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生了砸铺子这种事,多喜可是万万不敢冒险。
乔娇当然不可能回去,一旦金化祥背后的势力下场了,谁还敢接受她手上这个烫手山芋?
机会只有一次。
她撒娇道:“只是一小会儿,在忠伯回来前我们就回去,好不好嘛?”
多喜左右为难,但乔娇已经忽悠着她来到大街上,都走到这里了,再回去也都迟了,多喜只好在心里苦哈哈地祈祷别再发生什么事。
乔娇佯装成恢复了些生气的模样,左瞧瞧右看看,站在粘花小人摊位前挪不开眼,多喜看在眼里,却是长松了一口气。
小姐这几天怪得很,好像因为老爷夫人的死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,可今天出来热闹热闹,竟然又有了几分孩童天真烂漫的模样。
虽然嘴上不说,但多喜对乔娇那日投河的事还是心有余悸的,生怕那天乔娇又想不开了。
乔娇走走停停,在玩闹间不经意地瞥过后面——有三人足足跟了她们一路。
多亏了上辈子几次险些被害了明的教训,乔娇如今敏锐了不少,也知道了应付的法子。
她的神色沉了沉,没想到金化祥动手竟然如此之快。上一世忠伯去世得早,他这一倒下整个乔家几乎就是散了,金化祥带着人直接冲入灵堂,迫不及待地瓜分乔家。
而这一世,乔娇相信忠伯的能力,却不信任金化祥这个小人的心眼,所以才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马上动作起来。
她带着多喜走走停停,最后停在一个炒豆子的摊位上。
豆子虽不顶饱,但味道好,饿极的时候抓上两把也能暂且祭祭五脏庙,因此摊子前围着的人格外多。
乔娇仗着自己身材小挤进去,多喜见状也只能跟上。
乔娇如同游鱼一样消失在人海中引来跟踪之人的注意,但又看见多喜还在就没多想。
乔娇偷偷拿走了摊主的脏汗巾,放下一把铜钱,然后在另外一个方向溜了出来。
乔娇把外袍翻了个面,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下摆盘到腰上,又用脏兮兮的汗巾围了一圈,把发髻散了散,也幸好她还是黄口之年,头发的样式并不复杂。
乔娇看准了经过的一个丫鬟,抱起自己垂下的衣物快步跟在后头,在后面远远看来就像大丫鬟带着小丫鬟出门采买。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。
等离开这条街,乔娇躲起来才马上把衣服整理整洁,而后快速往徐胜的府邸跑去。
小小的人影穿梭在长街上,其速度之快,时不时惹来一两眼,但都不甚在意地移开。
在拐进一个街角的时候,巨大的影子从乔娇头上压来之时,她下意识地转头,而后看见高高扬起的马蹄和伴随而来的嘶鸣之声。
乔娇躲闪不及,一下子踩到自己的裙摆跌倒在地,眼睁睁地看着骏马的蹄子朝自己压下!
好在车夫用尽了力气拉住马匹,生生地让它拐了个弯与乔娇擦肩而过。
而身后的马车一阵剧烈的晃荡,无数重物摔碎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马夫堪堪回过神来,回头大骂:“你这娃娃怎么走路的,赶着去投胎!”
乔娇连滚带爬地起身,没有理会马夫的破口大骂,一溜烟就不见了。
“发生何事?”温润的声音从车厢里头传出来,一只手掀开帘子,指节分明,就是上好的白玉也雕刻不出半分风姿。
里头的少年刚掀开帘子的一角,就只来得及看见消失在拐角的背影。
车夫还在骂骂咧咧:“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娃娃突然窜出来,差点就被踩死。
对了,公子你没受伤吧?要是受伤,小的定禀报老爷,可饶不了她!”
盛余容低头看见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瓷器,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倒是没出什么事,就是……乱了些。”
车夫听见他这般回答,还以为真的没发生什么大事,连带着对乔娇的怨气也消了大半。
但若是让他看见里头狼藉一片,怕是能马上下车把乔娇捉回来教训。
盛余容给自己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,抿了抿唇,还是嘱咐车夫道:“那孩子也是无心之失,莫要怪她了。”
车夫不高兴地嘟囔几声,接下来的路上倒也没有再开口,也算是听话把此事揭过去了。
另一头,乔娇迅速逃离,不止是因为她还有要事要做,更因为她认出那马车的样式表示里头坐着的人非富即贵,乔家已经惹上一个金化祥,不能再增添更多的麻烦了。
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。
不须臾,乔娇就来到徐府前。
眼前的高门要比乔府气派得多,金黄色的牌匾也是大家题字,千金难求,连门口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吓人。
护卫同时也在打量乔娇,若是平日那些普通百姓,他们早就拔出刀把人吓走了,可乔娇一身衣物精致,脸蛋白皙透着红润,看起来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娃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