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在长个儿,手长脚长的,爬上爬下容易撞到楼板。
雷芬听他这么说,就没再劝。
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郗孟嘉的背影,遗憾浓得快化为实质了。
哎,难得遇到一次帅哥,居然名草有主了!
如果不知道他跟米秀秀是处对象的关系,她恐怕要厚着脸皮跟人多攀谈几句,现在知道这位帅哥是室友的对象,雷芬一点邪念也没有了。
她不多话,曾依依就更不爱开口了。
一时间寝室里安静下下来,大家各忙各的,只能听到走廊里凌乱的脚步声,以及掺杂着各地方言的说话声。
米秀秀帮完忙回来,郗孟嘉已经把床架、床板都粗略地擦了一遍,这会儿正准备掀开上铺床板。
“秀秀!”
“嗯?”
“把报纸递给我,就在装日常用品那个包裹里。”
郗孟嘉示意她看看上铺床板底下的灰,擦过一遍还是脏得没法看,米秀秀后知后觉喔了一声,这才记起出门前郗孟嘉特意带了一叠旧报纸。
她找了一会,终于找到了。
递给郗孟嘉。
郗孟嘉将报纸叠了又叠,至少三层,平平展展铺在架子床横梁上,最后再将床板放下。
这样一来,不管上铺怎么折腾都不容易落灰,再套上床罩就是双保险。
弄完上铺,还得用清水将下床再擦一遍。
郗孟嘉弯腰,伸长胳膊探了探,够不着盆,试了两遍还是不行,他放弃了。
“秀秀,你把盆给我,我去打水。”
宿舍狭窄,四张上下床紧紧靠着左右两面墙,中间预留的过道也就一米五左右。
其中一米宽的长桌又占据了不小的面积,搪瓷盆在阳台那头,郗孟嘉在大门这边,中间隔着一个米秀秀,对面曾依依撅着屁股擦凉席,郗孟嘉想要盆,只能米秀秀取了递给他。
米秀秀将脏得辨不清颜色的毛巾扔到搪瓷盆里涮了涮,用力搓了几下,拧干。
连盆带污水递了过去。
等郗孟嘉端着水走出门,雷芬的羡慕之情到达巅峰。
终于找着机会八卦了。
“米秀秀,你对象是做什么的呀?也是附近的大学生吗?”
米秀秀背对两人,仔仔细细将床架子里里外外又擦了一遍,回答起来有些漫不经心:“不是的呀,他是我们那儿的知青。”
知青?
雷芬和曾依依对视一眼,觉得答案出乎意料。
这年头的男男女女,谈个对象特别务实,都是奔着过日子去的,有了好的就想要更好更相配的,哪有那么多深情不改。看惯了一朝飞上枝头就要跟过去告别的人,米秀秀跟她对象就显得非常突兀。
尤其是在女生比男生前途更加明朗的情况下,两个人没分开就罢,感情还好得令人侧目。
叫人羡慕的同时还深深不解。
“你离家来这么远的地方念大学,他就没意见吗?”
“他不怕你毕业后找着更好的,就不同他好了呀。”
这话多少有点越界,米秀秀细眉蹙了蹙,没生气,只是觉得很无奈。
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了。
自从确定她考上后,队里的人见了她就要问一遍,有些自认为热心的人经常到她家串门子,苦口婆心劝她妈,不要让她这么早跟穷知青定下。
说什么大学毕业就是金凤凰,凤凰嘛肯定得落哪个干部家里才养得好,哪有填给无根无萍的知青的!
随后便是哪个厂干部的儿子可以等她……
这些半认真半调侃的话她已经听腻了,也回答倦了。
但这次依然很认真地回答了:“他没有意见,他特别支持我。我们两个对待感情都是很认真的,在他心里我最好,在我心里他也是最好的那个。”
第40章
别人好奇问问,米秀秀烦归烦,也没跟刺猬似的随时随地炸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