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姜遥也跟着站起来:“李娘子还是找个人跟着一起,苏小姐不是说要来的吗?”
“岚岚今日有事来不了,我一个人没问题。”李善窈摆摆手,“我半月前就与紫棠姑娘约好的,临时变卦总是不好,更何况我筹划好几日,好不容易才把熊大熊二还有晴画他们都打发走,可万万不能再改时间了。”
她整整身上的男装,手中折扇敲一敲:“本公子去也!”
《闲趣》自打改名之后销量一直不错,每期的人物专访是最受欢迎的版块,上巳节救了落水的紫棠之后,宋子慕不要报答,李善窈就厚着脸皮找她约了一次专访。
青楼头牌的衣食住行,想想都是个会热议的话题,只是如何避开宋子慕悄悄去燕春楼这事她筹划了很久,这件事必然不能让他知道,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……李善窈一脚迈出门,又不放心地转头嘱咐几个人:“千千万万不可告诉将军,不然大家一起死——我可没吓唬你们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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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春楼就在北市,跟书社离得不远,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,燕春楼的紫棠姑娘是色艺双绝的头牌,规矩甚多,这次虽说是报恩,却也是不见陌生男子的,只允许李善窈女扮男装前来。
此时李善窈站在燕春楼前,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肌,掏出一块牌子冲门口的龟公晃晃:“约好的,我要见你们紫棠姑娘。”
“哟——是李娘、李公子啊!”楼里面老鸨一步三扭地走出来,她知道李善窈的身份,知道是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,当下甩着帕子带路,“紫棠姑娘在三楼恭候您多时了,我这就带您过去。”
李善窈跟在她后面,乐呵呵迈步进了燕春楼,只见人烟嘈杂,香气缭绕,灯烛辉煌,上下相照,与穿越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青楼没什么不同,有衣着轻薄的女子扑上来与她调笑,她也同样笑吟吟去捏人家脸蛋,占便宜占得不亦乐乎。
老鸨带她上了二楼,二楼是环绕着一楼中央舞台的一圈厢房,几乎每间厢房都有人,房门都是敞开的,里面笑闹的、劝酒的、搂搂抱抱的,尽收眼底。
她好奇的左顾右盼,追上去问老鸨:“这些人在里面,为何不关门呢?”
“关了门,我的姑娘们若是被欺负了怎么办?”老鸨掩口笑道,“想要关门的,那得上三楼。”
“三楼?”
“是呢,三楼啊全是上等厢房,那专门就是……哎呀您这成亲的人了肯定懂。”老鸨看着李善窈那对纯洁的大眼睛,生生把剩下的解释咽了回去,“反正紫棠姑娘在厢房等您,放心,找了个最安静的。”
李善窈点点头,跟老鸨来到三楼楼梯处,正要上去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了过来。
“妈妈,您快去看看吧,香粉阁的客人喝多了,正闹事呢!”小丫头急得直跳脚,“他把玉蝶姐姐打了!”
“什么?!”老鸨一听变了脸色,“快让人拦着别叫他跑了,我这就过去!”
她说完转头急急说道:“李公子,不然您先自己上去,就在西边头上第一间。”
“嗯,你去忙吧。”李善窈表示知道了,折扇一摆,潇洒踏上了三楼。
三楼与二楼构造一样,都是围绕一楼舞台的圆形,不同的是每间厢房门都是关着的,偶尔会从没关紧的门缝里传出那么一两声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。
远离了一楼的人声鼎沸,房间里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,李善窈放轻了脚步,再也没有了刚进来时的兴奋好奇,红着脸只想快些找到老鸨说的最西头第一间,可这里的房间明明是个圈,哪里来的东西之分啊。
她凭着感觉一直向西,估摸着差不多是最西头了,便抬手准备敲门,手还没有敲下去,却听见屋子里传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,隐约有“军马”、“阵型”等词汇。
李善窈侧耳细听,莫名觉得屋内交谈之事与宋子慕最近提及的细作一事脱不了干系,于是放轻脚步走到屋门一侧细听。
说话的男子刻意压低了声线,却依然能听出生硬的发音,应是一个外族人。
“银票带来了,图纸呢?”
李善窈心中一凛,咬住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回答的人也不是京城口音,而且声音有些耳熟:“放心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我什么时候骗过你。”
外族人似是不想与他多交流,不耐道:“快拿出来。”
“先说好,这可是最后一次了。”那人声音压得更低些,“若是被我那妹夫查到了,怕是要大祸临头。”
李善窈大惊失色,后退一步踩到了门外用来打水的瓦盆,在安静的三楼走廊发出巨大声响。
屋内的人听见动静瞬间噤声,她来不及多想,扭头就往远处跑。
那个声音是柳兴昌,早前听说他拿着宋子慕给的本钱做起了马匹生意,却不曾想他居然与外族互通倒卖图纸,自己要快些离开,否则小命难保。
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屋内的人是否追了出来,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,去找刚才上来的楼梯,直到自己撞上了人,这才捂着脑门停下来。
战战兢兢抬眸,然后长出一口气。
她撞到的是展凤仪。
展凤仪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,还是一副男装打扮,转瞬而过的惊讶之后眸光一闪,应当是意识到了什么,一把将她拉进房门虚掩的厢房里。
厢房正冲门是一个木制的月亮门,门上挂半幅珠帘,珠帘后是一张大床,除了月亮门后那个窄小的角落,再无藏人之处。
展凤仪没有丝毫犹豫,拉着李善窈从珠帘下钻过,两人面对面躲到了角落里。
架子床上正在翻云覆雨一对男女并未察觉房间里进了人,两人大气不敢喘,唯恐屋内屋外的人发现。
展凤仪背对着床,李善窈同他相对而站,自然免不了看到床上情景。
女子一声声叫得又娇又媚,声音带着钩往人耳朵里钻,再加上男人不时几句粗野的荤话,李善窈只觉得满脸臊得要滴血。
展凤仪也听得心浮气躁,他垂眸,抬手将无所适从的李善窈按进自己怀里,捂住了她发红的耳朵。
门外两个人一路挨个厢房查看,听着脚步声就要到门前,展凤仪侧耳凝神,全身肌肉紧绷,只待对方进来便要先发制人。
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响动,有许多人咚咚咚上楼的声音,门外脚步声也变得凌乱起来,似乎是慌不择路想要逃跑。
须臾之间纷杂脚步已经到了门口,接着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李善窈即使被捂着耳朵也听到了,茫然的抬起头来望着他。
床上云雨正酣的男女也停止了动作,起身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谁知刚坐起来就看到自己床尾角落里有两个陌生人,一时间吓得大呼救命。
呼救声刚起,门就被大力推开,接着呼啦啦闯进一大群身着蓝色飞鱼服的龙骧卫官兵,宋子慕随后迈步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男装躲在展凤仪怀里脸色惨白的小女子。
是他的窈窈。
跟着一起来的人里有不少认得李善窈的,当下全都傻了眼,一个个目光躲闪,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看见。
宋将军的夫人一身男装出现在青楼,而且还被靖安司的展司丞抱在怀里,众人皆是敛了眉目,垂首噤若寒蝉。
宋子慕遥遥望着墙角自己的娘子,她穿男装也好看,漂亮的大眼睛盛满惊恐与不知所措,他想跟平时一样把她抱进怀里安慰,可她的小手如今搭在展凤仪臂弯上。
“夫君!”李善窈只觉得脑袋嗡嗡响,她推开展凤仪跑过去,伸手要拉他衣袖却抓了空。
宋子慕躲开她伸过来的手,眼神冷漠,就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茂林。”他轻声吩咐,“送夫人回去。”
展凤仪见此情景上前道:“宋将军,这是误会,在下与善窈姑娘——”
宋子慕没理他,见茂林把李善窈带走后自己也转身向外走,他几步走到门口,停住脚步冷声道:“展凤仪,窈窈是我妻,是圣上御笔册封的四品命妇,品阶高于你,你应恭恭敬敬尊她一声宋夫人,而不是善窈姑娘。”
“这是初次亦是最后一次告诫你,下次再犯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
他说完,让手下将抓获的人捆上,头也不回离开了燕春楼。
***
月色明亮,照进碧纱窗,折射出柔和微凉的光。
宋子慕坐在月色里沉默,清清冷冷的,半掩在阴影里的侧影落寞寂寥,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李善窈站在书桌前,只觉得心疼不已。
龙骧卫今日大行动,抓获了不少岭北细作和大岳内奸,在燕春楼接头的柳兴昌跟那个外族人便在其中。
而她偏偏这时候去了燕春楼,当着宋子慕那么多手下的面被发现与旁的男子躲在房间里看活春宫,不管原因是什么,这件事百分百都是她错,无可辩驳。
月光照在身上,就像他此刻的目光,沉默冰冷,没有丝毫温度……
她将事情解释完,迎着他目光走过去,轻轻拉住他衣袖,见他没有甩开便又攥紧些,摇一摇:“夫君,我错了。”
她慢慢蹲下去,仰起脸看他:“我认错,也认罚,怎么罚都行,只要你别不理我,我、我……”她干脆抱住他,整个人扑上去在他脸上胡乱亲着,卑微又急切,隐隐带了哭腔,“我真的错了,下次再也不会了,夫君你说话啊,求你说说话!”
宋子慕不闪不躲,任由她扑在自己身上折腾,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:“知道错了?”
他语气严肃郑重,李善窈愣了一下,缓缓从他身上下来重新站好,低头认错:“是,我知错了。”
“知错便好,下次莫要再犯。”他站起来向外走,“早些休息。”
“夫君要去哪里?”
“我去书房。”
“不、不许去!”李善窈几步跑到门口,张开双臂拦住他,还没说话眼泪先掉下来:“你是不是讨厌我了?”
宋子慕皱眉:“莫要乱说。”
“那你为何要睡书房?”
宋将军将头扭向一边不作答,为何要去睡书房?还不是因为今日的事情他太生气了,留在这里,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伤了她。
“你只能跟我睡,不许去书房。”李善窈不知道他内心想法,只觉得恐慌极了,她不管不顾抱住他,也顾不上羞涩,踮起脚去吻他的唇,抓着他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着,“夫君抱我,抱抱我,我真的知错了!”
宋子慕被她抓着手抚过美好曲线,下一瞬便反客为主,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一手揽住她的腰,强硬地入侵到她的口中与她唇舌交缠。
他的吻很粗暴,是惩罚,亦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占有欲,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她每一寸呼吸,带着狂热与愤怒,再也不会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。
一吻终了,他将窈窈推倒在书桌上,扯下她腰间的合欢带一圈一圈缠紧细白双腕,大手掀起罗裙,清脆一声拍在她臀上。
紧接着就是第二下,第三下,第四下……
“夫君,疼……”窈窈害怕了,扭过头可怜巴巴望着他。
宋子慕刻意不去看她含泪乞求的眼神,声音带着恶狠狠的急切:“疼?不疼你便记不住自己错了!”
作者有话说:
明日预告,将军的惩罚……(狗头)感谢在2022-06-03 17:44:56~2022-06-05 20:17: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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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
心中的野兽若是放出来,不将猎物吃光殆尽是绝不会回去的,月色微凉,将军滚烫的肌肤自身后贴过来,似火。
窈窈双手被绑着,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,宋子慕手掌高高扬起,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臀部,他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,火辣辣的,又不会太过分,羞耻感与疼痛感交杂在一起,让她渐渐臣服在将军的刀下。
“我错了,夫君,饶了我……”她扭动着身体,手腕勒出一道红痕,宋子慕终是心软,解了她双手的束缚,改用一只手钳住她。
“错在哪里?”又一掌拍下来,“说。”
“错在、错在不该瞒着你去燕春楼,不、不该支开所有人,啊~~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我不该跟展司丞躲在那里,我、我错了,呜呜呜夫君我错了!”
“还敢吗?”
“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!”她终于被拉起来,被迫面对面挂在宋子慕身上,身上的月白色男子外衫早就碎的不成样子,只余几缕碎布欲说还休地遮挡着春光。
宋子慕看这件男装不顺眼得紧,有心将它完全撕扯干净却又腾不出手来,一时心里冒火,托着她往床边去,窈窈感受到了他的怒气,吓得一路乱抓,只指望能抓住点什么让他脚步停下来,让现在不甚清醒的将军大人冷静一下。
花架被拉倒,衣架也不顶用,终是在路过衣橱的时候宋子慕停下了脚步,冷眼望着抱着衣橱门死不撒手的小娘子:“松开。”
“夫君冷静些,真的、真的疼……”她不敢乱动,只死死抓着衣橱门摇头,“我已经知错了,不要了好不好?”
下一瞬,衣橱门大开,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物散落一地,可怜的窈窈跪趴在一堆衣物之上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良久,宋将军尽了兴,将有出气没进气的娘子抱进怀里细细亲着,他早就没了火气,可她的窈窈哭得像只可怜的小白兔,小嘴咿咿呀呀说着求饶的话,那副情景,只让他想一遍又一遍欺负她。
“不哭。”他用自己衣袖给她擦脸,动作轻柔,“委屈了?”
窈窈在他怀里摇头,哭得一抽一抽的:“不委屈,夫君消气没有?”
宋子慕将她汗湿的额发拨到一边,又去吻她,目光无意间扫过敞开的衣橱,落在杂乱衣物中露出的一角红色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