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说,皇祖母的寿宴我要送什么好呢?”薛绾绾真是想秃了头,“要那种有心意的,祖母也喜欢的。”
“啊啊啊啊,真是太难选了!”
段时渊看着面前瘫倒的小姑娘轻笑,意有所指道,“郡主不是已然快做好了吗?”
薛绾绾顿时一跳三尺高,目光炯炯的看着他,声音都劈了叉,“你你你怎么知晓的?!!!”显然确有其事。
一旁的青芜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。
“郡主既然有了决断,为何还在纠结?”他还能怎么知晓,还不是前世舅舅那个炫耀狂,腰上一直佩戴着一个看起来是犬的老虎荷包,段时渊第一次瞧见时猜了三次都没能猜对,最后还是舅舅主动言明的。
他惊诧之际却听舅舅说,薛绾绾曾在太后生辰时送过一幅绣品,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自绣就,太后收到后宝贝的不得了,叫人郑重的收了起来,除了太后本人,谁也不曾见过。
后来还是舅舅醉酒说漏了嘴,说薛绾绾将一幅寿字绣成了半幅黑团,被恼羞成怒的小姑娘追的半个月都住在了军营。
叫他说,太后娘娘宝贝绣幅是真的,顾念小姑娘的脸面也是真的。
薛绾绾脸色爆红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儿放,一双眼里满是薄怒,气呼呼道,“是不是爹爹告诉你的,我就说那几次出府怎会如此顺利,原来他早就知晓了。”
段时渊摸了摸鼻尖,心里默念舅舅对不住了,面上赶紧安慰她,“郡主绣的那样好,为何不打算拿出来送与太后,娘娘要是见了,一定欢喜得很。”
小姑娘别别扭扭,“我绣的着实太差。”她至今都记得送去裱装时那店家的眼神。
段时渊摇头,“太后娘娘是什么人物,见过的昂贵精美绣品数也数不清,却不会嫌弃郡主绣的,因为那不是绣品,是郡主爱重太后娘娘的心,娘娘收到了,只会高兴的不得了。”
薛绾绾扁扁嘴,终于过了心里那道坎,现下却只余淡淡失落,小声说,“我听映岚说,她娘每年过生辰,她都会亲手做衣物送给严伯母,皇祖母却没人送她,我就想着给祖母也做一身,可是学了好久也不成,这才想着绣幅寿字给她,可是绣的也不好看。”
“其实我给爹爹也绣了荷包,但是还没青芜绣的一半好,至今也没有拿给爹爹。”
“我怕别人笑话爹爹。”说到最后,小姑娘的声音低得几乎没了。
段时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,罕见的失了神,之后脑子一抽竟道,“我不嫌弃,郡主不若送给我?”
待瞧见薛绾绾的吃惊的眼神后,段时渊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,他艰难的咳了一声,就要替自己找补,却见后者已然脚步轻快的进了内室,片刻后拿出东西递给他。
“太好了,我还以为这荷包送不出去了,喏,送你了。”
青芜眼神复杂的看着郡主将自己绣的荷包送了出去,她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!还好表少爷看起来靠谱些,定然不会收下的,于是她站在了原地并未上前,然后她看见段时渊平静的将荷包接了过去。
接!了!过!去!
“咳,郡主绣的实在很不错。”
“嘿嘿,是吧?你觉得哪里绣的好?”
段时渊将荷包接过来,对上小姑娘盎然的眼神,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词夸赞,“这配色很是相宜,呃,石青色锦缎上绣着绛红色蔓花纹,倒很是别致。”
薛绾绾有些自得,“那是,我选了好久的配色呢,这呢这呢,这雄虎绣的如何?”
段时渊看到勾线来回缠绕,最后团成了一个墨团的‘雄虎’,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眼神,瞧着面前人欢喜的样子,他不禁也勾起了嘴角,“很是活灵活现,郡主果然有天赋。”
“段时渊,你还是颇具眼光的嘛!”
青芜看着郡主笑逐颜开的样子,咽下了嘴边的阻止,算了,要是将军来收,郡主指不定会跳脚成如何模样,还是表少爷更好些,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。
就这样,段时渊‘阴差阳错’的成功昧下了荷包,他把东西在怀中郑重塞好,轻声道,“我陪郡主去取绣幅可好?”
薛绾绾皱起眉头,“爹爹不让我出府。”
段时渊眉眼活泛,“我有法子,郡主只说去或不去?”
“还有我不知晓的出府之路?去!”
段时渊一笑,带着薛绾绾就往延晖院走,走到半路就被后者扯住了袖子,“段时渊你昏头啦,这是爹爹的院子!”
“就是要去寻舅舅,郡主,你只管跟着我便好。”
薛绾绾瞧着那人一脸的理所当然,咬了咬牙,终究还是跟了上去,大不了就被爹爹凶一顿,又有何惧!
几人到了延晖院,薛绾绾便瞧见段时渊径直上前行礼,说要带她出府挑选礼物,薛峥彼时正在擦拭兵刃,闻言淡淡的看她一眼,薛绾绾赶忙挺直了胸膛,硬气的不行,随后便听到爹爹轻飘飘的开了口。
“去吧,早些回来便好,我让福伯给你们准备马车。”
薛绾绾瞪大眼,怀疑自己听错了,忍不住说道,“爹爹我是要出府,不是出院门。”
“爹爹知晓了,早去早回吧,让你表哥陪你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