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她权倾朝野了(重生)——姑苏馄饨
时间:2022-07-03 07:38:38

  看到那些画的时候,赵清欢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摊坐在了地上,温皇后和太子赶紧上前搀扶。
  “清欢!”
  “妹妹!”
  自己的画对于江禾来说就是自己的命,他空有一具躯体,画是他的精神支撑。这些画,是他日日夜夜画了以后来供赵清欢挑选的。
  赵清欢命令他,没被选上的画都必须烧掉,以免被人看到后,感觉画风相近而起疑。
  但让江禾把这些画给烧了,等同于把他自己给烧了。他悄悄地将这些画卷收了起来,自己一个偷偷地藏着。
  他视死如归地豁出去,道:“陛下,这些都是臣亲手所画,大公主害怕被人发现端倪便命臣全烧了。臣于心不忍,自己的心血烧成灰烬,是以都暗中留下了。每一幅画,臣都会在角落的右下方画一只蝴蝶,它的身上写着臣的‘禾’字,证明都是臣亲自所画。”
  赵清欢怎么也想不到,江禾看着胆小如鼠,心眼却是格外的多,竟然用着这种她根本注意不到的小伎俩来阴了她一把。
  “这怎么可能!是谁给你的胆子来污蔑大公主的!”陆思佑愤然起身离席,一个健步抓住了江禾的衣襟质问道。
  赵清幼瞥了一眼,继续处身事外地用着水果和茶点。
  这怨不得陆思佑激动,毕竟赵清幼可是目睹了那些年,陆思佑崇拜赵清欢的画艺所以倾慕与她,觉得赵清欢的画完全画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所思,将她视为知己与心上人。
  如今倏然之间告知他,这一切都是假的,他崇拜了十几年的心上人从头到尾都在拿别人的画作来糊弄他,换做是谁一时间都难以接受。
  眼看江禾这瘦弱的身躯要被陆思佑给扯散架了,坐在上方的嘉帝看了一眼画卷上江禾做的印记,将手里的画卷一把扔在了他面前,冷冷开口道:“放肆,在朕的面前你也敢弄虚作假!”
  接着嘉帝又将手中的茶杯往赵清欢那边扔去,脸上青筋凸起地高声呵斥道:“你当真是朕的好女儿,连这种丢人的事也做的出来!亏朕一直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儿,还引以为傲!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?”
  温皇后赶紧替女儿挡去了滚烫的茶杯,顾不上疼痛跪下道:“陛下,清欢她年纪小还不懂事,她也是想让陛下您为她骄傲才一时做错了事,是臣妾管教不严,都是臣妾的错!”
  温皇后声泪俱下地求着请,赵清幼这才难得地抬了抬眼,静静地等待着嘉帝如何回应他这十几年来共枕眠的皇后。
  只见嘉帝起身走到了三人的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:“她想让朕骄傲就是欺骗朕,欺骗天下人吗?你就是这么教儿女的吗,皇后?你们的嘴里到底还有几句真话?”
  “若是先皇后还在的话......”嘉帝叹了口气,低声呢喃了一句,眼底的失望几乎要满出来。
  他这一句简短的呢喃让温皇后的心瞬间凉下来了半截,自己活在颜皇后的影子下一辈子了,却始终都未能摆脱出那人的光芒,也让赵清幼剥着葡萄皮的手顿了顿,心中忽然愣了愣。
  像他这种眼里只有自己的人,也会有放心去信任的人吗?
  赵清幼的心中五味杂陈,忽然有些失去了报复成功后的兴致。将剥好的葡萄肉又放回了盘中,抽出帕子擦了擦手。
  大公主欺世盗名,手段卑劣地拿别人的作品来自欺欺人,被揭穿后,不仅坏了大宋讲究的文人风骨,更是丢了皇家的脸,这件事将会成为她人生一辈子都不可能抹去的污点,伴随她的余生。
  嘉帝虽是轻描淡写地罚了她,但是却禁了温皇后的足,后宫的事宜现在都交由六局和二十四司来进行管理,四舍五入,这后宫大权其实是落到了赵清幼的手里。
  在外人眼中,这惩罚似乎有些过重了,但赵清幼却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,她了解嘉帝的为人,他想做这件事很久了,这一次赵清幼也是恰好为他创造了一次机会。
  温氏一旦在后宫中失宠,那虎视眈眈盯着的宁氏哪能心甘情愿认输,一直都在等着温氏月满则亏的时候一把将他们拉下去。
  这就是朝中的残酷,永无止境的斗争与较量。
  但是此时的宁、温两家相斗较之前来说已经大为不同了,因为权力已经尽数都要回到皇家的手里了。
  曾经人人不屑一顾的赵清幼不声不响地一步步越过了他们所有人,将他们都踩了下去,成了手握重权的高位者。
  翻天覆地的变化,快得让人几乎都反应不过来。
  这一场雅宴作为赵清幼报复温皇后的一盘棋局,最后依旧不欢而散。
  太子再一次走过她身边的时候,已经没有那趾高气昂的高高在上感,而是灰头土脸地迈着沉重的步子。
  “恭送太子殿下。”赵清幼象征性地屈了屈膝行了一礼,故意向他道别道。
  太子如今恨不得扒了她的皮,将她的肉一刀刀剜下来,眼底腥红如血地道:“赵清幼,你是赢清欢,害她再也翻不了身,但是孤还是太子!只要父皇不说,孤一直都是太子,是储君!”
  面对他如同野犬一般地乱咬一通,赵清幼只是淡淡一笑而过,像是在看宠物张牙舞爪一般地道:“你是太子,但你也只是太子而已,而我,是公主,但我还是锦昭公主。”
  她是三公主,也是大宋的锦昭公主,寓意山河锦绣,昭昭万里。
  这么多的皇嗣之中,唯独只有她出生便被赐予了尊贵的称号,这是一份令人艳羡的殊荣与偏爱,嘉帝待颜皇后终究是不同的。
  “太子的位置可以每个人轮着坐,但是锦昭公主这个位置,除了我谁都不行。”
  赵承渝被她说的一噎,喉中干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,看着面前那个仪态婉庄的少女,他头一回感觉到了害怕,那种没有底气的害怕。
  赵清幼正要转身离开时,却被匆匆赶来的一个侍卫给拦住了。
  侍卫恭敬向她行礼道:“锦昭公主请留步,我们老侯爷想要请您过去小叙一番。”

 

 

49章 心上人为她

  赵清幼跟着侍卫的一路上内心都十分忐忑, 她与老侯爷素不相识,不知这次寻她小叙意欲何为。

  赵清幼脑海之中的思绪越发交错了起来,陷入了沉思, 以至于侍卫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反应。
  “公主殿下,到了。”
  赵清幼猛然回神:“啊,好,我知道了。”她吩咐乐兰她们在外面等着,自己一人进了湖心亭内。
  老侯爷坐在亭内,惬意地喝着茶, 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,他优哉游哉地拨弄着棋子。
  “老侯爷。”赵清幼向老侯爷微微屈膝行了一礼。
  老侯爷赶紧起身要扶她起来:“公主殿下这可使不得,应该是老臣向你行礼。”
  赵清幼淡笑道:“老侯爷是长辈,清幼自然该行礼。”
  老侯爷取的是长公主, 也算是赵清幼的姑父了。
  老侯爷哈哈笑了两声,笑声铿锵洪亮, “好了好了, 不必拘谨于这些,赶紧坐吧。我这老家伙懒得很,难为你还要走那么多路过来, 肯定累坏了吧。”
  赵清幼与老侯爷对座道:“这些路还不算什么。不知老侯爷今日会突然来,清幼招待不周还请老侯爷多多包涵才是。”
  “诶, 是我未提前告知, 擅自自作主张地就替那臭小子来了, 想要亲眼看一看能让他执着了十几年的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样子。”
  “心上人?您指的是......武安侯吗?”
  提到谢听迟,赵清幼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有些绷紧得不自然了起来, 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纠结不断的心结。
  她也曾猜测过着只是谢听迟的一句玩笑话而已, 但如今听到老侯爷的话, 她又开始怀疑了起来。
  老侯爷给她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,不紧不慢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收回棋盒中,一手摸了摸发白的须髯道:“听迟,是我给他取的名字。夜来沉醉忽听迟,铁马冰河少年郎。”
  提到谢听迟时,老侯爷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柔色,感慨万分:“我初见他的时候便觉得这个孩子和我年少的时候很像,非常执着,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劲。那时候他才十三岁,在我府上当侍卫。”
  “谢......他原本是您府上的侍卫吗?”
  赵清幼虽先前调查过谢听迟的家底,但是她以为谢听迟是兵营的士兵,后来才得到青睐与重用,没想到他这样高高在上对一切都似乎不屑一顾的人,也曾经是一个为人卖命的侍卫。
  “是啊,那时我看他瘦成了一根竹竿,便想着打发他去做杂活,却没想到他竟然硬是要入铁骑上战场。他说,他有一个人要保护,为了那个人他要不断地往上爬,再往上爬,从泥潭里爬到高处,让自己能够亲手保护那人。无论做什么,用任何手段都无所谓。”
  赵清幼聚精会神地听着老侯爷讲的话,生怕自己错过一个句子一个字词。
  “我见他很有个性,便给了他一个机会,让他在一个月之内从手无缚鸡之力,练到可以接下我十招,便考虑让他入铁骑,有机会立军功。你猜怎么着?”老侯爷故弄玄虚地将话端递给了赵清幼。
  赵清幼猜测道:“他成功了?”
  老侯爷嘻嘻一笑,让赵清幼以为自己猜错了,不料他却道:“他不仅成功用一个月的时间接下了我十招,还练成了一套十步留一人的枪法,反给了老夫我一个惊喜。”
  一个月,对于一个从未学过武的人来说,练好身子便已经不错了,而谢听迟不仅完成得很好,甚至还能非人一般地练成大宋最厉害的枪法,到底得经历过多么残酷的考验与训练才能做到这般地步。
  赵清幼不禁心中一紧,不由得蹙紧了秀眉。
  “一天十二个时辰,他每日强迫自己只睡三个时辰,其余的时候他都在强迫自己训练。下雨、生病、困倦.......这都不能让他产生一点点退缩的意想。若是我年轻的时候,也不一定能做到。”老侯爷摇了摇头,不禁有些唏嘘。
  “记得他从前最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做表面功夫,也不爱笑,但是从军营回御京受封号时,他却完全地改变了。人人都不理解,为何我会对一个外人如此纵容,但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见的一场交易罢了。”
  赵清幼不解:“交易?您给了他地位、权力与偏宠,是想让他为您做什么吗?”
  老侯爷点了点头:“其实你应该也与老夫我感同身受才是,我们的大宋安稳了那么多年,好像已经不再需要动用武力了。颜家、谢家这样世代从武的显贵之家,终将会被人遗忘。可等到再一次需要这些武将们的时候,或许已经来不及了。
  国不可无防,只有主权才是立国之本,才有后话。当然我还是出于私心多一点,看着我那两个盲目趋炎附势、弃武从文的傻儿子,我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死后,他们两被人耍弄得团团转。
  老夫这一辈子只有一位妻子,也只有这些儿女,结果各个都不能担大任。本来以为谢家就是落没的命,却不想让我遇到了谢听迟这小子。
  他懂得变通、隐忍,该反击时就反击,该袖手旁观时便袖手旁观,是保护谢家最好的人选。事到如今,我也那么大把年纪了,所求无非是儿女平安,希望他可以带着谢家好好地继续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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