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似乎被烫到了,王康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,不带半分好气的开口:“现在跑我眼前装什么清白无辜,你来我这里,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吗?”
花雨泪眼朦胧,拼命的摇头,她事先并不知道救自己竟让王康付出这种代价,这并非她的本意。
花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几乎要换不过气来,却依旧死死咬着下唇,不肯发出半分声音。
她是花山唯一的继承人,从小被严厉教养,性子又要强,再苦再累不肯掉半滴眼泪。这一哭,像是把半生的眼泪都流干了。
良久,王康都以为她已经走了,花雨擦干眼泪,缓缓退到门后:“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,多谢先生,”她停顿了一会,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:“多谢先生数次救命之恩,我马上就走,”
免费近距离吃了一场瓜的华阳心满意足,用胳膊肘捣了捣身畔的赵铮:“花山主冲着我们过来了,你猜她一会会说什么?”
赵铮站在她身后:“倒不如直接猜猜看她会给我们开什么条件?
梁笑号称是三千年来唯一一位渡劫期医修,已是半步宗师之境,花雨虽是家主,却只有金丹期修为,若想一举铲除梁笑,找一个强大的盟友是她最快的选择。
况且,梁笑现在已经打算两日后为花雨出殡,若花雨赶不上这最后的机会,以后她就永远只能是个死人了。
赵铮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折扇:“如果我们运气好,或许正中你下怀。”
这个梁笑,怎么看着怎么古怪,华阳心中有了猜测,只等着验证一番,试问还有谁比梁笑的夫人更合适?
华阳含笑嗔了他一眼:“就冲你刚才这句话,你今天一定全错。”
花雨径直来到华阳和赵铮眼前,她是个十分磊落利落的女子,家中遭逢巨变,举手投足间依旧沉着从容,颇有人主之风。花雨拱手施礼:“青玄君,仙子”
华阳十分好奇:“山主如何认出我师哥?”
赵铮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,修真界见过他相貌的一个手就能抓的过来。
花雨双眸熠熠,换发出别样的神采:“自然是因为,我的丈夫,”花雨顿了一下,改口道:“我的前夫梁笑,他书房中挂着青玄君的画像,日日要砍上数十道。”
“梁笑视王君为一生之敌。”
赵铮:........
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锅,天知道我根本没见过梁笑。
赤红着眼,毫无源由的恨意,恨不得把自己砍成十八段肉糜。
从他入道以来,无论何时何地何人,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跳出来要砍死自己,当然,这样的人赵峥都送他们去见祖宗了。
哪怕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,在他们眼里,自己是天底下头号大魔头,整个西北洲的魔修加起来都不如他恐怖,仿佛不杀了赵峥下一秒修真界就要毁灭了。
这些人不会占卜,却自称可以预知未来,他们是——重生者。
梁笑,会是又一个重生者吗?
以前的重生者都被赵铮当成神经病砍了,正好撞到一个送上门的实验材料,研究重生者和金珠残魂的关系
赵铮的兴趣果然被勾了起来:“山主不妨说出你的条件。”
花雨也不客气,直接开门见山:“王君之剑天下无敌,举世皆知,我想借王君一剑清理门户。”
赵铮眼神不眨的盯着花雨,他通身气度皆是数十年战场上拼杀累积,再加上高阶修士的摄人威压,简直可以活活吓哭王康的人参娃娃们,花雨被赵铮看的腿软,却依旧挺直脊背,抬头挺胸的人字而立。
“山主,擅杀修士属死罪,孤要上海云台通缉令的。”
花雨目光执着坚毅:“不杀梁笑,我只请王君出剑废了他的修为。这是我花山家事,自有我花氏家规处置。即便官司打到景耀帝君眼前也不会沾上王君半分。”
花雨本来想直接一刀砍死梁笑痛快,就在一刻钟之前,她突然改变了主意,死了哪有活着痛苦,梁笑这样不择手段丧心病狂追逐地位名望的疯子,她偏偏要梁笑在全修真界身败名裂,被扫地出门,最后在落魄和痛苦中带着绝望去死。
室内陷入了可疑的沉默,不知前路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,看着这对情侣都不吭声,花雨又往上加了一道筹码:“日前,花山已经收到了景耀帝君的云水令,身怀金珠之人除了梁笑之外,花山还有三人,只要王君愿意助我,事成之后,我把他们都交给王君处置。”
“好,山主要想什么时候启程?”
花雨毫不犹豫:“现在”
“现在,”华阳吃了一惊,她知道对花雨而言,时间紧迫情况紧急,却不无担心的说:可你的伤?”
花雨爽朗一笑:“仙子放心,梁笑没死之前,我且不舍得死,说不定把梁笑杀了给我助兴,我还能好得更快。”
华阳被她的话逗乐了,花雨这样敢爱敢恨,坦坦荡荡的爽快女子,很难不让人动心。
花雨走出屋子,抬头看了眼天色,今天艳阳高照,是个上路的好天气。
直到她走,王康也没有从药庐中踏出一步,花雨站在药庐门口,看着眼前一脸怒气冲她龇牙咧嘴的人参娃娃,笑着摸了摸对方圆圆的小脑壳,顺手把身上的一枚雕花戒指挂在对方的脖子上:“谢谢你,你是全天下最贴心的小裤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