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从未反驳过。
虽然明白若无意外,两人这亲事必然会成,但她却知晓段时渊心中实则是有心上人的,如今这般待自己,不知以后两人该如何自处?
心中如此想着,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了两分来,段时渊见她吃着吃着非但没有满足,反而不高兴起来,还以为她是不喜手中吃食,连忙换了别样递过去,薛绾绾却并未伸手,脸也瞥向了一旁。
“这是怎么了,可还在生气?”
薛绾绾自知心绪难言,见此摇摇头也不说话,段时渊登时一个焦急就坐在了她的身侧,小心翼翼的看着前者,软语相对道,“莫要气了,明日我陪你出去散心如何?之前你不是想去御宝斋吗,明日我就同你一起去。”
自从两人赐婚后,薛绾绾便发现很难再拒绝段时渊,尤其是如今见他如此态度,她心底也生了几分欣喜,面上却故作无意,“既然如此,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去好了。”
见她露了笑,段时渊再接再厉道,“不如等咱们到了府内,我亲自给你煮碗润嗓子的清梨糖水,以慰今日的晦气,你可愿意?”
薛绾绾闻言瞪大眼,好奇道,“你还会下厨?传言不是尽说君子要远庖厨吗?”
这着实太令人惊讶了些,她还从未见过男子洗手做羹汤呢。
“这有何难,等咱们到府里,你亲自在旁瞧着我做不就行了。”
薛绾绾点头应是,心中也起了不少好奇,甚至还出声催了声厢外赶车的文竹,等到马车终于停下之时,薛绾绾浦一下来就在府门前瞧见个熟悉的背影。
“苏谚?你为何在这?”
那人听到声响回过身来,正是许久未见的苏二公子苏谚,不过后者此时却满脸阴郁之色,打眼一瞧薛绾绾便知他是有事寻自己,正要上前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袖口。
段时渊漠然的看着不远处那人,语气清冷,“这么晚了,苏世子来薛府有何贵干?”
“我不是寻你,我来找郡主的!”
如若有得选,苏谚才不愿大晚上巴巴的赶到薛府这来!
一个时辰前,他才从翠微殿脱身,午后自己原是陪着妹妹入宫的,没想到却被慧妃“劝慰”一下午之久,在她口中,自己是苏府世子,大皇子妃的生身兄长,必然是要立于容煜那条大船上的。
当务之急,他的任务就是要让薛绾绾的婚事无法结成,最好啊,是让她嫁进苏府才行!
段时渊闻言脸色愈发黑沉,“笑话,绾绾是我未来妻室,乃陛下圣旨赐婚,苏世子大晚上来寻她,不觉之万分冒犯?”
“难不成国子监祭酒大人就是如此家教?”
苏谚不理他,只对薛绾绾道,“那日你曾对我允诺过一次,如今可还作数?”
“算。”
薛绾绾自段时渊身后走出,给了后者一个安抚的神色,嘴里回应苏谚道,“其中限制我也同你说过,只要不超过那些,你尽可以提。”
先前她于宫中御花园处偶遇苏谚时,曾同他做过一个交易,便是让他在仲秋当日赴薛府与自己同度节日,目的嘛,薛绾绾暗自瞥了眼身侧之人,虽然并没达到预想。
不过这诺言,她却一定会守。
“好,郡主果然大气,那我明日就来接您一起同游南门大街。”
听见这话,薛绾绾第一感便是觉得苏谚癫了,如今朝中勋贵谁人不知她刚被赐婚于表兄段时渊,尤其当日他也在现场,如今倒还做出这般荒唐举措来?
她看了眼身侧的段时渊,思忖片刻,果断同意道,“好啊,那明日辰时你来府门前等着便是。”
苏谚闻言拱手致礼,再不看两人一眼就翻身上马径直离去。
薛绾绾这才有时间来看身旁一言不发的那人,上前来回看了看,段时渊皆是面无表情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,是在恼我吗?”
段时渊却道,“明日你出门,是不是要带上我一起?”
薛绾绾登时眨了眨双眸,笑问道,“哦?你看出来了?”
段时渊一边同她朝着府内去,一边无奈道,“刚刚也就是苏世子一时头昏了,不然也不会看不穿你这点把戏。”
“反正他已然答应了就行,说是同游,可他没说是两人还是三人,抑或是更多人啊!”
他瞧着薛绾绾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,忍俊不禁道,“你原来倒是个奸商啊。”
薛绾绾撅嘴,“谁让他上次办事不利来着,最后还使得你……”忽然她顿住了嘴,一副不肯再说的样子。
段时渊闻言眸色一深,危险的看向她,“如此说来,上次绾绾同苏谚做的到底是何交易呢?”
薛绾绾顿时讪笑,转移话题道,“快些回去吧咱们,哎呀,我这喉咙还疼得很呢!”说完便率先向府内跑去,他站在原处笑着摇了摇头,也没深究,随即抬脚也跟了上去。
随后到了漱玉阁她也不多做停留,即刻换了常服向着厨间赶,等到了那里时,便瞧见段时渊赫然立在灶火旁,手下动作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