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肆白面上不显什么,但是几日过后,单独将他叫了出来。
“你很关心魔族的事情?”虞肆白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。
陆南执深深地看着虞肆白:“我不关心,是师尊关心。”
虞肆白心中一跳,垂眸不再说话。
“师哥还是需要你的帮助。”陆南执又上前一步,继续道。
虞肆白呼吸一紧: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今日修炼的功课做完了吗?”说完她起身,明明是想叫陆南执过来说几句,如今她却想要先走,陆南执的话句句说进她心里,她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。
她从陆南执身旁走过,却被陆南执扣住了手腕。
虞肆白垂眸,看着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,声音严厉:“松手。”
“我不松手,如果你害怕面对,徒儿和你一起面对好不好?”陆南执紧紧握住虞肆白的手,认真专注地看着虞肆白的眼睛,“我永远陪着你。”
虞肆白心中不由得一跳,永远陪着她?母亲因为魔族抛弃她,江梵只会让她一个人做艰难的任务,也不教她修炼,于是她自己研究,努力修炼,不断提升自己,这样她就再也不怕一个人做任务了。
现在陆南执说他会永远陪着她,她需要吗?理智告诉她不需要,但她又很喜欢握着她手的那片温暖。
可是她不信,可以永远陪着?师徒这种关系可靠吗,江梵不也有了林宓吗?
“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陪我一辈子?”虞肆白抬眸看陆南执,同样十分锐利地看着陆南执。
陆南执面对虞肆白的视线,未料到虞肆白这么直接地追问了关键,他心跳加快,呼吸变重,可是话却说不出来。
虞肆白料到陆南执回答不出来,小小年纪怕是自己都没考虑好以后,她抬手要收回陆南执手中的手,只是刚抽出一点,又被陆南执坚定无比地扣住,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,那双向来乖巧的眼睛变得专注又有攻击性:“师尊,我喜欢你。”
虞肆白怔住,觉得荒唐想要收回手时,却发现陆南执的手坚定固执地不肯松,哪有半点平日里的乖巧。
陆年龄不是问题南执紧扣虞肆白手,再次上前一步,垂眸看着虞肆白,声音又和他手中动作不同,格外温柔:“师尊为何不愿试一试?”
“简直荒唐,你多大,我多大。”虞肆白已经修炼了百年,从未想过她要与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做道侣。
“年龄不是问题。”
“松手。”虞肆白直接命令。
陆南执到底还是松了手。
虞肆白呼出一口气,在心中感叹好在这个徒弟还知道听从她的命令,还没感叹完,陆南执开口:“师尊不愿与我执手,可否与我一起去一趟魔域,这是徒儿最后的心愿。”
虞肆白看着一下又变得乖巧,甚至被拒绝了还有点委屈的陆南执,她深吸一口气,陆南执这副样子,要她如何再拒绝陆南执?
33、大结局
虞肆白从没想过她会亲自来魔域, 一身魔衣的谢辞云与往常的样子很不一样,战斗的时候后背还会生出黑色的羽翼。
一场大战后,谢辞云受了不小的伤, 不过他竟然难得的一点疼都没喊,在虞肆白面前没有说过一句痛,反而将她招待得很周到。
虞肆白忍不住想,谢辞云长大了。
她到了魔域才了解, 谢辞云就算是魔域的太子, 但还是不能正统地继承魔尊的位置, 因为他没有练成魔族最高深的功法。
想来那功法, 缺少了她的血珠怕是练不成。
虞肆白看着处境困难的谢辞云,轻笑一声问:“你不再求求我?”
谢辞云这次见到虞肆白, 除了惊讶, 周身还围绕一股很沉重的气息, 自始自终都没敢直视虞肆白的视线。
“我自己可以, 师尊这里危险,您还是先回去吧。”谢辞云的低沉沙哑。
虞肆白觉得有些奇怪,她抬眸看了陆南执一眼,陆南执走到她身边,他看了一眼谢辞云,开口:“我们不可能弃你而去。”
虞肆白抿唇没有说话, 她可说不出这样肉麻的话, 但陆南执说了出来, 她也没阻止。
谢辞云惊讶又不悦地看向陆南执:“你装好人我不管, 但你不该置师尊于危险之地。”
“你不用担心, 我会保护师尊。”陆南执沉声回。
谢辞云抬眸看陆南执, 带着敌意。
虞肆白看着又快要吵起来的两人, 真想不出他们这是在说共进退的事情。
白渊剑在魔域横扫,虞肆白凭借自己实力,就能带给谢辞云血珠一样强大的力量。
只不过没有血珠修炼功法,谢辞云从正统的太子继承,变成了夺位。
老魔尊撑着最后一口气,等着自己的儿子来夺位。
虞肆白手持白渊剑,和陆南执一起杀出重围,带着谢辞云成功来到了老魔尊面前。
谢辞云对自己的父亲感情很复杂,他走上前,魔尊激动地要握他的手。
谢辞云没有伸手去握,而是重重地跪在了魔尊面前,郑重地扣了三个头。
魔尊搀扶着病弱的身子起身,不解地看着谢辞云。
谢辞云抬眸看魔尊,眼眶已经红了,声音哽咽地开口:“父尊,孩儿一直有一个疑问未解。”
魔尊:“什么疑问?”
“当年,虞仙君的母亲是不是与你私奔?”
魔尊一僵。
虞肆白同时看向那躺在床上的魔尊,当年母亲是跟着这人私奔的?
“是。”魔尊沙哑着声音回。
谢辞云深吸一口气,开口,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,但还是问了出来:“您当年很难夺得魔尊之位,是靠着虞仙君的母亲成功的,您利用虞仙君的母亲修炼了神功,又杀了她是不是?”
魔尊病弱的身子微微颤抖:“休要胡说!”
“那为何您要孩儿修炼的功法却要虞仙君的本命血珠?这功法没没了虞仙君母亲的血脉是修炼不成功的!”谢辞云紧跟着追问,一双眸子锐利执着地追问着魔尊。
魔尊呼吸变重,他还想极力否认,可是谢辞云的视线却那么锐利,仿佛要看透了他的内心。
魔尊重重呼出一口气,终于开口承认:“是。”
他还未来得及说下一句,一个冰凉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,虞肆白垂眸,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魔尊:“是你杀了我母亲?”
魔尊讶异地看了虞肆白一眼,又认命一般地垂眸:“是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。”
虞肆白手中剑动,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握着,长剑割着谢辞云的手,流着鲜红的鲜血。
虞肆白垂眸看谢辞云。
谢辞云终于抬眸看着虞肆白的眼睛:“父尊欠您母亲的,我来还。”
“也是,父债子还,天经地义。”虞肆白手中长剑又落到了谢辞云的脖子上。
谢辞云闭眼,任凭虞肆白处置。
“住手!你要杀就杀我,堂堂虞仙君却不知恩怨一辈归一辈的道理吗?”魔尊大声道,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,痛苦地吐出好几口血来。
虞肆白没理魔尊,魔尊这副病弱的样子,就算她不杀也活不了多久了,剩下的日子让这魔尊受受病痛的折磨,反而比现在就杀了他更好,相反如果杀了这老魔尊最喜爱的孩子,魔族只能挑一个对老魔尊不敬的人做魔尊,那才是对魔尊最大的折磨。
虞肆白心中的报复心理涌上心头,手中长剑抬起就要朝谢辞云砍去,谢辞云也是不躲不避,长剑再次落到谢辞云脖颈处,划出一道血痕,但钟九还是停住了。
老魔尊见这副样子,差点激动地晕过去,又是吐出好几口血来,那赤拉的呼吸声响在这密闭的房间里。
谢辞云讶异地抬眸看虞肆白。
虞肆白终究还是收回了长剑,拂袖离开:“本就是她先抛弃的我,她早就不是我的母亲了。”
“不管是不是,都是我们的错,既然师尊舍不得杀我,我便将这一身修为还给你的母亲做赔罪!”谢辞云说完,咬牙运功,自己废了自己的修为。
虞肆白回眸看了谢辞云一眼,眉头微皱,谢辞云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。
老魔尊激动地滚下床,浑身颤抖,气得打谢辞云,又气得晕厥了过去。
虞肆白收回视线,心想着她与谢辞云的师徒情谊应当就此断了,可她刚迈开一步,就听到身后一声虚弱又执着的呼唤响起:“师尊,师尊……”
虞肆白的脚步顿住。
——
虞肆白就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徒弟,谢辞云在魔域养伤,没几日就要送来一封信,开头就师尊师尊地唤上好多遍,就怕她不认了一般。
还要汇报自己治理魔域的情况,自从谢辞云带领魔域以后,魔族竟然开始和人类和平相处了。
看着满张纸求夸奖的信,虞肆白无语地将纸合上放到一边。
之后的一些日子,魔族的表现确实越来越好,老魔尊也去世了,虞肆白对魔族那股执着的恨意也渐渐消散了去。
系统所说的林宓那天大的机遇也来了,林宓救了一个白衣男子,那白衣男子气宇不凡,想来应当就是系统所说的正道之首。
虞肆白并不在意也不想掺和,只是林宓那里的动静还是闹得有些大,其实动静最大的还是江梵。
林宓和那就来的白衣男子相处着,渐生情谊,江梵在其中大闹。
有一次江梵直接将那白衣男子轰了出去,又被林宓连夜找了回来,林宓和江梵大吵了一架,白炀派都知道。
后来江梵竟然还把那白衣男子关了起来打,威胁利诱要那白衣男子离开林宓,又被林宓发现,并且这件事还暴露在门派弟子面前,江梵当着众弟子的面出了大丑。
没有系统所说的羡慕嫉妒,虞肆白甚至还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正道之首感官不错,没想到江梵也有吃醋失控出丑的时候,看着还真有趣。
原以为这些就已经将江梵的丑都出尽了,没想到江梵还有更多让人意想不到的。
江梵邀请来了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,当众表达了对林宓的喜欢,要林宓做自己的道侣。
这么大的事情,竟然还要她肆梦院进行。
虞肆白当然很欢迎,这场戏有意思:“你说林宓会不会答应江梵?”她真的不太喜欢听各种八卦,但最近江梵实在是出丑出得她身心愉悦,忍不住就好奇了起来。
陆南执为虞肆白剥了一个橘子,虞肆白自然地接过。
陆南执看着满脸好奇的虞肆白,嘴角微微上扬,也跟着认真分析起来:“应当会,或许这白衣男子就是林宓找来刺激江梵走到这一步的方法。”
虞肆白看了一眼陆南执,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年纪不大,歪点子倒是挺多。”
陆南执削水果的动作一顿,忽然举手发誓:“徒儿绝对不会对师尊用这种法子。”
虞肆白把手中还没吃完的橘子重新放回了陆南执手中,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她这个徒弟自从表明了心意后,整个人都变得大胆多了,追求的心意总是大胆又明烈,她想了想,还是只说了一句:“好好吃水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