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云过心里的猜测，更多了几分可能性。
他回道：“把牧林的病例和当时负责的医师等全部细节发给我，包括其他人的探访记录。”
五分钟后，本部技术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：“抱歉少帅，那所医院已经被查封并撤销了，因此所有的住院记录都被清空了，目前查出来的到访记录，都是根据附近的监控总结出来的。”
烟云过沉默了。
撑地的时间有点久，胳膊开始发酸发麻。
他想换个姿势，不过，脖子上摁着的那条手臂力气很大，摆明了不想让他挣脱。
他如果强行拿开，只怕会惊动梦魇中的牧林。
这种梦魇最好是靠她自己走出来，一旦被外力干扰，以后想走出来就难了。
这方面他非常有经验。
因此，他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着。
好在他身下的牧林很快有了动作，忽然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臂，叫他滚开。
四肢麻木的烟云过，直接被牧林掀翻在地，场面一度有些狼狈。
尤其是虎妞正叼着一只野兔一只野鸡的脖子回来了，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。
显然，那震惊里面，包含了一丝的幸灾乐祸。
烟云过爬了起来，因为用力过猛，导致麻木的四肢受了刺激，酥麻刺痛的电流感一波一波地侵袭着他的神经。
他只得重新扑倒在地，等着这种过电的感觉过去。
虎妞把失去了挣扎能力的猎物放下，低头在牧林脸上舔了舔，叼起地上的衬衫，随后又转身，往山林里去了。
等虎妞再次回来的时候，烟云过已经在水边宰杀并清洗干净了猎物，还生了一堆篝火，在做最原始的烧烤。
虎妞把一包水果放在了地上，水果是用烟云过的衬衫包着的，满满一兜，足够坚持一两天了。
烟云过赞许不已，也不知道牧林从哪收养的这只虎子，肌肉饱满，身材健硕，行动力一等一的强，最关键的是，这家伙通人性，狩猎能力一流，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友。
他吹了声口哨，掰了一根鸡腿给虎妞。
虎妞张嘴叼住，自己没吃，放到了牧林手里，这才折回来，接住了烟云过递过来的第二根鸡腿，一口就吞了。
吞完就舔了舔烟云过的掌心，那表情好像在说：本大妞赏脸吃过了，两脚兽你自己吃吧。
随后便匍匐在了牧林身侧，不再理会烟云过了。
烟云过看着秒空的掌心，有些哭笑不得。
也是，这两只小东西还不够虎妞塞牙缝的。
那他自己吃。
他把肉汁饱满的部位留下，骨头多肉少的自己吃了。
吃完再啃两个水果，可别说，这小日子还挺滋润，唯二美中不足的就是，第一，出不去，第二，牧林还没醒。
他守在篝火旁边警戒，等他开始打盹的时候，虎妞动了，舔了舔他的手背，叫他去休息。
也好，总得养精蓄锐，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离开。
他走到牧林身边的一棵椰树下坐着，就这样打个盹就好，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爬起来应对。
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，离他半米远的牧林，醒了。
脸上湿答答的，显然是哭过了。
她缓了一会才坐了起来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，在看到烟云过的时候松了口气。
她站起来，走到烟云过身边坐下，靠着他的肩膀，不说话，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。
她这一晚上，看到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其中最可怕的一点就是，她看到了被捆在手术床上的小女孩，以及，另一个房间里的，被同样捆绑着的烟云过。
小女孩的身份她始终没办法确认，但直觉告诉她，那应该是她自己。
她和那个死去的牧林，似乎存在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。
至于烟云过，她是看清楚了的，小小的金发少年，一脸的不满和抗拒。
他始终在对抗那些白大褂，哪怕为此受到难以想象的折磨，也没有妥协一星半点。
是个硬骨头，值得敬佩的狠人。
牧林欣赏这种性格的人，并因为两人疑似共同经历过的非人折磨，而对烟云过起了些许怜悯的心思。
她闭上眼，满脑子都是金发少年愤怒反抗的画面。
哪怕枷锁勒入皮肉里面，哪怕手腕血肉模糊。
她，心疼。
她连自己什么时候拽起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都没有察觉到。
那似乎是一种本能，一种名叫同病相怜的本能。
她没忍住，忽然侧身托着他的下巴，轻轻啄了一口。
如果说被药物控制的时候，她还是在馋他的脸和身子，那么现在，她已经在馋他这个人了。
倔强的，勇敢的，百折不挠的小弟弟，姐姐中意你。
烟云过原本迷迷瞪瞪半睡半醒的，结果一睁眼，看到的就是牧林近在咫尺的面庞。
呼出的热气喷吐在他脸上，眸子里翻涌的海浪瞬间将他吞没。
他的脑子嗡的一声，炸了。
忍不住笨拙地回应起来。
依旧是两个门外汉笨到无可救药的尝试，与其说是亲吻，不如说是狗啃。
刚刚愈合的伤口因此迸裂，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。
他闭上眼，心想，十九年的清白，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
哇，这红字涨幅，基本上告别榜单了，我果然菜得别致。
第24章 一夜荒唐
牧林有点上头。
尤其是当她胡乱摸索的时候，烟云过居然发出特别诱人的闷哼声，这叫她热血上涌，一时意乱情迷，真就把烟云过给推了。
推倒的过程想起来满是荒唐，两个初尝禁果的人，一开始连大门都敲不对。
直到后来，牧林拽着他的手，在他手环上现场搜索了教学资料，这才懂了。
他们两个一定是史上最可笑的一对患难鸳鸯。
一对需要中场暂停，寻求帮助的鸳鸯。
好在，虽然过程是曲折的，但是结果是满意的。
尤其是烟云过，还挺适合跑拉力赛的，这让牧林多年的老姑婆生涯有了全新的别开生面的体验。
后半夜她觉得不够尽兴，又要了烟云过两次，把烟云过折腾得越来越兴奋。
要不是后来真的一滴都不剩了，指不定两个人还要野一阵子。
事后，烟云过低头看着两人身上的草莓，有些无地自容：“好姐姐，你……你不会怀孕吧？我没做准备，没有带那个过来。”
“不会怀的。”牧林笃定地坐了起来，潮水褪去后的脸上，全是冷漠。
她跟烟云过放纵的时候，那些糟心的画面是暂时离开了，可是一旦脱离了那些旖旎的事情，那些糟糕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她把扣子一粒一粒扣上，深吸一口气：“你一定很好奇，为什么我不会怀孕是不是？因为我不想，我能召唤灵植，我想要什么效果，它就能有什么效果。”
说着，牧林果然伸出手，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凭空出现，她直接塞进了嘴里：“避孕，比呼吸还简单。”
救命，烟云过被牧林这冷心冷情一脸孤傲的样子震撼到了，可别说，虽然有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感觉，可他居然觉得挺酷的。
一时好奇，凑过来趴在她肩膀上，问道：“那你给我也来点灵植。”
“要干嘛？”牧林被他沉甸甸的身子压着，隔着单薄的布料，可以感觉到他狂乱的心跳。
烟云过厚颜无耻地开口：“要啊。”
“……”牧林愣了一下，等她明白了烟云过的意思时，笑了，“你小子，被我利用了还不自知呢？怎么，还没被利用够，还要继续给我送灵力？”
没错，他们灵植大陆的修者也是可以采阳补阴的，尤其是灵力损耗严重的时候，她不信烟云过感觉不出来。
她都连着要了他三次了，他不会真的以为她有多爱他吧？
是，她承认，她和他同病相怜，这是驱使她对他不怀好意的直接原因，可接下来，她察觉到可以从烟云过身上汲取灵力的时候，她就不做人了。
她就是个禽兽，她很有自知之明。
不过，其实烟云过也不亏，毕竟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。
烟云过虽然不懂什么采阳补阴，但是牧林要他要得那么狠，他多少能察觉到的。
不过他不生气，他笑着环住牧林的腰：“我又没说现在继续利用，我是想补补，万一肾虚了呢？那姐姐你下次利用的时候，我不是要让你失望了？到时候如果你去找别人，我可是会闹的。”
“呦呵，还威胁起我来了，你怎么闹？闹一个我看看？”牧林穿好了，可后背这个大狗狗还在粘着她。
她也明白，初尝人事，谁不得新鲜一阵子。
所以她想了想，还是给了烟云过一点甜头，抬手召唤了一株碧绿碧绿的植物出来：“这是阳极草，肾虚是不可能让你肾虚的，不过你也悠着点，不能吃多。”
“吃多了会怎么样？”烟云过把阳极草接了过来，听名字就是少儿不宜的玩意儿。
牧林转身，抬手帮他把扣子也扣上了：“吃多了？那你以后就三条腿走路吧。”
噗。
烟云过没忍住，俯身在牧林嘴巴上啄了一口：“姐姐你真可爱。我现在有个问题，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。”
“哦？”牧林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了。
毕竟，之前那个牧林跟吴淳锦谈得轰轰烈烈的，似乎不大可能没有做过什么。
但是，事实就是，不管是那个牧林还是这个牧林，都是对吴淳锦有抵触的。
那个牧林在吴淳锦开房邀请她去快乐的时候，打了退堂鼓，原因很简单，当时不知道是谁，放出了吴淳锦背着她养了小三的传闻，所以她不想在调查清楚之前跟吴淳锦亲近。
这么一来，等吴淳锦和叶明珠露出真面目的时候，牧林才庆幸自己没有跟这种脏男人有身体上的瓜葛。
是的，虽然她和那个牧林性格上南辕北辙，可在男人的忠诚度上，是有一致的要求的。
所以，没等烟云过开口，牧林就捏住了他的下巴，贴在他鼻子跟前，放了狠话：“不用问，姑奶奶对吴淳锦没兴趣。对你的兴趣也不确定能持续多久，所以，你要是看上了别人，那就痛快地跟姑奶奶坦白，姑奶奶会撒手的，只要你没有背着姑奶奶乱搞，听明白了？”
“我不是问这个！”烟云过见她会错了意，急了，“我是想问你，你是不是换人了！”
什么？
她理解错了？
好吧。
她干脆地承认了：“是，换了。给你看看，原来的牧林在这里。”
她把梓草召唤了出来，因为梓草的特殊功能，所以那个牧林的尸体还是完好的，并没有腐烂。
烟云过惊呆了。
他虽然猜到了这个牧林有难以想象的神通，可是他没想到，居然不只是芯子换了，连壳子都换了。
他走过去看了看：“收起来吧，等出去了找个地方，让她入土为安吧。”
怪不得，怪不得小时候的牧林那么讨厌他，现在这个却愿意跟他发生一夜情。
原来这俩根本不是一个人。
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，他才会离奇的并没有怨恨这个牧林的感觉，反倒是被她深深吸引了。
毕竟，就凭牧天阁对他做的那些事，他跟牧林无论如何是要成为死仇的。
他忽然松了口气：“你不是她，真好。姐姐，抱抱。”
他转身把牧林搂在了怀里，真好，那些被折磨的充满怨恨的记忆，跟面前这个没有关系。
牧林把梓草收起来，忽然好奇：“真好？我也有问题问你，你为什么那么关心牧天阁的死活？”
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了，她就没必要在烟云过面前喊妈妈了，太假。
烟云过轻轻地松开她，别过头去，不说话。
好吧，触雷了。
牧林没有追问，而是牵着他的手，召唤了一株食人花出来：“这株给你做保镖，我看看，嗯，挺好，是个男孩子。”
松开手，她又给自己召唤了一株：“这株是女孩子，我的。好了，走，去山林里看看，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。”
随后她吹了声口哨，见只有虎妞在，这才意识到，白猫不见了。
“奇了怪了，上哪去了，虎妞你没看到他吗？”
虎妞蹲在牧林面前，森林之王的威严在牧林这个造物主面前是不存在的，虎妞非常依赖她，信任她，于是在她提出质问的时候，很诚实地低下了头。
“不怪你，是我的责任。”见虎妞在认错，牧林心里是怜惜的。
虎妞自己还是个宝宝啊，要多多吃丧尸才能长大呢。
她搓了搓虎妞的脑袋：“别担心，等会找到出去的办法，我们一起去找他，你还记得他的气味吧？”
那必须记得，虎妞舔了舔牧林的手心。
牧林放心了，领着一虎一花，走在了前头，烟云过在中间，他的男宝宝食人花殿后。
“这山林看着挺原始的，似乎没有被开发过。”牧林观察了半天，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，“而且，灵力充裕，我要是在这里待上一阵子，怕是可以恢复一成的修为。”
“一成？你之前有多厉害？”烟云过好奇得很，就牧林现在随心所欲徒手召唤花花草草的本事，在他看来已经很强大了，没想到，居然连一成的能力都没使出来吗？
牧林想了想，指着远处的大山：“之前？只要我想，我能把那座山笑崩。我们灵植师可以理解为木系异能的修真者，汲取的是天地之间的草木灵力，所以，越是山林湖泊这样的地方越是适合我们居住。那么，人体是有限的，灵力吸到体内，存不下怎么办？所以，会有一个转化的过程，从简单的草木灵力转化成洗髓伐脉的修真之力，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汲取力量，增强修为。之前的我，就是随便摘一片树叶，都能变成杀人于无形的利器。”
烟云过大为震惊。
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好像正在接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新世界。
他乐了：“那你们那么厉害，是不是不用怀孕生子，直接用灵力孕育出后代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