀嵘也是一片称赞。
  席云素目光一直跟随着人群中高出别人一头的聂怀嵘,他像一个英雄,跟庆功宴上,被围绕着的众多官员赞叹钦佩时一样,出众又耀眼。
  不可否认,他是一位好将军,也是一个好人,就只不是她的好夫君罢了。
  席云素眼含悲伤地凝视着聂怀嵘,楼下的聂怀嵘突然抬头,朝她所在的位置看过来,她一慌,立马侧身从窗户边躲开了。
  江文英疑惑地问莫名其妙闪躲的席云素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  “没什么。”
  她忘了,窗户是有竹帘的,聂怀嵘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竹帘之后的她的,就算看到了,她其实也没有必要躲开的。
  可聂怀嵘的视线看过来的那一瞬间,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,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害怕什么。
  席云素甩开脑中烦杂的思绪,重新坐回了桌边,像是掩饰什么般地喝起了茶。
  一个小插曲,没有影响她和江文英的叙旧,她聊到了尽兴,等时辰实在不早了,才和人分别。
  席云素和江文英分开后,来到了她的马车处,乘车回家,而马车旁站着身形笔直的聂怀嵘。
  “你在,等我?”
  看起来是事实,席云素却是不敢置信的。
  聂怀嵘点头答道:“嗯,一道回家吧。”
  这更让席云素摸不着头脑了,他何时变得对她如此热心了?
  她云里雾里地上了马车,跟聂怀嵘相对而坐,依旧想不出原由来。
  无人说话,狭小的马车里静谧到让人不自在,席云素厌恶这种氛围,便没话找话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思茗斋?”
  聂怀嵘答道:“臣看到了殿下的马夫。”
  嗯?他居然记得她的马夫的长相?席云素更不解了,聂怀嵘不是从来不关注她的吗,他连翠微的名字都叫错过,她的马夫是有什么特质让他印象如此深了?
  她觉得不太对劲,前世刚成亲那会,他态度是这么好的吗,她怎么不记得了?还是说,知道她会跟他和离,所以态度好了起来?
  席云素起了好奇心,又问:“你回家有什么事要办?”
  她不说话聂怀嵘也不说话,她一问话他就答,“休沐,回家和家人相聚,母亲今日吩咐厨房做了丰盛的晚膳。”
  “哦。”席云素反应平淡,聂家人没有跟她说过此事,她也正好落个清闲,她跟聂家人从来都不是一家人。
  马车内恢复了安静,席云素没了说话的兴致,她偏过头,看着车窗外,人来人往的街道。
  或许她该庆幸的,庆幸聂怀嵘喜欢住在安化大营了,不然要像这样面对面地尴尬相处半年,那可真是难熬了。
  他对她无情,如今她也对他无意了,半年,应该是会倏忽而过的吧。
  可是,为什么呢,为什么他今日要特意等她一起回家,不是没有要事要办吗?
  安静的马车内,聂怀嵘的答话声响起,吓了席云素一跳。
  她竟不知不觉地将心里话嘟囔出声了,而他,居然担心她的安危?
  席云素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聂怀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。
  他说,“因为殿下身边的护卫带得少,不安全,臣护送殿下回府。”
  作者有话说:
 
 
第十章 
  聂怀嵘的一句话,气氛变得更僵了。
  席云素应付地点了一下头,再不肯多说一句话,也再不多看聂怀嵘一眼了。
  无声地回了府,马车一停,席云素一刻不愿多待,抢先下了马车。
  她落荒而逃,聂怀嵘想要邀她一起用晚膳的话,没能说出口。
  景福院和阑风院的方向不同,席云素是走在往东的大理石的路上,而他要走的是朝西的路。
  她和他,分道而走。
  席云素狼狈不堪地逃回了阑风院,她在无意识地躲着聂怀嵘,却是有意识地保护她自己。
  她不愿意见到,要跟她和离的聂怀嵘对她好,她宁愿他像前世一样避开她,躲着她。
  要和离了,才会对她好,那她前世有多可悲,多可笑啊。
  不爱他,才能见到他的好,太过刺激人,也太过残忍了。
  为了掩饰她的失态,她一回到阑风院,就吩咐翠微,要备水沐浴更衣了。
  她要洗去聂怀嵘的影响,洗去让她难受的心绪。
  沐浴后,席云素总算恢复了正常,她换了一身单丝碧罗笼裙,细薄轻软,上头用金线织就的牡丹更衬得她雍容华贵。
  她因和江文英相聚,在酒楼吃了不少点心,也不觉得饿,便吩咐王嬷嬷晚点再传晚膳。
  晚膳前的闲暇时间,席云素就在看图纸了,未来公主府的设计图纸,出嫁前,她舍不得她父皇,一直没有开府离开皇宫,等她和离了,她就想自己单住出去,她也不小了,不能像个孩子一样一直依赖她的父皇了。
  有好几个园林大家送上来的图纸都很不错,因她还没有决定好在京城何处建府邸,尚不能在几张都挺合心意的图纸中选出一个合适的来。
  公主府的选址要离皇宫近,离聂府远的,风水极佳的地方。
  这样的地方不太好找,离皇宫近的,基本是没有空地了,她只能买个宅子来改建。
  席云素纠结过,下了决定了,要买一个大的宅邸来改建,重新建府可是要花不少时间的,和离了都住不上,改建就不一样了,多请点匠人,多花些银子,半年后,府邸就能住人了,时间差不多刚刚好的样子。
  她已看上了一处地方,是一个富商的宅邸,富商姓安,最近势头很猛,新晋成了皇商,皇商是不会为难她,反而会想巴结她,席云素想着这一笔买卖基本也就没有问题了。
  本来这种事情,只要她一句话,元章帝就会赏赐一座公主府给她的,但是席云素想自己亲自来办,她的全新的生活,由她自己一手包办。
  等她买好了宅子,实地看过了,就能动工了。
  席云素很想快点住上新府邸,她早看腻了聂府这严肃无趣的景致,一点都不合她的审美。
  看图纸的席云素心情不错,王嬷嬷是忍不住要打扰她了,有些事情,身为公主身边的人,王嬷嬷是气不过的。
  王嬷嬷叹气道:“殿下,有一事,不值当讲不当讲?”
  心里有了成算的席云素放下手中的图纸,笑道:“嬷嬷不必见外,直言便是。”
  王嬷嬷又难过又心疼,“国公爷休沐,聂府摆了家宴,她们连寄住在府中的外人都请了去,唯独落下了殿下,这不是摆明不将殿下放在眼里吗?”
  同处一座府邸,从殿下嫁进来后,这阑风院和府中其他地方就泾渭分明了,如此大不敬的态度,殿下怎么能任那些人胡作非为。
  席云素眼神一暗,颇为不在意地回道:“不必理会,就算有人来请,我都是不去的,不来请更加省事了。”
  她若真去了,谁都不能好好吃饭了,她看着聂府众人也是要吃不下饭的。
  失敬之罪,她先记着,等她和离了,跟聂怀嵘的约定到期了,到时候她再来算账,脱离聂府的干系,算起帐来就毋须顾忌了。
  王嬷嬷不甘心:“皇家威严,怎容轻慢,殿下不反击,他们就会愈发放肆了。”
  席云素怎会不知,一旦开了头,后面聂府中人会越不把她放在眼里的,前世她已经有过足够的体会了,但是和离是最重要的,聂怀嵘很看重他的家人,她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争坏了大事。
  “嬷嬷,不用在乎聂家之人,本公主不过在此暂住半年,不相干之人,没有资格让本公主为他们动怒。”
  不过是些膈应人的手段,有她父皇在,借聂府众人十个胆子,他们都不敢明着来跟她作对的,更何况,她都不要聂怀嵘了,那些暗戳戳的膈应人的心思也伤她不到了。
  “暂住?殿下的意思是要……”
  王嬷嬷当即意识到了什么,一下就想明白了,原来如此,怪不得聂怀嵘不归府,殿下都不生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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