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赶他出去......难不成他们两真要同床共枕?
“怎么了?”
谢听迟看着赵清幼犹豫不决的样子,疑惑地问道。他借着昏暗的月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 弯了弯嘴角不怀好意笑道:“走啊,不是说了是真的喜欢本侯的吗?怎能放弃这大好时光。”
赵清幼:“......”
她万万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挖一个坑。
看着赵清幼涨红了脸,一双泛着水光的泠眸恶狠狠地瞪着他,谢听迟不怒反而心尖一塌, 放弃继续逗她,又狠狠地抱了她一下, 低声轻语道:“好了, 别害羞了,我就在床边守着你,现在出去就露馅了。”
说着便拉着她往床榻那里走去。
赵清幼刚迈步子就觉着自己貌似又灰头土脸地被他给嘲笑了, 面子不保,气呼呼地拉停了他, 赌气地挑衅道:“到底是谁害羞了, 既然侯爷那么大方热情, 怎么不干脆把我摁在床上得了。”
谢听迟听后大为震惊地扭头看向赵清幼,今日她的话几乎句句都语出惊人, 让谢听迟久怔还缓不过神来。
然而当赵清幼正欲反嘲谢听迟还他一击时, 腰间倏然猛地多了一个力度, 轻呼一声,整个人身子瞬间腾空离了地被谢听迟轻松地打横抱了起来。
赵清幼惊恐地瞪圆双目看着他,下一刻她便落在了床褥上,高大的身子覆了上来,谢听迟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尖,两人的距离在这一刻近在了眼前。
赵清幼身子紧绷着不敢动弹,呼吸被谢听迟的气息带着紊乱不堪,虽说这画面她也曾预想过是迟早的事,但这忽如其来的真实,依旧让她感到紧张不已。
就在她以为谢听迟会进一步时,他却缓缓起了身,朦胧的月色笼罩之中,他似乎被一层银色的薄纱给遮掩着,面如天上皎月,清风玉成。
“这可不行,我答应过你,要铺满十里红妆来迎娶你,洞房花烛可得留在那最珍贵的时候才行。”
谢听迟亲吻了一下赵清幼鬓角的发丝,“暂且先放你一马。”说着,他留恋不舍地坐起了身倚靠在了床沿边。
他有些自嘲地无奈笑了一下,没想到他谢听迟嚣张行事了小半辈子,带过兵上战场,扮纨绔玩弄权贵,竟到最后还是稳稳地栽倒在了这小公主的手里。
回想年幼时他抱着一根金簪,跋山涉水不远万里从扬州徒步走到了御京,饿得几乎要昏厥,若不是打马而过的武定侯老侯爷赏了他一口饭吃,可能如今从来不会有什么武安侯谢听迟。
那时的他,落魄的连一个名字都没有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悲伤,谢听迟感觉到手上多了一坨软软的,赵清幼躺在床榻上,双手握着他的手,道:“这样睡我安心一些。”
谢听迟的怀抱对于她来说,是最为坚固的倚靠,当她不敌他人、遇到危险要倒下去时,腰间总会有一只手稳稳地支撑着她,告诉她别怕,她还有靠山。
谢听迟看着赵清幼闭上眼的睡颜,目光落在了两人紧紧相扣着的手上,释然一笑,为她掖好了被褥,想着,或许这些坎坷只是对他的一番考验而已,是他活着的意义。
*
翌日清晨一早,赵清幼便将乐竹给叫了来,吩咐她替自己去办事。
乐竹担心自己走后赵清幼遇到危险时不能及时照应,想着命暗部其他的人去,却被赵清幼给制止了,她对乐竹道:“这事只有你办,我才放心。这里有侯爷,你不用担心。”
谢听迟的厉害乐竹也是亲眼目睹过的,自己在他跟前也只能勉强地自保而已,是以便安心地领命下去办事。
赵清幼担心大漠艰苦,且前路叵测,便命乐兰和乐菊留在这村子里。乐兰和乐菊说什么也不肯,怎么着都要跟着服侍她。
无奈之下,赵清幼只得挑了个胆子比较大的乐菊跟在身边,让乐兰留在村子里等待他们回来。乐兰以为赵清幼不要她了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恨不得哭断了肠以示自己的忠心。
最后还旧时光整理,欢迎加入我们,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。是赵清幼向她发了毒誓,保证必定平安回来找她这才平了此事。
赵清幼同谢听迟一起坐上了马车继续赶路,她撩起绉纱从窗口看到后面愈发遥远的小村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怎么了,害怕了吗?”
听闻叹息声,谢听迟问道。
赵清幼垂下手放下绉纱,道:“既知此路通向地狱却仍是非走不可,怎能不害怕。”
她看向谢听迟,眼眸之中含着忧愁与担心:“谢听迟,你我可一定不能死。你还未兑现当年的承诺,我也还未完成自己的心愿。”
谢听迟对她露出安慰的神色,捏住了她的手道:“放心,有我在,一定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骤然,谢听迟脸色一变,警惕地听着外头黄沙呼啸的动静声,捏着赵清幼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力道。
“来了。”
闻言,赵清幼也跟着警觉地做好着准备。
果不出他们所料,下一刻马车外响起了激烈的争执声与马蹄声,好像来了什么人。
“这些是什么人?”
“住手!你要做什么!”
“来人!保护侯爷和公主!”
下一秒马车外传来了打斗声,一柄细长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了马车帘往里面直直刺来。
谢听迟飞速握住了乌金枪在空中一个横扫,将那刀刃给打开,再一横劈,整片帘子都细碎成了片。乐菊手持着长刀,被谢听迟给逼得退了几步。
“拿命来!”乐菊疯魔一般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,对着赵清幼便使出了致命的攻击。
赵清幼一点也不意外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拿着刀捅向自己。
他们这一路上,走得都是不寻常的小路,竟还能引来死侍的围攻,且顾传铮仿佛永远先一步知晓他们的抓捕能够逃脱,这一切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的身边有对方的细作。
如今这个细作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浮出了水面。
乐菊不敌谢听迟,没几下便被打去了武器,吃了乌金枪的两击,嘴角溢出了鲜血扶着马车门框对赵清幼道:
“我是打不过姓谢的,但你们这些自私的高官贵族也别想好好活着!今日你们是逃不走了,我准备了整整五百伏兵,好好享受吧,我的公主殿下。”
她对赵清幼冷冷一笑着,随后转身飞速跳下马车。
赵清幼赶紧起身去查看外面的情况,果如其所说,乌压压地好几百号人正在骑马追赶着他们的马车。
裴易率领着小队人马在拖延着,但仍有人马从侧边绕过他们追赶着赵清幼和谢听迟所在的马车。
“谢听迟!”
“咻咻咻——”
就在赵清幼想要告诉谢听迟时,身后追赶的人马搭起了弓箭。
“娃娃小心!”谢听迟将她一把拉到了身边,躲避着箭雨。
箭几乎如雨落在他们身边。
就在这危险时刻,一阵巨大的黄沙翻卷而来,迷得人睁不开眼睛,谢听迟将赵清幼死死护在了怀里,挡去风沙。
没过多久,这阵箭雨竟停了下来。
赵清幼偷偷隙开眼,看到周围暗黄一片,像被风沙给吞噬包围了进去,什么也看不清。
赵清幼忽然想到了什么,心中一寒道:“不好,我们进了吃人谷境内了!”