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里面藏着什么。
“阿娇的事就是吾的事,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。”裴湛当然知道仪贵妃这一出唱的到底是什么戏。
他也并不想知道乔娇是怎么想的,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从乔娇哪里把那张该死的请柬带走,然后烧了个干净!
这样想着,裴湛也就这样问出口:“阿娇,把请柬交给我,你不需要那种东西。”
乔娇不自觉地拢紧了袖口,一双多情的猫儿眼微眯,警惕地看着他:“裴湛……你到底要干涉我到何时?我不需要——”
“阿娇!”裴湛的声线罕见地出现了颤抖,“你不会想去,对吗?”
“为何不去?”乔娇反问,“更何况……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我喜欢的是盛公子吗?”
乔娇总算多情含水的双眸此时一片寒冷,宛如成了寒冬腊月之下的坚冰,“这回你终于猜对了,殿下。”
裴湛平静地面容一点点地破碎,眼底浮起猩红,子句像咳着铁锈的血腥味说出口。
“乔娇,你再说一遍。”
他的理智濒临失控。
真可怜,乔娇心想,但是——又与自己何干呢?
红唇微启,残忍又冷漠:“五殿下,我心悦盛公子。”
裴湛疯了!
有力的虎口卡上乔娇纤细地颈脖,乔娇下意识地闭上眼。
出乎意料,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有出现,取而代之的是……脱力的颤抖。
裴湛的手在颤抖,那只持剑可号令千军万马的手,在颤抖。
裴湛死死地揽住她的腰肢,相抵着额头,如同抵死缠绵的爱侣,另外一只手伸到后头,从腰肢一路向上,停留在后脖,“乔娇,我不会放过你的,就算你根本不爱本王,你也……不许离开。”
裴湛手上稍稍用力,重重的晕眩感从后颈蔓延至脑袋,乔娇柔若无骨地倒下。
裴湛抱紧了她,像是要把人嵌入骨血里。
乔娇再次醒来时,入眼是一片深紫,金线绣出五只金爪,威武霸气地搭在肩上,像是下一刻就要从后头探出头来。
五爪金龙,是裴湛上一世作为唯一一位王爷时的殊荣。
这一世,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他又吩咐绣娘在他的衣物上绣上的五爪,当然,出于一些假惺惺的目的,背后并没有威严的龙头,而是一片云雾,龙头隐于云雾中,只露出令人心惊的一截龙角。
谁也说不清看见裴湛换上这身装扮时的心情,这到底是想要篡位呢,还是真心只想当个王爷。
但这些猜疑都止于裴湛收拢了大部分兵力之后,起码在明面上,没有人再敢到他面前试探。
但谁也不会料到,在朝堂上锋芒毕露的五殿下此时会躺在一个弱女子身旁,紧紧地抓拢住怀中的人,金龙的爪子被揉弄地发皱,即使是在睡梦中,眉头不安地紧拢。
乔娇盯着裴湛的下颚出了会儿神,不明白这出戏到底是要闹那样?
时隔数日,她又回到了这座宅院。
乔娇盯着床幔看了半晌,眼睛干涩,眨了眨眼,落下一颗泪珠来。
“就那么不情愿?”裴湛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未褪去倦怠,“从前,本王可是日日夜夜恩宠于你,现在有了新欢,就委屈起来了。”
“王爷是吃醋了?”
乔娇问出了这句话,下一刻,裴湛薄唇紧抿,任谁看见,都会觉得像是打碎他的骨头,也不能撬开他的嘴。
乔娇不是傻子,也并非瞎子,自然知道裴湛的反常是因为什么。
乔娇忽而抬起手,轻轻地落在裴湛的肩头,把金龙的爪子一点点地摊平,扯开。
又恢复了霸气的模样。
裴湛紧绷地喉结上下滚动,溢出一声清晰的“嗯”声。
乔娇的手一顿,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“我吃醋了。”裴湛没有对自己用尊称,“下次,阿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,这玩笑不好笑。”
乔娇圆溜溜地大眼睛看了他许久,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,“殿下,我没有再开玩笑。”
把最后一丝褶皱扯平,她收回了手。
“我不喜欢你了,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